第66章 66. 紫红色的长袍（1）

“克利切！”

随着一圈黄色的漩涡，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幻影移形的爆破声几乎听不见。

哈利在前一年已经测试过这种现象。砰的声音越响，小精灵就离得越远，他尝试过把克利切送到法国，它回来的声音简直就是一声枪响。难怪巫师们很少让家养小精灵长途跋涉。

“是的，主人？”

哈利叹了口气，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目前的问题上。

他的衣柜。

“你能给我拿件紫红色的袍子吗？在我看来，他们都一模一样。”

哈利一直穿黑色长袍是有原因的，黑色在什么场合都合适。但威森加摩的所有成员在会议期间必须穿特定的紫红色长袍，制定这项规则的人真是疯了。

赫敏推测，这可能是因为紫红色布料曾经贵得要命，所以这是一种筛选成员的办法，可以防止那些相对较穷的老爷和太太们坐上有钱贵族的位置。

“给您，主人。”

黄色的光把绿色的织物轻轻压在他的手上，哈利笑了笑，耸了耸那件厚重的衣服。

至少现在天气很冷，他几乎无法想象在夏天穿着这样的衣服。当然了，这就是冷却咒的作用了。

“谢谢。今晚我要和家人一起吃晚饭，所以你今天可以独自呆在房间里。”哈利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你能去度假，你会去哪里？”

一阵难以置信的沉默。

“假期？”

“是的，休息一下，可以出去。”

小精灵地嗤了一声。“克利切不需要休息。”

哈利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是说，如果你想的话，你会去哪里？”

更多的沉默。当然至少小精灵还在思考这件事情，哈利最后几次问它关于合约的问题时，克利切表现得要固执得多。

“克利切想……克利切也许想去看看花园。克利切年轻的时候，布莱克庄园里曾经有花园。花园……很好。”

哈利笑了，这比他预料的要好得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今天就去看看花园吧。如果你想要做些任务，那就给赫敏买些花，她喜欢鲜花。”

“是的，哈利少爷，先生。”

随着一道光亮的漩涡，小精灵离开了，动作比平常稍微快了一点。

“它可能以为我接下来会强迫他拿工资，”哈利沉思着。当然，这正是哈利打算的。

————

随信而来的还有一把门钥匙，这把门钥匙在每季例会前一小时激活，哈利对这一点万分感激。

要知道，他去魔法部有很大的困难，尤其是当他穿着一件麻瓜们肯定会认为可笑的睡衣的长袍穿过伦敦的时候。他也不想让赫敏幻影显形带他过去，不然赫敏就得请一天的假。

当然，门钥匙本身很可怕，门钥匙的旅行让人感到恶心。

当疯狂旋转的色彩停止时，哈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他稍微用力地靠在手杖上保持平衡。

“向前一步，为下一个旅客空出这片区域。”

一个男声念道着，带着明显的厌倦。哈利抬起腿往前走，注意到对面那个无聊的图案因震惊而闪动，不过他没有理睬。

其他颜色也纷纷避开他的视线，有些颜色莽撞地撞在一起，哈利也不想去理会。

他更多地无视了那些似乎认为他既聋又瞎的人，他们穿着威森加摩成员的标准装束，窃窃私语地谈论他的存在。

毫无疑问，《预言家日报》又会有一个特别版了。

哈利走向电梯，等着电梯下降，毫不惊讶地发现只有傲罗才有足够的勇气和他同乘，哈利看了一眼，认出了两位傲罗熟悉的图案，他们是曾经轮流守卫他的警卫。

“需要帮忙指引吗，波特大人？”

问话十分礼貌，一点也不居高临下，哈利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巧合了。

“我知道是在二楼，很高兴有你们护送。我只去过傲罗的办公室。”

不会去错房间当然很好，他当然分辨不出各个房间有什么不同，他原本打算跟着周围的颜色，能从中找到几个他熟悉的委员会成员的图案。

“当然。我是傲罗法伦，这位是傲罗沃恩。”

灰绿色和蓝绿色，或者，更具体地说，在他心里的定义是亚马逊和孟加拉。他们是以前守护过他的两个普通傲罗，不过不是伏地魔袭击当晚值班的那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俩经常一起值班，喜欢吃麻瓜糖果，他们经常在哈利上学的路上在一个小贩那里买糖果。

“很高兴再次见到两位，有人告诉你们在中庭等我吗？”

光芒惊奇地闪过，心跳加快，血液急促地跳动，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不，先生。”这次说话的是沃恩，“我们只是认为，您可以在这一届会议上就座。”

“我们都知道魔法部像一个耗子窝，对任何人来说，头几次过来都很难找到路。”法伦接过了他的搭档的话。

他显然不是一般的人。这两位比普通大众更清楚这一点，但两个人的反应都不是哈利原以为的那种偏执或恐惧。

“谢谢，非常感激你们引路。”

“我们的荣幸。”

电梯到达了第二层，沃恩第一个走了出来，开始带路，法伦落在他后面。

————

威森加摩就像哈利预料的那样乏味，官僚作风拖了四个小时，一个成员宣布了一个问题，一群人又开始讨论。

差不多四分之三的座位都坐满了，其中三分之一由现任部长任命，似乎大部分的继承下来的议员都有比坐下来冷静思考更重要的事情，他们大声讨论翻倒巷的现状，圣芒戈的传染性的病房的新的管理章程，在麻瓜的偏远山区建立巫师动物园的可行性。

哈利保持着沉默，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出席引起了一阵骚动，在这个房间里没有人想到他会真的出席，就连邓布利多熟悉的图案也轻微地闪动了一下。

但随着第一个小时的过去，他几乎被人遗忘了，到第四个小时，他已经几乎隐形了。这对他很有利，他能够观察到房间里各种能量的波动。

邓布利多，首席巫师，似乎基本上都是不偏不倚的，只是偶尔温和地把激烈的话题转回比较平静的用词，等到场面和平下来他就停止了说话。

魔法部部长和副部长主持会议的一边，即比较保守的观点。阿米莉亚·博恩斯的图案是一种漂亮的浅蓝青色，和格里塞达·马奇班克斯的深午夜蓝相比，她显得更加无拘无束。女巫的图案移动很缓慢，一定比邓布利多还老。

围绕在他们周围的人开始投决定性的选票。有固执的、反对的、摇摆不定的。不过毫无疑问，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愿与对方为伍。

然而，奇怪的是，并没有官方的党派。在整改翻倒巷和完善圣芒戈管理条例的问题上，博恩斯和斯克林杰的意见相当一致。不过动物园是另一个故事了，哈利都听腻了关于动物园的讨论，无疑威森加摩其余的大部分成员更是如此。

当邓布利多礼貌地要求成员在下次会议上提供更多的信息，结束了这场争论时，大家松了一口气。

“威森加摩会议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邓布利多那洪亮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许多成员开始互相窃窃私语。然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哈利鼓起了勇气。

他站了起来，故意把拐杖靠在座位上，一个弧形的波浪，如彩虹的颜色一个转向另一个。会议室毫无缘由地沉默了下来。

“是的，波特议员？”邓布利多平静地问，哈利扬起下巴。他想要观察，通过面部表情来判断众人的反应，但沃恩告诉过他，房间虽然光线充足，但座位之间的光线仍然很暗，发光的眼睛毫无疑问将非常引人注目。

他不想威吓别人，至少现在还不想。

“我希望公开讨论一些契约，关于束缚有自我意识的生物用以服务巫师的不人道的合约。特别是家养小精灵登记处那些有辱人格的行为，他们未经家养小精灵同意就将之饲养和奴役，并故意不予以教育，以便对他们进行洗脑，让他们相信合约对他们有利。”

一阵完全的沉默。哈利等着反对的喊叫，可是没有人出声。

“这些合约没有任何有关赔偿的规定，小精灵被要求穿着容易被弄脏的枕套，没有任何退休条款，将小精灵束缚到死，它们可以被任何持有合同的人虐待，无法保护自己或家人。我们允许那些具有自我思想和情感的生物被这样对待，这是巫师世界的一个卑鄙的污点。”

听到这里，人们开始窃窃私语，一片绿色的阴影落了下来。“但他们想为我们服务，他们必须如此。”说话人的语气近乎责备。

哈利抬起下巴。“的确，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与巫师界的魔法是共生的。如果没有和巫师的联系，它们就无法施展魔法。通过为巫师服务，家养小精灵会魔法更强大，寿命更长，也会感到更快乐。但是，当他们不听话的时候，他们不应该被责打，或者用更糟糕的恐怖的方式惩罚自己。家养小精灵登记处的一份合约规定，如果小精灵第一次拒绝遵守命令，他就必须用烙铁烫它的手指，在第二次犯错的时候，就要把手指掰断，随后的每一次犯错都必须切除一根手指。家养小精灵是一种母系单配偶的物种，它们不应该被要求在自己选择的范围之外生儿育女，而它们的孩子却被主人从他们身边夺走，卖掉牟利。家养小精灵不应该只为了共生关系而被迫工作，没有工资，没有假期，没有选择。遭受主人虐待的家养小精灵应该有权利离开去寻找另一个主人。没有巫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没有巫师会允许他们的亲人遭受这种痛苦，我怀疑很多人不会允许任何生灵遭受这种痛苦。”

哈利举起一只手，在面前的空中划了一下，以示强调。“现在是时候让威森加摩重新审视任何约束和虐待智慧生物的契约了，现在是时候讨论所有人应该享有的权利了。”

哈利坐了下来，他已经说出了他的台词，现在是时候看看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是否会在他的第一次威森加摩会议上产生影响了。

阿米莉亚·博恩斯大声发言，她的话很尖锐。“我一直认为家养小精灵登记处是一个残忍的组织，我支持这个观点。”

斯克林杰部长接着发言，“任何有知觉的生物都有遵守法律的权利，但是，任何法律都不应该被有目的地用来奴役一个物种。据我所知，我们从未讨论过不被归类‘黑暗阵营’的生命的合法权利。我支持讨论。”

邓布利多拍了拍双手。

“宣布话题，支持讨论，现在开始关于生物权利的讨论吧。”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哈利发现自己还是有影响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