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148. 照耀（2）

鲁弗斯·斯克林杰看着桌上的报告，皱起了眉头，情绪不高。

阿瑟娜坦然地坐在他对面，这位身材娇小的亚洲女性像一只猛禽，正蹲坐着注视着她的下一餐。

“你不能反驳这个证据。”阿瑟娜的声音严厉而带着责备，“他们准备诱捕他。”

斯克林杰粗糙的手掌平放在羊皮纸上，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

“我们整个夏天都没有召集过他。”

“不是没有联系过。”阿瑟娜迅速说，“也不是我个人的意见。在狼人事件发生前后，出现了很多施加了保护咒的隐藏所，里面要么空无一物，要么都是无用的东西。他们在寻找他。”

“都说出来吧，阿瑟娜。”

乌黑的头发整齐地搭在肩上，她乌黑的眼睛盯着斯克林杰，目不转睛，语气坚定而无所畏惧。

“他们正在试图确认他的身份。他们布置的保护咒太复杂了，马修斯花了很长时间才破解，但里面却没有什么值得保护的。如果他们想直接杀了他，一定会设下陷阱，而危险的陷阱也可能会让我们警觉。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一点，不过，很幸运，希波格里芬他……刚好身体不太舒服，一整个夏天。”

有个吸血鬼经常去格里莫广场，为了波特勋爵的安全，斯克林杰把这件事告诉了傲罗团队。

私下里，斯克林杰不得不承认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他自己也在怀疑这位在大不列颠魔法界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巫师，他们密切地关注是什么吸引了他这么多时间，以免对日后发生的事措手不及。

阿瑟娜眯起眼睛看着他。“但这无关紧要。卢克斯注意到了我们的新人，我们都清楚，他们会盯住这些有才华的人，解决掉他们。我之前的三位下属就是这样失去的，我的妹妹也是因为这个死去的。”

“即使看到了他的行动，他们也无法透过盔甲认出他。他做了伪装。”

斯克林杰知道卢克斯，他知道他们不在乎伤亡和无辜，他记得阿瑟娜抱着她的小侄女放声大哭，长袍上沾满了掉落的碎块，安全屋的墙壁在他们周围被炸得粉碎。死者的身体四分五裂，碎成许多块，他们找到身体的碎片，把他们一起埋进了一个坟墓里。

“最开始可能行得通，但他的力量似乎在不断变化。我不是唯一一个注意到，他眼罩上的魔法并没有完全遮住他的……眼睛。他的脸在战斗中应该一直被坚实的阴影遮挡，但有时候，绿色的光芒太明显了。”阿瑟娜停顿了一下，用更轻的声音继续，“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也没有永远的秘密。他太特别了，太独特了，他不会隐藏他的本质。如果他想要隐藏，他就不会为我们所用了。你必须马上停止召集他，如果被卢克斯发现帮我们追捕他们到底是谁，那就不值得了。”

他需要喝一杯。斯克林杰想。奥格登酒吧也许不错。

“你认为他们会杀了他。”斯克林杰本想说一个问句，最后的语气却落在了陈述句上。自从阿瑟娜夹着文件夹走进他的办公室，这是她第一次低下头看向别处。

“是的，根据我们的情报，这极有可能，部长。他不是不死的，也不是万能的。我看到过他流血，你也看到过。”

斯克林杰记得有一天，不是很久以前，他看见年轻的勋爵把摄魂怪撕成碎片，而它在无声地尖叫。还有一天，他看到罗巴德把勋爵从一栋即将倒塌的大楼里推了出来。

他看到过波特勋爵流血，是的，不止一次。而最近，他不敢肯定威森加摩坐在他对面的那位巫师，是不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位年轻的勋爵，他没有焦距的眼睛里信念坚定。

他周围的空气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他那双绿色的眼睛太明亮了，不像是自然的。他在会议的休息室停下来和他打招呼，他觉得脖子后面寒毛直立，这是一种警告，他的手抽动着，想要握住身边熟悉的魔杖。

空气中有某种东西，他的目光里有某些东西，仿佛他的灵魂都在被监视着，他的周围仿佛都在被权衡。

在变化着，确实。

“我们将停止合约中先锋队伍的部分。”

阿瑟娜对斯克林杰的同意感到惊讶，她原本准备迎接更多的反对。

但几分钟后，当斯克林杰关上身后的门，走向里面的房间，拿起冰凉的玻璃杯时，他怀疑阿瑟娜是否会知道，他并不那么担心卢克斯·松伯会杀死失明的魔法师。

他真正害怕的是，他们会尝试，然后失败。

然后整个世界会见证这一切。

————

哈利看着赫敏的光旋转着离开房间，她正要去上第一周的课，她的课程表安排得很紧，但又不会让她完全精疲力竭。

赫敏想快点结束课程，但哈利喜欢更……悠闲一点的方式。

哈利的书包放在前门，整齐地放在雨衣的下面，这是克利切意识到天气可能会变坏的征兆。年长的家养小精灵站在门口，站的笔直。

该是时候说说这件事了。

小精灵用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拖了六个多月，通常用别的事情分散哈利的注意力。

但现在没有别的事了。

“今天是你的休息日，你必须休假。”

小精灵甚至连耳朵都没有动。“克利切想怎么过就怎么过。”

哈利眯起眼睛。小精灵每个月有一天的假期，这样的休息时间远远不够。克拉肯似乎会摆弄阁楼上布莱克家的旧工艺品来度过他被强迫自由的一天。而克利切，在这一天他一点也不会减少他的工作。

在过去的十二个休息日里都没有。哈利花了这么久才注意到这一点，这让他感到很内疚。

“你还是平常一样过这一天，做饭、打扫，为什么不做一些你可能喜欢的事情呢？”

黄色的手臂交叉在一起。“克利切喜欢做饭和打扫。也许主人可以弄得更乱一点，吃得更多一点，如果他想让克利切开心的话。”

哈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回想他和赫敏是怎么想的。在思考一些可以成为家养小精灵的快乐和爱好的事情时，她能帮更多的忙。

当然，那是在她花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折磨他的耳朵之后，抱怨他大半夜招待来访的吸血鬼却没有和她说一声。

她要哈利承认他不会再因为希望她不受打扰睡个好觉，就不让她知道有潜在的敌对的黑暗生物进入他们家。

他们的家。她强调。

“对的。”哈利咕哝着，把注意力转移到手头的事情，让家养小精灵感到快乐的爱好……让家养小精灵开心的爱好。

与工作不相关的幸福。

“你觉得屋顶怎么样？”

小精灵听到转变的话题，稍微放松了一下。

“屋顶？先生？”

“是的。你觉得怎么样？”

克利切停顿了一下。“修理得很好。”

“但它太大了，不是吗？”哈利说。

“阁楼是很大，主人，上面的屋顶也一样。”小精灵的回答总是实事求是。哈利想，他真喜欢这个直率的小精灵。

“而且也太空了？”

克利切跺着脚走近了两步，抬头看着哈利。“克利切不知道主人要这个屋顶干什么。”

哈利看着小精灵，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回答。“我不想要它，我要把它给你。”

眨眼间，哈利的眼睛变成了绿色，小精灵微微向后仰着，细长的手臂垂在身体两侧。

哈利等着回答，等着小精灵提出任何问题，但没有。哈利皱着眉头，让自己的力量消失，那锐利的绿色轮廓恢复成了正常的闪烁的黄色轮廓。

“我给你一个屋顶，让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上面几乎什么都没有，赫敏还以为你想开个屋顶花园什么的，甚至温室，这需要花很多功夫，但是……”小精灵仍然没有回应，这次轮到哈利不安地动了动，“保护咒不会让你的任何行动被别人看到，上面有一个小门，你可以去对角巷买任何你想要的材料。它是……你的。”

哈利结结巴巴地说完最后一句，突然确信自己已经越过了某种看不见的界限。

“克利切的吗？”小精灵安静的提问，哈利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的地方。

“是的，你的。”

“克利切的。”小精灵直起身子，走开了，手指一响，把雨衣从衣架上拿了下来，飘向哈利，“先生今天需要这个。”

“谢谢。”哈利咕哝着，笨拙地接过雨衣，当他伸手去拿书包的棕色皮革时，家养小精灵已经把书包塞进了他的手指里。

“祝你愉快，波特少爷。”小精灵说着，正式地鞠了一躬。

哈利轻轻地“咔”一声关上了门。

“你又做了什么？没吃早餐？”沃恩漫不经心地说，哈利瞥了一眼他的朋友兼护卫，对方正靠在台阶的栏杆上。

“我给了他一个屋顶。”

沃恩吃惊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我要把这话写在你的墓碑上。这里躺着那个卖掉了自己屋顶的人。”

哈利做了个鬼脸，小心地走下水泥楼梯，一只手松松地拿着手杖，另一只手拿着书包。

“非常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他真正害怕的是，他们会尝试，然后失败。

然后整个世界会见证这一切。

——部长太了解哈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