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157. 金棕色的女人(2)

人们通常认为麻瓜和巫师很难一起参加活动,但显然,有些事情是普遍的,单身派对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种场合酗酒也是之一。

“这太棒了!”沃恩在吵闹的房间另一头大喊,一边摇摇晃晃地朝夹在护卫和达力中间的哈利走去,“有史以来最好的主意,达力!”

达力大声赞同,舞台上的五颜六色在旋转跳舞,灵魂自由地闪耀。

毫无疑问,很漂亮,尽管哈利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棒的地方。

在舞台上,一个橘黄色的灵魂闪烁着与其他灵魂不同的光芒,带着一种特别的暗示,这种暗示在普通人和巫师中都相当罕见。那女人好像注意到了哈利的凝视,摇摇晃晃地靠近他,红色的腿像火焰一样踩在绿色的地板。

达力在哈利身边喘着气,被音乐声盖住,而沃恩则在叹气。“对角巷从来没有这些,哈利,麻瓜得到了最好的东西。”

“从你的反应来看,这是个赚钱的商机。”哈利喃喃地说,话一出口就被身后人群的喧嚷声淹没。那个橘黄色的女人跳到边上,弯下腰来面对着哈利,声音低沉而沙哑。

“喜欢你看到的吗?”

达力大笑起来,一只粗壮的胳膊肘狠狠地捣了哈利一下。“喜欢你看到的吗?哈利?嗯?看!”

“亲爱的梅林。”沃恩低声□□。

“你很漂亮。”哈利没有理睬他的朋友们,只是诚实地回答,“你像火一样移动。”

离得很近,哈利还是能看到她的嘴角露出更灿烂的笑容。

然后她似乎从舞台上滑了下来,他们突然靠得太近了。

哈利抽出突然被他握住的手,发出一种惊讶的声音。

达力和沃恩放声大笑。

他让这两个家伙给他惹了什么麻烦。

“我很好!”哈利赶紧说,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办法让他摆脱这种局面。“我很好!你没必要这么做!”

“我知道。”女人笑着说,她的灵魂闪闪发光,看起来很迷人,比舞台上的普通人还要明亮,“但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在伟大的哈利·波特的腿上跳舞的机会了。”

沃恩的笑声消失了,也许他并不像看上去那样醉了。达力还在为他们加油。

“哦,嗯,啊。”哈利尽量组织语言,然后就放弃了,“好吧。”

她笑了,把头发向后一甩,又像炉火一样摇晃起来,那样子几乎不像人类。

然后她起身走了,扭动着四肢,跃过舞台,和其他跳舞的人一起,帷幕落下,遮住了他们的视线。

“伪装得不够好。”沃恩嘟囔着,“我以为改变头发的颜色,把伤疤藏起来就够了。”

“我也没想到女巫也会来这里跳舞。”哈利说,这次终于轮到他笑了,他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我们可以走了?”

达力激烈地反对,哈利看到沃恩放下饮料,但还坐在椅子上,他就知道他们没理会他的意见。

“不。就意味着我不能再喝酒了。”

哈利焦虑了一会儿,幕布升起,橘黄色站在前面。

音乐又开始了它咚咚的节拍。

哈利伸手去拿沃恩的饮料,喝了一大口。

随着房间欢声笑语响起,橘黄色摇晃着笑了起来。

————

哈利把达力扶上出租车,让他靠在自己和沃恩之间,达力还在傻笑着。

“我想他从这学期开始就没喝过酒。”哈利对沃恩嘟囔,把他的表哥推进车里,“为了他们拳击队。我想他今晚喝了个够。”

“别胡扯了,哈利!”达力冲着街上大叫,“你很有趣!”

哈利哼了一声,砰地把门关上。

就在这时,哈利看见橘黄色向他走来。沃恩全身绷紧,尽管看上去随意地靠在车上,但手里握住了魔杖。

那女人拿出一张脆绿的纸,是新制出来的,可能几天前还是棵树,生命的回声顽强地附在纸上。在哈利所见过的一切事物中,植物的生命最顽强,它们从不放弃,从不失去继续的意志,即使它们的叶子被点燃,也会转身去寻找光明。

“你能给我点东西吗?给我个标志?家里没人会相信我为你跳过舞。”

她的声音明亮而愉快,和刚才沉闷的声调完全不同,仿佛是黑夜和白天的区别。哈利本能地拿起那张纸,注意到那个女人身后的一个灵魂,无疑那是她的护卫。

“你想要什么?”哈利笨拙地问,换了换脚,他感觉自己脸红了,像面对跳舞的她那时一样局促不安。

她橘黄色的灵魂亮了起来。

“什么都可以,谢谢!”

一阵期待的沉默。哈利闭上眼睛,迅速集中精神,环顾四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有几个人在附近转悠、抽烟,沉浸在各自的谈话中。

橘黄色挡住了他和她的护卫之间,不让护卫看到哈利的魔法。

“你叫什么名字?”哈利问,一边把手里的纸撕成绿色的小块。

“蕾西……呃,其实是希尔达,但这里不这么叫我。我叫希尔达·赫利特。”

哈利把纸扭成火焰的图案,变出紫色的石头,扭出在火焰中跳舞的女巫的线条。

这幅画很粗糙,四肢、脸部和衣服都没有细节,与其说是艺术作品,不如说是一幅人物的印象。但当哈利把它递过去的时候,希尔达呼出一口气,双手捧着它,仿佛它是宝贝似的。

“谢谢。”

哈利尴尬地耸了耸肩,转身上车,没等她再说什么。

沃恩溜进车,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在他们旁边,达力开始打起鼾来,脸挤在窗户上。

“你知道吗,你永远不会变穷。”沃恩随口说。

哈利耸耸肩。“是的。”

当一个人能从未加工的石头中制造出贵重的金属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你是一座行走的金矿,我要加薪。”沃恩咕哝道。

“你需要吗?”哈利真的很好奇。

一个怀疑的暂停。

“哈利,有时候我忘记你和大多数人是多么的脱节。没有人会拒绝加薪。”

沃恩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探着身子跟司机说话。司机是一位年纪较大的紫色的人,听力不佳,要在他耳边大声喊出来才能听见。

哈利往座位里靠了靠,心里想,把达力留下来等他第二天早上宿醉醒来,是不是家庭的责任呢?

可能不是。

————

十二月初,赫敏坐在沙发上,看着佩妮·德思礼兴奋地讲述着弗农在他们婚礼上表现,他发现他最好的朋友在他的婚礼排练上和伴娘偷情。

佩妮拿出了她珍藏的红酒,显然这是她不常做的事。

“……还有……哦,我……本说,他说,对不起,伙计,我就是忍不住!弗农走过去,走过去说,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然后就走开了!”

一阵笑声。

赫敏窝进沙发垫里,第一次很高兴那天晚上的注意力不再在她身上了。

她已经度过了也许是今晚最尴尬的时刻。

各种暗示。她从来不想听到的亲戚们暗示的出轨行为。她的母亲和未来婆婆的建议。

“别让他饿了,亲爱的,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按摩很好用,按摩背和脚。如果你们像这样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她的阿姨们这么建议。

“别让他压过你,你知道,他也可以打扫卫生。毕竟现在二十一世纪了。”

“婚姻的前几周都会很不错,但要坚持住。差不多到第六个月,战斗就会开始,尽量不要每次吵架都赢,那会伤到他的感情。”

她的表姐妹们这么说。

“我听说他很有钱。他的钱就是你的钱,对吧?不要忘记这一点。”

“亲爱的,爱他。这很有用。”

晚上过去了,赫敏很高兴。她的单身派对不太……如她所想。当然有女性,有酒精,还有各种陈腔滥调。最糟糕的是她的阿姨琼脖子上挂了一条露骨的项链。

赫敏知道缺了什么。

女性朋友。不知怎么的,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哈利,她从来没有亲密的朋友,她总是时间不够,偶尔几个想交朋友人也很快离开,因为赫敏无法告诉她们她生活中另一部分的真相。

魔法似乎把她和普通人的世界隔开了,但她也从来没有机会和魔法界的任何一位女巫建立联系。

也许不会有什么不同。赫敏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缺少朋友,直到那一刻,似乎只有她一个人感到尴尬。她也不能确切地告诉哈利,他的阿姨告诉她,她和她丈夫过去总是等到孩子们上床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嬉戏。

光是这一想法就使她无法与佩妮对视,幸运的是,佩妮仍然是聚会上的主角,她讲着各种各样的故事或闲话。

露西是他们巫师护卫中唯一的女性,她和这家人关系密切,也收到了聚会的邀请。

这位麻瓜出身的女巫笑了笑,把头朝厨房一扭,赫敏感激地找了个借口逃走了。

露西才二十多岁,对于一个在传统魔法界的女巫来说,做私人护卫工作太年轻了。大多数人会在魔法部的严格管理下工作多年,直到三十甚至四十岁才完成培训,开始担任这样的职位。

到那时,大多数女巫都有家庭和孩子,不愿每天冒着生命危险。这种事有时令人惊讶,魔法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是如此的相似,无论他们多么努力地将自己与普通人区分开来。

露西捋了捋黑色的短发,呼出一口气。“我想,我需要新鲜空气,你也需要。”

赫敏真心感激地笑了。“谢谢。只是有点不知所措。”

露西嘟囔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赫敏笑了起来,随后变成大笑。

“我……我只是……那些故事……”赫敏在笑声中断断续续地说,“我……只是……无法在脑子里想象那个画面……”

“我有感!”露西飞快赞同,“太疯狂了!我没法想象知道我妈妈的这种事!我的上帝。”

“完全正确!”赫敏擦干笑出的眼泪,靠在柜台上,笑声变成了叹息,“没错,事关尊严。”

“这是值得庆贺的事。”露西的魔杖从衬衫的袖子里抽出来,小心翼翼地挥了几下,两杯起泡酒飘了过来。“私下里为一场有失尊严的婚姻干杯!”

赫敏笑了起来。

这可能比不上有一个最好的朋友那么好,但她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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