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毛虫,该死的毛虫。
很好,这可恶的魔药大师可恨的魔药教授,还是要折磨可怜的学生。
海伦娜心里一梗,那一桶黄黄绿绿的东西,甚至还在不住蠕动翻起肚皮,要把这玩意切成片,真的不是在挑战她的刀功吗。
只觉得头也疼手也疼的赫奇帕奇小姑娘,蔫蔫不乐地垂着头拎起了一桶子毛虫,背对着斯内普走到了放满仪器的桌子边上,找到一把铜质小刀和磨刀石,努力磨起了刀。
老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任命般地捏起一只还没死透的毛虫,一刀下去滋了海伦娜一脸的黏液。
“呕...呸呸呸呸!”海伦娜吐掉嘴里苦不拉叽的黏液,用袖子用力地擦脸,她盯着手底下的毛虫,恶狠狠地像是想要给它来一打阿瓦达索命咒。
不就是一个毛虫么!!我还就不信了!!
曾经在国外自己做饭都能切出来薄如蝉翼的牛舌,海伦娜偏不信一个小小的毛虫会成为她成长路上的难题。她捏紧了小刀,从虫子的头部下手切掉没有用的部分,又一点点地切割着毛虫的尸体。
第一条作废,块头太大。
第二条毛虫也紧随其后的成为了一坨垃圾。
直到第三条....第五条,第十条,海伦娜终于找到了切片的方式。
毛虫在濒死情况下身体会僵硬,但是死后又会变成软趴趴的一坨,这太考验人的手速了,必须要在毛虫没死之前的半分钟内将其整齐切片。
找到了方法的海伦娜进展迅速,除却一堆垃圾之外,边上的玻璃瓶里很快就聚集了小半桶毛虫片。
很好。海伦娜干劲满满,一头扎进肢解毛虫的任务之中。
这样的做法,连斯内普都没办法找到其他借口去整治海伦娜,她做的很好——显而易见。既没有大声呼喊救命害怕毛虫而跑远,也没有像个傻子一样弄得一团糟。
斯内普面前的书页已经足足有五分钟没有动了。
斯内普定定地看着那个和毛虫作对的小女孩,嘴角的弧度几不可查地上扬了几分。
如果不是怀疑她,她的魔药学天赋真的值得他好好培养。
不会叫苦连篇,也不会因为粗心大意而毁掉整锅珍贵的药材,甚至斯内普隐隐觉得,海伦娜对于魔药学的知识储备甚至比得过拉文克劳。
或许是惜才的心理作祟,斯内普默然地对海伦娜生出一丁点的好感,却又很快被打压下去,只剩下冷酷无情的利用和试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海伦娜也越发熟练,只见她小手快速的上下摆动,几乎都形成了残影,而桌上的玻璃瓶也被填满,足足三个瓶子。
她发誓,切完最后一条毛虫之后她觉得手都不是自己的了。
但是成果喜人,这就足够了。
可恶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活该你还是单身处/男。
被压榨的海伦娜没好气地在心里吐槽了两句,费劲地把所有的瓶子都搂到怀里小心翼翼向斯内普走了过去,生怕自己做一不小心摔碎了艰辛得来的成果:“斯内普教授,所有的毛虫都切好了。”
“所有的?”斯内普从书中抬起头,讶异地瞧了海伦娜一眼,又将视线放在了面前的瓶子上。
他还真是惊讶了。毕竟那一桶毛虫的数量可不算少,但他没想到海伦娜竟然不声不吭就把所有的处理好了,简单一看也能够知道这些切片完全是按照要求做的。
一晚上?
他还以为这样的刁难会让小姑娘哭鼻子,或是找自己求饶。
海伦娜背着手,暗地里揉着自己发酸的手腕,眼睛眨了眨,泪痣在烛火的映射下格外明显,她继续说着,点了点头:“是的,教授,所有的都在这了,除了一开始有几条是废品之外,其他全部处理好了。”
\"鉴于你的优秀成果,赫奇帕奇加十分。\"斯内普赏罚分明地说着,指使着海伦娜把材料放到他身后的架子上——以确保海伦娜能够完完全全看见他在阅读的禁书。
特里劳尼的预言能力让他开始怀疑海伦娜的真实身份。
年龄可以更改,身形可以缩小,天真也可以伪装,连记忆也可以篡改,海伦娜从头到脚斯内普都不信是真实的。
斯内普不确定海伦娜到底是哪一方的人,最糟糕的身份莫过于黑魔王派遣来的卧底,用来刺探霍格沃茨的事情,又或许是某个神秘的纯血家族将孩子送进霍格沃茨作为一个棋子,好在需要的时候启用?
但斯内普并不能暴露自己试探她的目的,否则很有可能在微末之处功亏一篑。
海伦娜对此浑然不知,把东西放好转头的一刹那就看见了斯内普研究了一晚上的书。
Very well,尊敬的斯内普教授仍然在钻研他心心念念的黑魔法。
只不过这次,还没等海伦娜装作没看见,斯内普倒是先出声了。
“劳伦斯小姐难道不知道这是禁书?”贼喊捉贼一般的说法,斯内普稍稍举起手里的书籍,冷着眉眼语调捎带上了一贯的讽刺。
“啊...那个,教授,我什么都没看到。”海伦娜对斯内普这种先发制人还推脱过错的做法腹诽了一句幼稚,忙往后面退了几步辩解道。
“以赫奇帕奇每天无所事事只会八卦的程度,我想我研究黑魔法也不是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斯内普故意地和上书本,甚至朝着海伦娜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而后突然起身,步步逼近海伦娜。
“黑魔法拥有一般巫师永远无法抵达的最高峰,能够带来荣誉和地位,能够让所有的人都仰望不及,变成最顶尖的存在。”
他的双眸里闪耀着对于黑魔法的向往和兴奋,甚至危险也暗藏其中,就像是一条吐着舌嘶嘶作响的毒蛇,已经缠绕上了海伦娜的脚踝,毒液早已藏在蛇牙中准备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海伦娜在这种时候一时之间忘了伪装,她的脑袋因为长时间的重复工作已经疲惫不堪,她都不知道拿什么表情来应对这位对黑魔法如此痴迷的教授。
斯内普也根本不需要海伦娜的反应,只是将她逼到了墙角,低着声音仿若一个沉浸在欲望世界里的疯子,他的表情叫人恐惧,那是陌生的情绪显露,完全将这种可怕又被明令禁止的东西视若神明。
“不管是邓布利多还是其他巫师,都对黑魔法避如蛇蝎,可他们永远体会不到这其中的奥妙——你也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赫奇帕奇,也只会在强大的魔法下战栗恐惧。”
“知道这件骇人听闻的事,对你可没有什么好处,劳伦斯小姐。”
那个,不要学院歧视亲爱的教授,赫奇帕奇怎么了,赫奇帕奇也能出心狠手辣打架贼溜的平头哥。说个比较毁气氛的话,斯内普教授要不要我们拿着魔杖对轰阿瓦达索命?
当然这只能在自己心底嘀咕,面上还仍旧是无辜小孩的样子——海伦娜这才来得及表现出看起来很明显的恐惧,小姑娘瑟缩着身体,拱起脊背,就像是一只被逼迫到死路的小兽,又可怜又毫无抵抗能力。
“教...教授,快到宵禁的时间了,我应该回去了。”赫奇帕奇的声音颤抖着,似乎含着浓浓的恐惧和哭腔,她试图向别的地方移动脚步,却连脚都迈不出去。
斯内普的眼里有杀意,这是海伦娜的第一反应。
对轰的话她有胜算吗。这是海伦娜捏着手里魔杖的第二个反应。
瞧着小姑娘已经要被自己吓哭,目的达到的斯内普像是嫌弃一般地迅速离海伦娜八丈远,脸上显出阴狠狡诈的威胁姿态,充斥着恶意和可怕:“劳伦斯,我想你并不会期待你的父母得到一封来自霍格沃茨的讣告信吧。”
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海伦娜生命的危险。
“我绝对不会透露半点消息的!斯内普教授!”海伦娜立刻举手发誓做了保证,她可不想送掉小命。
保命要紧。
斯内普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用他那双含着警告和威胁的眸子紧盯着海伦娜出了门。
危险至极的斯内普教授。
海伦娜独自一人走在黑夜里,空旷的走廊里突然发出一声冗长的叹息。
真是可怕,又小心眼到极致了啊啊啊啊!!!!
不就是打了斯莱特林的人又看到他在研究黑魔法吗!!
他竟然威胁自己!!!!!
忍气吞声直到出了门才狂发泄的海伦娜不出声地呐喊,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斯内普还小心眼的人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这心眼小得连针眼都没有!就只有一微米的大小吧!
气得海伦娜差点没忍住轰斯内普一个钻心剜...
算了那是伏地魔常用来折磨他的,算了不舍得,算了他是肩负重任的双面间谍,算了他是自己激推不能这么做。
就忍一会,等她到了高年级施展高级魔咒不会被人盯上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仇报回来!
海伦娜以为这是斯内普的报复心理作祟,差点没把臼齿磨平,闷闷不乐地一路回到寝室把自己包成一个大粽子。
可这件事虽然被海伦娜忘在了脑后决定对这小心眼的教授不理不睬,几天之后,她竟然收到了来自邓布利多的邀请。
她第一反应就是,我靠我暴露地这么快吗,哪里暴露了?
海伦娜揣着一颗紧张不已的心脏,来到了八楼的校长办公室前面,她拽着自己的红发,慌到已经开始用犬齿去咬口腔里的肉,对着那头滴水鸭嘴兽好半天才做好心里建设。
“爆炸夹心软糖。”
亲爱的甜食党校长,如果你不是来质问她关于穿越的话题的话,她是很乐于和邓布利多共同享用英国特有的甜腻腻的美食的。
装作一个无辜的一年级新生,海伦娜揣揣不安地走进了校长室,一进门宽敞而明亮的房间里,邓布利多正和画像讨论着什么,看见了门口的海伦娜立刻乐呵呵地招呼她过来。
“我亲爱的孩子,坐吧,放轻松点,就当是在自己家。要来点柠檬雪宝和茶吗,海伦娜。”邓布利多慈祥的笑容挂在脸上,他只是挥了挥手,校长室台阶下的空地就出现了两张舒适的黄色沙发,还有一堆小吃和茶送到了沙发桌上。
“好的,谢谢校长。”海伦娜的眼睛四处看着,相比较费眼睛的地窖,校长室真的算是光明几净,分外好看,她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吐出一口气捧起茶喝了一口,又很快放下。
甜的,粗略估计放了至少三勺糖。
邓布利多也在海伦娜的面前坐下,像是个安慰晚辈的好脾气老人,也没有任何问罪或是试探,东拉西扯地询问着海伦娜在霍格沃茨生活和学习的怎么样。
“很好,邓布利多校长,我很适应现在的学习。”海伦娜小心翼翼地回答着邓布利多的问题,就怕一个不小心在人面前露出马脚,但还是忍不住问道:“校长,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爽朗地笑了笑,精神地完全不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小孩子一样地对海伦娜挤了挤眼睛,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却又很快放下笑容和手里的糖果,在海伦娜惊心胆战中说出了他的目的。
“我这次找你,是想问问你对西弗勒斯的看法。”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蹲一下评论和建议!!破两百收藏啦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