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伊卡洛斯的翅膀

更可怕的是,斯内普竟然看在海伦娜的面子上不是冷酷无情的扣分大师了!!!

经过那天魔药课的学生们,出来的时候各个神情恍惚,就像是被施展了夺魂咒一样,傻乎乎地同手同脚走出教室,却没有立刻离开,还不断和同伴确认着。

“我没眼花对吧,我没看错吧。”

“你没看错这是真的。”

“我的天啊太可怕了。”

“梅林啊,这正常吗!”

一群人面面相觑,失语一般地看着对方,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赫奇帕奇在魔药课上出现了失误那不是正常操作么,谁都见怪不怪,就在某个学生因为不正当操作——还是斯内普一再提醒下,炸了坩埚之后,人人都看向了斯内普面如黑炭的脸色,心里都知道扣分是必然。

可谁能想过这个倒霉蛋身边坐着的是海伦娜啊!

海伦娜坐得近,炸成好几片的坩埚自然也是波及到了她,小姑娘只觉得脸上头上都是一痛,她受伤惯了也没在意这些小伤,想着等会用纯露处理一下就好,只担心同学受伤,急忙从边上挪了过来仔细看着她身上有没有被炸到。

闯祸的小姑娘在之前斯内普的注视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害怕教授会发飙怯生生地抬起头看了一眼。

却只见斯内普一双眼完完全全落在了海伦娜身上,根本没有分出半点的注意在自己这里。

斯内普定定地望着海伦娜,她一贯如此,只顾及到别人而忘了自己,他眉间的纹路不自觉地皱紧,脑子一热就向着海伦娜伸出了手…

轻轻拿掉了海伦娜顶在脑袋上的坩埚碎片。

小姑娘没注意到斯内普伸手,等头上的异物拿掉了之后惊讶地睁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看向斯内普。

“去处理一下,海伦娜。”斯内普这才瞧见人脸颊上一道流血的伤口,语出不耐,话里却是好意的关心。

可能斯内普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私底下已经叫惯了海伦娜的名字,一时顺口就忘记改回叫她劳伦斯。

可这个时候,连斯莱特林都没有这种亲昵的待遇——可偏偏是这样一个赫奇帕奇!

教室里的人像是见了神秘人一样惊恐,又不敢出声打扰,纷纷捂住嘴巴,或是捏着自己的胳膊想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假的。

这什么情况,这出大问题啊,我们赫奇帕奇要勇到和教授谈恋爱了吗!

至于那位小倒霉蛋?没人关心,连斯内普都忘记了扣分。

海伦娜的下半个学期就在吵吵闹闹和欢声笑语下过了大半,她享受着平和的日子,吸取着魔法世界知识,只不过转眼间冬去春来,花落花开,积雪融化,花苞绽开,春天携着轻盈的脚步靠近,褪去了人们身上厚重的衣衫,换上轻薄的衣服和满脸的笑意。

四月份已经是学期末了,人人都紧张着自己的期末考试。

反观海伦娜,却毫无紧张感,她每每考试除了魔药学之外都能准确无误地卡在\"A\"上,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只点满了魔药学的天赋——可麦蒂一针见血,海伦娜的魔咒明明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秘密——”海伦娜故作惆怅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的样子。

事实上呢?

变形课魔咒课什么的还好,只不过藏拙是她一向的习惯,作为一个可爱的赫奇帕奇,往往出其不意才能让对手防不胜防。占卜课上教授对她的关注度太高,海伦娜只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怕她再一不小心秃噜嘴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预言来。

要命的是黑魔法防御课。

有些时候海伦娜自己都控制不住会发出什么咒语,长久的决斗之后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在对方念出前几个音节的时候脑子里就早已出现最合适的方法——当然这里面包括各种黑魔法甚至不可饶恕咒语,她可不愿意一不小心就进阿兹卡班度个假。

至于其他的课程对于海伦娜来说,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冒尖能得到什么好处?

关于禁林之旅,在海伦娜长时间地和海格一起巡逻之后,憨厚的老好人就开放了禁林的权限,只不过一再嘱咐海伦娜只能在禁林的外围采集魔药材料,一旦有危险要赶紧离开。

海伦娜呢,每每都会“回”禁林的深处把她的那只未成年夜骐放出来玩很久,偶尔带回去给它弄点好吃的——哦忘了说,海伦娜给它起了个可爱的名字,闪闪。

原因是这只夜骐总是会让海伦娜带着它玩,一旦海伦娜不依它,就会泪光闪闪的扮可怜。

四月的夜晚春风微拂,捎带几许惬意的凉爽,尾部冒着绿色荧光的萤火飞舞在禁林之中,星星点点如同夜晚星辰,点缀着原本就神秘莫测的禁林,白色迷雾如梦似幻,就像是一位白色裙摆的仙女在林中起舞翩翩。

一片浓墨重彩的黑色侵袭了禁林,破开虚无缥缈的白雾,身前一片亮光指引着路途,裹挟着黑暗前进着,他脚步不停目的明确,找准了目标就会直达那处。

斯内普由于要炼制一种从古书上看来的魔药,但是时代太过于久远,原本的一味材料已经在魔法世界消失了,为了复原这剂药材,斯内普不得已只能亲自出马,去禁林寻找和它药效较为相同的材料进行替换,再尝试试验。

和原本那一味药材药效大致一样的材料是一种蝎尾毒冰蛇,它的毒液储藏于蝎子状的尾巴里面,毒性极为强悍,记载中如果有人在中了这种毒之后就会流血不止,毒素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会蔓延,动作越大蔓延的速度就越快,直到人会变成一具像是冰块一样的尸体。

尤其是这种蛇王的体型更大,速度更快,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魔药学教授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解毒剂被缩小放在外套兜里,还有一些常见的外伤药,他对今天得到蝎尾毒冰蛇的毒液势在必得。

它们的栖息地也在禁林深处,更喜欢背阳的阴暗高地下做窝,但却在夜晚不怎么活动。斯内普大概知道方位,举着魔杖施展出能够照亮前方的荧光闪烁,朝着记忆中的方向举步生风地走了过去。

“咔嚓。”在寂静中偶尔会有几声动物的鸣叫低吼,斯内普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声音,忽而脚下踩到一根树杈,腐朽的木头声音极大地发出一声响,男人立刻停止脚步,将光亮收拢至最小,沉下心来观察周遭的环境以防有一些危险发生。

只不过当他停下了脚步之后,侧耳倾听,却从风中听来隐隐绰绰的声音...

银铃一般的笑声,就如同春日里迎着阳光而绽放出五颜六色的花朵,带着极其强大的生命气息和快乐,将原本黑压压的禁林都冲散掉了压抑。

这声音...很熟悉...熟悉到斯内普轻易地就辨别出了是谁。

斯内普不由得偏离了原本的路径,向着笑声的源头走了过去,穿过层层缠绕的藤蔓,绕过几棵古木,迎面而来的是黑暗中的唯一一抹亮光。

男人站在树后,黑暗将他笼罩着丝毫看不清楚表情,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地站在树的后面,变成了一座不会动、不会有喜怒哀乐的雕像。

黑暗的禁林里很少会出现光源,这光芒的来源是好几只独角兽围绕在一片空地上,独角兽的身上散发着温柔的银白色光芒,还有几只小家伙绕着一个女孩亲昵地蹭着。被众星捧月般包裹在光芒里的女孩笑容甜美灵动,一如被阳光长时间笼罩的云朵散发出软绵绵的暖意,只叫人想要抛却杂念往里一趟,什么也顾不上了。

一旁的独角兽玩闹似的,用脑袋和身躯去拱一束春日里盛开的连翘花,细长交错的树枝抖动着,细碎的黄色花瓣从枝头飘飘散散地落下,只见女孩伸出了手臂,袍子宽大的袖子从她的胳膊上滑落了一截,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腕,去接了一手满是淡香的花瓣。连连翘花都仿佛沾染了阳光似的,透着金色。

她在一片黄色的花雨下扬起嘴角笑着,被传闻中高傲纯洁的独角兽喜爱着,被光芒和命运偏爱着。

海伦娜好像生来就处于阳光中间,是在满满的爱意浸泡下成长起来的女孩,天赋异禀又惹人喜爱,似乎一点也不会被黑暗沾染的模样,甚至有奇特的天赋将快乐和活力传递给周遭的人们。

她有多爱笑,斯内普怎么会不知道,连在地窖里那种环境之下都能够笑出来的人也只有海伦娜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一小片月牙,睫毛翕动着,黑色的眼眸里迎着光,是一片璀璨的星空,仿若住进了满天星辰在闪耀着。

他有时候甚至会被快乐感染,在背过身去之后,稍稍勾起嘴角的弧度。

斯内普听见过海伦娜在偶然见他笑之后的小声嘟囔,说着明明他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总板着一张脸。

要是能多笑笑就好了。

但可笑的是,这道光芒和他遥不可及,感知到暖阳尽力去享受这份温度,可一旦真正地触碰太阳,就会因为过高的温度灼烧地只剩下一堆一吹就散的灰烬。

就像是神话中的伊卡洛斯,背负着一双用蜡制成的翅膀,自以为是地向着太阳飞过去,最终的结局众人皆知引人发笑,只会狼狈万分地坠落。

又或是在深海里发现了一根浮木,可他早已深陷在漩涡的中心无法自拔,如果真的伸出了手向着浮木求救,最后也只会带着浮木一同在深海之中溺毙。

男人背过身抬脚离开,披风带起脚边吹拂过来的一朵连翘花,他再不看身后的光芒一眼,像是早有决断一般走进了浓浓的黑夜之中,就像是融进了黑暗里面与之毫无差别。

无论是背道而驰还是天各一方,这样就好。

阳光永远照不进深不可见的深渊之中。

你我终究,会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中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推感情戏了,嘿嘿。想要那——么多的评价,小可爱们可以满足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