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错觉

能够让海伦娜放下手里人命的，也就只有在地窖的那位斯莱特林院长了。

也亏得海伦娜在熬制增龄剂的时候也同样弄了解药，不然都没办法见人。

所谓的“减龄剂”，海伦娜还打过自己的小算盘，能不能放到什么护肤化妆品或者伪装成美容药剂赚一波钱，但是想一想普通人和巫师的体质毕竟不一样，万一吃出事了那还是自己倒霉。

海伦娜换好学院袍之后就奔向了地窖，推开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两个斯莱特林学生，被毒舌的蛇王骂得大汗淋漓，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拎起来的一样。

这不就有点尴尬了。

海伦娜对他们致以无视的目光，这样谁都不会尴尬，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兴致满满地研究起了大批量魔药的熬制工作。

等那边不忍直视的论文好一顿修改之后，两个学生逃也是地跑了出去，而海伦娜也称不上多好，灰头土脸地处理着失败后的残渣。

“要不是知道你的魔药水平，我都会以为这是什么巨怪在我的办公室里捣乱。”斯内普扬起半边唇角，似笑非笑地瞧着小花猫一样的海伦娜，说完又放下笑容板着脸，一副教授训人的姿态。

“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轻易尝试改良药剂的愚蠢行为。这种无意义的尝试不要试图在这里试验，我的书籍和材料不想因为某些人的鲁莽而受到损失。”

海伦娜用袖子抹了把脸，立刻抱着自己的小笔记冲向了自己的教授，大咧咧地把东西往斯内普的身前一放，摆明了试图占用他的一些工作时间。

“拜托拜托——斯内普教授帮帮忙嘛，我知道你魔药水平世界第一，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你搞不懂的魔药学知识！帮我看看怎么改进这些部分，给我点建议——批评也行，只要能改就行。”

夸夸群群主海伦娜，一番天花乱坠的夸赞之后，斯内普先生很给面子地接下了女孩手中的笔记本。

“说吧。现阶段碰上了什么问题。”斯内普说道。

“我是在研究大剂量的魔药熬制，之前我尝试过白鲜香精的熬制办法，确实是可以在稳定药性的基础上加大剂量，但是吧……其他的就有点难研究，对药剂有稳定效果的材料不一定每一次都适用。”海伦娜瘪着嘴看起来灰心丧气的。

斯内普放下手里的羽毛笔，翻看着海伦娜的笔记，嘴上的教育还不停：“为了省时省力就想干这种事情解放双手？”

“这不是尝试过几种药剂的增量研究嘛。”没办法，在外人面前大杀四方的海伦娜现在举双手表示投降，伸长了脖子去围观斯内普看到哪一页了。

她指着一页开始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改良：“喏，缓和剂我也研究出来了，没有再增加剂量，现在大概是一次十瓶左右的量，除了原本材料的增加还添了一些独角兽的角的粉末，还有防止药性过浓的狼毒乌头。”

“思路正确，但是像增龄剂和补血剂这种不是同比例加多材料就可以解决剂量的问题的。”一到斯内普的专业内，男人的严谨和专注就展开了自己的领域，认真和海伦娜探讨起了方法。

“你要明确地知道各种材料的药性，有些材料混合之后会产生抗性…….”两个人在魔药的研究上理念相似，斯内普也乐于和天马行空的小家伙一起，有时海伦娜能够给他很多可行的思路。

他指点着海伦娜笔记上的配比，一项项纠错，在一些问题上给予她正确的解答。

说着说着自己好像也对此有了点兴趣，随手抽出一张空白的牛皮纸在上面写起了步骤。

两个人都算得上是创新派，一拍一合就开始埋头研究起了如何正确增大药剂的产量问题。

一旁堆积的半人高的论文默默流下了眼泪。

——你们谈得开心就好，不用管我死活，真的，我不重要。

烛光摇曳着，时间顺着指间的缝隙流逝。

海伦娜在斯内普研究的时候弄来一个板凳，坐在人的右侧托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盯着斯内普。

黑发垂着遮挡了些许视线，却不妨碍人对于魔药的兴致，两人身旁的牛皮纸上写满了各种方案和材料配比，斯内普比海伦娜更为细致，将各种可能性都列了出来，如果有不合适的再用笔划去修改。

认真的男人魅力最大。

海伦娜实在是喜欢惨了斯内普在自己喜欢擅长的领域内发光发热的样子。

不是委曲求全，不是临危受命。

她感觉这时候的斯内普眼睛都是亮的，像是燃起了一团斗志的火，在漆黑的夜里烧着惊人的光亮。

斯内普的背脊一直都是笔直地绷成一条直线，就像是脊骨已经被焊铸在一起，即使打碎了骨头也绝不可能塌下背脊——这是他的尊严，要命得叫人心动。

不像海伦娜自己，她本着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架势，让她坐在沙发上不用多久就能缩起脚，摊成一团粘糊又没个正形的小熊软糖。

虽然这种时候满脑子废料真的很不合适，海伦娜唾弃自己的小心思，起身帮着收拾桌上的笔记，一页页整理好。

斯内普写完就随手放到一边，海伦娜也没多想，撑着桌子去够斯内普左边的牛皮纸。

“海伦娜，这个药剂的成分容易引起....”斯内普一无所察地向着自己的身侧抬头，却不想竟和人的距离过近，嘴唇轻飘飘地蹭过了人的唇角。

“！！！”海伦娜一整个震惊地僵在原地，手臂脱力直接跌入斯内普的怀里。

——我的妈耶！老婆亲我了老婆嘴巴好软老婆我能不能亲回去一口。

仿若人形弹幕机的海伦娜只靠意识流飙车都已经飞上了500码车速，倒是一时忘记了自己还在斯内普的怀里头趴着。

蓦然的接触使得斯内普整张脸都染上了霞红，温软身躯在怀中的感觉也成功让不食人间烟火的魔药学教授变成了一块呆木头，手中的羽毛笔落在书桌上滚了好几圈也没人在意。

之前的接触，最多就是偷着的一个额面吻和拥抱，都不带有任何旖旎的色彩。可这次不同，斯内普明确地感受到了自己胸腔里，以不正常频率跳动着的心脏。

不应该，也不像话。

“起、起来。你要趴到什么时候。”斯内普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这句话。

海伦娜一骨碌爬起来，只看了斯内普一眼就掩饰一样的别开视线连忙整理着笔记。

几张笔记因为人的动作飘落在地，海伦娜蹲下去的时候意犹未尽地摸着自己的唇角，借着动作向上凝望着佯装镇定的斯内普，缓缓咧开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

教授啊，可别忘了我还有个愿望在你那压着还没许呢。

总有一天，她可是会讨回来的。

她压下内心的躁动，只作一副不谙情爱的单纯样子，更没过问这次的“事故”，让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刚刚...”男人的薄唇刚起开一条缝隙就紧紧抿上了。

——西弗勒斯，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想！

小姑娘只将自己看作传道授业的老师，他怎么敢对海伦娜生出别样的想法。她还这么小，鬼灵精怪却单纯天真，他怎么能因为一次意外就将心底龌龊的想法施加在别人身上！

不受控制的情绪带动手掌，笔尖狠狠戳在了纸面上，墨水洇出一大团乌糟的痕迹。

“嗯？怎么了？”海伦娜收拾好纸张疑惑地看过去，心里祈祷着自己的脑子废料不要被斯内普发现。

好笑的是，两个人的心思都算是大同小异，拼命压制着心底翻腾的情绪，唾弃自己不对劲的想法，真实的愿望却相差迥异。

海伦娜想着——我什么时候才能泡到斯内普啊，老婆我好想名正言顺地贴贴啊。

斯内普则想着——不能将自己这种想法让海伦娜知道。

“没什么，这些是一年级的论文，既然耽误了我这么久的时间去处理你那异想天开的研究，自然应该承担一些应尽的义务吧。”

斯内普不着痕迹地将论文挡在被弄脏的牛皮纸上，将一部分论文递给了边上的海伦娜，然后抽出了改过的几篇论文，成绩都不相同，给她作为评分的模板。

他倒是对海伦娜的能力报以很大的信心和信任。

海伦娜身子一垮，默默为自己抹了把辛酸泪：“好的，斯内普教授。”说完就去抢夺了一根羽毛笔，对准厚厚一沓的论文深呼吸了一口气。

——不就是论文嘛，难不倒我！！！

赫奇帕奇对于边界感和空间感把握得极为精准，一旦斯内普进入工作时间就绝对不去打扰，绝不会在这种时候咋咋呼呼地去没话找话聊。

就像是现在这样，双双都埋头批改着论文。

海伦娜哪怕看到一塌糊涂的论文，也是在心里吐槽，一声不吭。

——救命啊这人写得啥啊，鼻涕虫直接整条放进去？他还好吗？还活着吗？这玩意会炸坩埚啊！

——梅林的渔网袜和丁字裤啊...为什么还能有语法错误，孩子你不是英国人吗？

——额额额本来想给个E的，为什么在最后要写上自己又多困难多辛苦啊！这是论文又不是毕业论文，没有致谢的部分啊，算了给个A吧。

改到头大的海伦娜往左边一瞥，斯内普身旁的论文还有一大堆，她恨不得直接抱起斯内普就跑了。

做教授也太麻烦了吧！把斯内普抢回家让他开开心心研究魔药就好了！

天天看到这些论文能有好脾气才怪了。

海伦娜腹诽着，羽毛笔很不客气地在牛皮纸上打了个T——小伙子不要怪我，你写得真的不行。

改着最后几张牛皮纸，海伦娜已经从原本的正襟危坐变成了趴在桌子上，今天本来就花了大功夫去对付那些食死徒，到了晚上，地窖里静悄悄的，只有身旁人批阅文章的沙沙声，伴随着人沉稳的呼吸，海伦娜就忍不住眼皮打盹，却也舍不得和斯内普相处的时间，索性装着样子，靠在手臂上浅眠。

一件事有头有尾，一定要做完了才停下的斯内普教授，忽然感受到手臂上的一片热度。

斯内普看向身边的赫奇帕奇，小姑娘趴在桌上睡得正熟，脑袋不自觉地偏向了自己的身侧，这才触碰上了他的手臂。

红色的小卷毛乖巧地搭在人黑色的衣服上，如同夜晚燃起的一片篝火，暖着迷途旅人的身躯。

斯内普没有出声，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才发现窗外已经是银月高悬。

宵禁的时间早就过了。

想要出声叫醒她，却又莫名舍不得弄醒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像只小狗摊开自己柔软的肚皮，一点儿也不担心危险。

——一天天东奔西跑，还敢在教授的办公室睡觉。

人的红发遮挡着容颜，一时让斯内普产生了些许错觉。

本能和习惯想要呼唤另一个名姓。

理智和灵魂却勒令他看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长久的念想让他产生了不应当有的想法。

他怎么能这么做呢。

收回视线，斯内普操控着漂浮咒柔柔地托起女孩的身躯，落在变长的沙发上。

斯莱特林惯常喜欢讽刺别人的院长，现下却显得格外温和。

斯内普发出无声的轻叹，捏着毯子的两边盖在了海伦娜的身上。

转身从柜子上拿下来一瓶魔药，淡蓝色的药剂正是海伦娜改良过后的活地狱汤剂，他饮下药水，再看了看睡得正香的海伦娜，微微笑着摇了摇头。

——还真是羡慕她的睡眠质量。

作者有话要说：一些前兆出现了……不要打我。感谢在2022-06-11 14:07:05~2022-06-18 22:1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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