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妹妹在超市里逛了很久。

上回帮松田把被子收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被子里里外外都被雨水浸透,就算晒干了之后也还是皱皱巴巴的,有股潮湿的味道。

买一条新的,然后她就可以当做是小礼物送出去,借机去找松田君了嘛。

他收到礼物肯定也会回礼,一来一回的接触不就有了吗?

[我懂好多哦。]她自信地想。

她拎着购物袋走出商场,夜空灰蒙蒙的,空气也有点闷热,因为是工作日,街上走的人也不是很多。她抬起头看了会儿……总感觉似乎要下雨了。

虽然有包装袋挡着,但如果雨势太大的话也没什么用。

还是抄近道回去好了。

最佳选择就是面前的路,如果没记错的话,从这里穿进去要比走大道要快一些。

她快步走进巷子里。

路上没有其他人,略显宽敞的路走的人有些心慌。妹妹摸了摸胳膊,上面被冻的起了层鸡皮疙瘩。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

[该不会是我自己走路的回声吧……]

——好像有人在跟着我。

察觉到这一点后,她慢慢放缓了脚步。

天上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牛毛一样的细雨落在地面,皮肤也因为这冷意而微微轻颤,路灯暗黄的灯光被细密如针的雨丝模糊了。

前方不远处的路口立着一根水泥杆,顶端装着一面凸透镜。这种镜子一般都放在路口转角处,扩大视野。

原本不够高的个子在镜子里好像被拉长了,细条条的,泛着诡异的味道。

镜子里,一个黑色的、被缩成一个点的影子出现在长条的身后。

她转过身,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一声不吭地站在身后。

虽然看不到下半张脸,可眼神阴沉沉的,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人。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请问二O桥怎么走?”

对方愣了愣:“什么?”

妹妹憋了一下:“就是在成O大道的那个二O桥怎么走?”

男人古怪地笑了声,“你很聪明。”

妹妹:“那……谢谢?”

他双手插兜,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有些神经质和怀念:“和一个人很像。”

“是女朋友吗?”

他狞笑着:“没错,可惜聪明人一般都活不——”

“原来如此!”妹妹忽然以拳击掌,眼神犀利,“我知道了!是想玩那种梗吧,等我问和谁像,然后你就说和我的下一个女朋友很像的梗?”

没用的,我已经看穿你了。

她不打算给对方当捧哏,毕竟这种年头还用这么土的土味情话真的好土。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游戏里的科技水平好像还停留在二十世纪末。这个梗应该还算比较新颖。

原来是错怪他了。她知错就改,“其实也不是很土。”

男人的表情渐渐凝固:“……”

他咬牙切齿。

“你还是早点去死吧!”

[原来口袋里鼓鼓囊囊的东西是硬币啊,可他为什么要拿硬币当犯罪工具?]

而且还是把一大串的硬币套在丝袜里,掏出来的时候沉甸甸的,分量很扎实,当凶-器使用没有问题。

在对方掏出那一堆东西以后,她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莫非是从哆啦A梦的四次元口袋掏出来的……?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他手里拿着凶-器,动作紧迫地步步逼近她,忽然间神色又莫名有些变化。

像按了暂停键,定格的表情和动作显得有些吃惊纠结。

妹妹眨了眨眼睛,转头想去看身后。

“哗啦”一声,她眼前陡然一黑,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气息扑面而来,视线被布料彻底遮盖住。

她伸手想去把头上的遮盖扯掉,但被拦住了。

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往身后一带。声音还是熟悉的漫不经心,可隐约能听出一丝怒气,“这可不是小孩该看的。”

虽然看不到,但大概也听到了些动静,乒乒乓乓的,该时不时伴随着一两句叫喊声。

妹妹有些担心,“不要打得太重了。”

他随口嗯了一句,但是手下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犯人的惨叫声还很有节奏感。

“放心吧,我是警察。”

她以为他会说“所以我下手会有分寸”之类的话,结果听见他说:“揍人这方面,我可是专业的。”

“……”

哇你这人,她心里偷偷吐槽:心真的好黑噢。

解决完犯人,她还是老老实实蒙着头站在那里。

衣服主人有些无语:“你还想待多久?”

她的手从衣服下面伸出来,摸到边边,“有你的气味欸。”

“……不要像个痴汉一样。”

妹妹捏着男人外套的边缘慢慢往上掀开。

“你看,”她就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他,“这样像不像盖头?”

松田阵平:“……那是什么?”

她那种“你好笨哦这都不知道”的眼神看得他青筋一跳,然后解释,“就是中国结婚用的遮头嘛,只有新郎才能看到新娘子的样子。”

黑漆漆的外套底下露出一双亮得惊人的小狗眼,在郁闷潮湿的雨夜中透着轻快鲜活的气息,就那么一瞬不瞬地,专注地望过来。

他忽然心悸。

夏季阵雨忽至,雨点很快连成一片,珠帘似地滚落下来,在干裂的水泥地上砸出一朵朵的水花。

两个人把犯人扭送到警局,被告知抓到的是这些天连环作案的凶犯,走完程序后还能领到一笔悬赏。

离开警察局,她叹了口气。

“怎么这样的嘛。”妹妹撇了撇嘴,声音越来越小,“偏偏在那个时候……”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科普完中国婚礼是什么样子之后,她觉得气氛很好,于是想趁热打铁。

“松田君。”

“……”

“松田君?”她拉长了声音。

他不耐烦地嗯了一声,“干什么?”

妹妹轻咳一声,因为紧张,脸也有点红扑扑的,“你觉得,我——”

天上的闷雷忽然轰隆响起,完美地掩过了她的声音。

妹妹:“……”

一点点,就差那么点点呢。

回到眼下。

松田阵平撑着伞,低头就看见她恹恹的表情,忍不住手痒,屈起手指敲了一下。

妹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捂着脑袋,好吃惊地说,“干嘛?”

“我觉得什么?”他说。

没头没尾的话,但妹妹一下子就get到了他的意思。

竟然还有返场机会。

“你觉得我做你女朋友可不可以?”她大声打了个补丁。

这声音嘹亮,在夜晚的巷子里激起回声,鸟扑簇着翅膀远去,余下哗啦啦作响的树叶和旷远的夜色。

“不可以。”他说。

她很理解地点了点头,体贴地回答,“这样啊,没关系,我过几天再问。”

松田阵平:“……”

预想过对方可能的种种反应,唯独没预料到这种。

他忍不住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

“不肯定啊。”她随口说,“但是说不定哪天你喝多了就答应了嘛。”

说完猛地意识过来,懊恼地捂住嘴,“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噢。”

松田阵平:“呵呵。”

喝多了是不可能的,把自己卖出去更是想都别想。

可是除此之外,他也并无被冒犯的怒气。在她面前,啼笑皆非和无可奈何似乎早已习惯。故作姿态自然惹人反感,但对方偏偏浑然天成。

他啧了一声,长腿一迈很快就走在妹妹前面,“新娘什么的才不要呢,那种事只会妨碍我出拳的速度。”

妹妹发现了华点,小跑跟上去:“会被妨碍到的话就说明本身也不怎么样吧?”

松田阵平:“……”

他抬手又赏了她两个栗子,“你这家伙个子矮矮,倒是很敢说嘛。”

妹妹是个很讲客气的人,抬起手想把栗子还回去,她动作敏捷地左扑右跳,对方虽然高大,但是正因为如此才缺乏灵活性,她神情严肃,利用各种世间失传身法将对方逼得节节败退,可惜最终惜败于敌人太狡猾。

不过在松田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刚刚把人拒绝掉,再把人欺负哭好像很麻烦,那就稍微让着一点吧,动作倒是出乎意料得很快,只不过全都是破绽,好逊……生气又打不到他的样子真有趣,慢着,这家伙力气好像相当大啊,还是不要被打到比较好。

松田阵平在最后关头闪避掉了。

边躲还边嘲笑,“好凶,跳起来是想打我膝盖么?”

“……”

妹妹瞪了他一眼,也没有别的动作,运动完后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松田阵平也不再恶劣地逗她,把手递过去让她拍了两下。两人默默地在无光的夜色下行走,偶尔他会走在前面,挡去黑夜里黑色的风。

快到家门口,松田阵平回头,妹妹还没来得及把脸上的笑收去。

真是令人捉摸不透,明明刚才还在生气。

“笑什么啊?”他微微有些不自在地张口。

妹妹之前确实有点气愤,但她很会自己哄自己,很快就把自己哄高兴了,“因为你下雨来接我啦。”

“……为这种事开心也太逊了吧。”

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可意识到这点后,他又很快敛下表情,“别想多了,这是任务,你只是附带而已。”

“可你来了。”

她笑眯眯的,没有一点听到真相后沮丧的模样,“这样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星期神忙,但是存稿快没了,有点危险。所以我缓几天,先存个稿,过几天复更。

开了个新的预收,《在酒厂卧底的我成了boss》,对琴酒蠢蠢欲动的我下手了,当然最终cp不一定是他,作为一个传统派我滑铲起来也是很厉害的。

【文案】

我穿进了一个rpg游戏。

开局孤儿,被黑衣组织一个银发黑衣的男人领养了,我们感情很好(?),他管我叫小蠢货,我管他叫呆地。

后来他们觉得应该派人渗入警方势力,就把综合成绩第一的我送进了警察学校。警校生长得都很帅,说话也很好听,我和他们成为了挚友,还救了他们的狗命。通过天赋努力双加持后我很快成为了霓虹最年轻的警视,黑方在红方打入最成功的暗桩。

后来红方觉得应该派人渗入酒厂势力,就让综合成绩第一的我潜入黑衣组织,我假装车祸碰瓷了组织里那个长发猫眼狙击手黑麦威士忌,为了取信他,还和他谈了场恋爱,顺便碟中谍再次混成了酒厂有名号的组织人员,号称疯狗的“死亡野格酒”。

结果这货居然是卧底。

好吧我也是。

我自导自演了一场苦情戏借机死遁,警校好友因为我的死和FBI反目成仇,呆地认为是FBI诱惑无知少女毁了组织好干部。

FBI……FBI也被我搞疯掉了。

下了游戏后,我痛定思痛,把番和动漫全都补了一遍。

重启二周目进入游戏后我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熟知剧本的我发出呐喊:我不做人啦!我要当大boss!

众人:好的,你的选择都有意义。

嗯?是不是有什么别的剧场的台词混进来了?

阅读须知:

1.正文约摸是第三人称。

2.女主玩家视角,游戏里肆无忌惮。

3.相当多的单箭头,然而女主是个莫得感情的玩家。

4.女主是个没有阵营的二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