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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此刻有一阵惊雷,婉清只求惊雷能瞬间劈中自己,由着自己昏死过去,接着直接失忆,也不想如今浑身不自在的面对这样令人窒息的局面。
可话到此处,而面对一脸兴致盎然的康熙皇帝,婉清捏紧了手指,酝酿半晌,一双美目带着羞恼,伸手轻轻的拍打了一下眼前男人一身明黄色便袍胸口处团成一团的五爪金龙。
“皇上,您这是在说些什么呢,臣妾听不懂。”声音清甜,带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气和羞赧。
康熙:.....
眼前女子本就矮了他许多,此刻微微垂着头,他只能瞧见女子柳叶一般半弯的秀眉,和那双杏眸眼角一抹红痕,瞧着就像是出水的芙蓉,被人用指腹揉红了花瓣。
.........
康熙微微的站直了身子,负手,轻轻的咳了咳嗓子,脸色如常,但却猛然间就带了几分的清冷。
“行了,天色暗下来了,你也当回宫去。”
话说完,也不管女子,直接转身离开,脚步虽依旧是匀称的,但实在是走的有些快。
婉清:????
算了,懒得管这位传说中的千古一帝神经兮兮的样子,她还等着回去吃晚膳呢。
而一旁脚步匆匆走至南书房的皇帝,刚踏进门,却骤然停住脚步。
身后跟着,差点小跑起来的顾问行也跟着一顿,皇宫的大总管差点没能稳住身子,撞在了皇帝的背上。
他死命的稳住了身子后,战战兢兢的瞧着眼前背脊笔直,身子端正的青年,大气不敢出。
“啧。”男人及其不耐烦的声音在安静的南书房内响起。
随后男人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走到案桌后,却也不坐着,就那么站着拿起眼前的折子,打开。
顾问行这才将提着的心松了松,悄声垫着脚走到一旁,对着门外候着的端着茶水的宫女点了点头。
宫女踩着花盆底鞋,小心翼翼的奉上热茶。
“啪。”薄薄的折子略带脾气的飘落在桌子上。
宫女被吓得浑身一震,猛地跪下了地。
蜷缩的身子微微发抖,竟是连一句饶命都说不出口了。
顾问行瞪了一眼地上的宫女,抿了抿嘴,只得上前几步,猫着腰,跪在地上低声说道:“皇上,皇上饶命。”
“换冷茶。”
康熙倒是因着这一茬,身下的不适缓缓的消除了。
只是心间却始终浮着几分燥热,难以像往常一般的自如忙于政务。
等着那瑟瑟发抖的宫女退下后,顾问行呈着一盏冷茶上来时,康熙起身迈步走到半开的窗户下,一把推开窗户。
一股夏日的微风袭面而来。
巍峨的远山在半亮的月色里显得鬼魅丛立,层层叠叠的殿宇在黑暗中只隐约瞧见重檐歇山式屋顶威仪的轮廓,大吻伫立。
倒是后宫六宫单檐歇山式屋顶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
如今六宫已逐渐可见朝堂权势,甚至就是朝堂权势的缩影。
有了赫舍里氏,就会出现钮祜禄氏,既有满清的妃嫔,也会出现满蒙和汉军旗的女子。
最重要的是,后宫虽充盈,但他的子嗣却依旧是心中忧虑。
康熙皇帝的心中浮现出庞大的局面,里面从他年少时就和他在山河飘摇中相扶持的赫舍里氏以及她身后的赫舍里氏族人,一直到才进宫的女子,他心里有一副干净而清晰的画面。
直到后宫总管太监呈着牌子进门时,康熙端坐在榻子上,面无表情的翻开。
马佳氏。
此刻,住着马佳氏的钟粹宫已然是接到了消息,原本早早熄灯的正殿,此刻灯火辉煌。
马佳氏如今为康熙皇帝诞育的孩子最多,虽然至如今只有一只长生,但却身子一只羸弱,不见安泰。
即便是如此,马佳氏容貌依旧秀丽,眼角眉梢带着几分小妇人的妩媚和娇俏。
身姿丰盈,因着去岁才诞下长生,即便是没有母乳,可胸前也是鼓鼓囊囊的。
一身月花色的寝衣下是丰满袅娜的身姿,马佳氏明亮的眼眸里是全然的满意。
即便是那位景仁宫的长得犹如仙人一般,又如何?
还是过于的年少了,什么都不懂不说,就那身子骨,瞧着就没有几两肉。
如今,还不是想到了她?
“皇上驾到。”
马佳氏立马扶了扶鬓角那朵娇艳的纸花,扭着身子便朝着门口走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
康熙皇帝迈步,走进门槛,垂眸瞧了一眼女子在昏黄的烛火下白嫩的脖颈。
“嗯,起来吧。”声音淡然。
马佳氏嘴角微微扬起,转身,那双水灵灵的眼眸直直的瞧着脱了鞋子半依靠在榻子上的康熙,娇滴滴的说道:“皇上可要用些晚膳?”
康熙那双素来漆黑的眼眸此刻半敛,瞧着眼前的马佳氏,脸颊红润,目光直勾勾的。
“不用,让人抬水来。”
顿时,马佳氏双颊通红,低声说了一声:“是。”
........
皇上宠幸后宫,进了那位主子的宫殿,即便是关了宫门,各家的主子也是会知晓的。
景仁宫正殿里烛光大亮。
婉清最是不喜在看不清的地方用膳,在清朝特别是皇宫里的糕点,即便是瞧着,也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加上下午是真的饿惨了,此刻恨不得变身饕餮,吃遍这满桌子的美食。
此时屋外的秀水走进门,瞧了眼浣月,这才对着坐在榻子上仔细吃着糕点的主子说道:“主子,皇上今儿去了钟粹宫。”
婉清点了点头,伸手捻起一块梅花糕,细细的咬了一口,糕点入口即化,一股清甜瞬间充盈在了口中。
“啧,真好吃。”女子一双晶亮的杏眸,瞬间弯起,小鼻梁微微皱起,整个人化身白嫩的小猫咪一般。
秀水又瞄了一眼浣月,行了行礼,就站在了一边,瞧着自家主子这副浑身不在意皇帝的模样。
浣月知道秀水那眼神的意思。
但她不似秀水一般的单纯,知道他们主子进宫定然不会是皇后的,即便日后是,如今也不会是。
皇后一个月也就只能有那么几天,更何况他们新进来的主子?
即便是他们主子再娇艳,性子再纯稚,可历史上的顺治皇帝又有几个?
而且浣月在姑娘确定入宫前几日还和主子瞧瞧讨论过顺治皇帝和董鄂妃的爱情。
她当时只是羡慕,说过若是日后夫君能对她专一,却是求之不得的,也是在劝慰主子,若是得皇帝专宠,岂不是比嫁给一般的旁人更好?
当时的主子,神色一愣,才将将十三岁的她,神色里竟是一派的淡然,甚至有些不喜地说道:“人生在世,除了亲情友情爱情之外,最重要的其实是责任。当初是我任性不懂事,皇上一番责骂倒是令我清醒。”
“更何况,如今的皇上可不是前儿那位。”
浣月至今都记得主子那张素白的小脸上的冷淡。
婉清确实是不在意康熙皇帝如今宠幸了哪家的主子,甚至不光不在意,甚至她还等着皇帝按着历史的规矩宠幸后宫,接着明年或者是后年胤禛亲母进宫,随后给她诞下后半辈子的保障呢。
只是...
婉清瞧着眼前玉碗里的牛乳粥,奶白色的糖水里泡着尚好的松子。
到底是有些膈应的。
毕竟那玩意,昨夜她才摸过。
“行了,不吃了。”婉清推开玉碗,抬眸朝着浣月吩咐着沐浴。
“是。”浣月和秀水一个收拾着将要休息的床褥,一个走到门外说让抬水,准备沐浴。
今夜倒有个好天气,因此婉清只让窗户半关,床帏也只放下半层,就这么吹拂着夜风,婉清捂着暖暖的胃,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
叮。
末时,沙漏轻轻地流动着。
原本沉睡的康熙缓缓地挣开了双眸,他一眼不错的瞧着水杏色的帐帏。
身旁女子喃喃呓语,呼吸如兰。
但康熙始终是不习惯一般,悄然的起身,端坐在床榻上,又微微侧头瞧了一眼沉睡女子的面容。
后宫妃嫔侍寝,屋子里是不会留任何的人的,包括侍女。
这是康熙立下的规矩,都说是因为康熙不喜有人发出声响,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第一次临幸女子后,每每到半夜时分,他总会醒来。
从未睡过一次完整的觉。
往日里只是就像方才一半,那样的躺着,等着睡意到来,再次陷入沉睡。
可不知为何,今夜,他竟是不习惯了声身旁睡着的女子,即便是她已经为自己诞育过三个皇子。
那傍晚时分灯光下带着几分矫揉造作少女的面容骤然的闯入他的思绪。
是个胆大妄为的性子。
还好是入了宫,若是没入宫,指不定得娇蛮成什么样子。
毕竟在他面前都是一副阴奉阳违的模样。
因着傍晚的一席话,她定是以为自己会去她的景仁宫吧?
康熙爷在漆黑的屋子里,无声的勾了勾嘴角,神色间是全然的戏谑....
和几分少年家才有的恶劣。
而他身后,原本紧闭双眼酣睡的女子,此刻无声的挣开了双眸,瞧着男人那背脊笔直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也就是说自作多情的康熙,人家婉清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