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左角压着朴素的木簪,右侧放着支黑玉白毛的笔。
栾熠把木簪拿了起来,又拿起画,看了一会,翻到背后又看到白珝写的故事情节,嘴角勾起抹笑。
熄了屋里的灯,走到门旁,将花瓶里的花拿了出来,纸揉做一团丢了进去,又把花恢复原状,用那朵单独的紫玉兰堵住瓶口。
带上门,回到了自己屋中。
清晨白珝醒来,睡眼朦胧伸了个懒腰,猛得想起自己昨日的画还没收起来,一会栾熠来喊她,看到就不好了。
赤着脚就跑到了桌前,却发现画又不见了。
白珝眯起眼扫了圈,回忆了一下,捏了捏下巴思考着,她昨日……
又猛扭头看向门口的花瓶,跑过去看了眼,她堵住洞口的花还堵在洞口。
她取了出来,手在里一抓,就抓到了两个纸团,展开一看,就是她昨日画的那张。
懈了口气,想来应该是她昨日太困了,睡前脑袋混沌的把它揉做一团塞了进去,自己给忘记了。
她又把花恢复原状插到花瓶里,用紫玉兰堵住瓶口没被花挡住的缝隙。
准备盘起头发却又发现木簪不见了,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不见她肯定是又忘记放在哪里了,一会再找。
急忙翻回床上,假装还未醒。
门被敲了敲,白珝紧闭着眼当没听见。
又不耐烦的拍了几声。
白珝一头蒙在被子里,继续当没听见。
姜修在外喊:“喂!你干嘛呢?起来还债!”
白珝一听是姜修,她还以为是栾熠来喊,不情不愿起身挎着脸打开门。
“你干嘛?”
“什么做什么?叫你起来,你起不起?”
“我……”
“你不舒服?”姜修道。
白珝:“?”
故事发展这么快?虽然不是栾熠来,但这开始的也有点快了。
她做势扶额:“是有点,有点头昏。”可怜吧啦两眼泪汪汪:“我晚点再去可以吗?”
姜修:“你别给我来这套,你头晕就头晕,你这什么表情。”
白珝:“……”
沫沫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一定是被他那外表蒙骗了。
“这个给你,拿着吧,栾熠给的。”姜修把木簪递了过来。
木簪上嵌入了金丝点缀,不再那么朴素,就算她穿一身泥衣,也不会看起来那么贫穷。
“这是?”白珝接过来。木簪上还挂了个金丝盘的小吊坠。
姜修也不掩饰,完全不管栾熠说的不要告知,大大方方就说:“栾熠,做了一个晚上。”
“啊?”白珝不明。
“他,一点点刻缝一点点嵌丝,做了一个晚上。”
“他……做了一个晚上?”
“是啊,问你喜不喜欢。”
白珝手指碰了下小吊坠,乐笑:“喜欢,很喜欢。”
“嗯,喜欢就行,不然恐某些人会寒心咯。”
还不告知,哼,他就要说。
“出门在外戴在头上不要取下来,不然他找不到你。”
白珝捧着木簪欢的不行。
“本尊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姜修看她眼里只有那木簪自己像个空气似的。
他又道:“珝兰仙尊,昨日是谁以尊自称,竟如此不敬。”
白珝:“知道啦知道啦,我才不舍得取下来呢。”
“看你那样,哪像头昏的。”姜修道。
“我就是头昏。”
“得得得,你昏昏昏。东西给你带到了,我走了。”
白珝忙叫住他:“等等,栾熠呢?”
姜修:“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他自然是去义诊了。”
栾熠要他晚一个时辰再来叫她。这两人搞什么东西?莫名其妙。
“他去多久了?”
“一个时辰有了。”
“这么久!”平日里都是栾熠准时来喊白珝,今日她居然睡过了头。
啪一声把门关了,掀一层灰在姜修鼻头。
姜修:“……”
他刚走到小桥上,身后门就被猛的打开。
白珝匆匆忙忙在里头洗漱收拾了会,披头散发就冲了出来。
姜修看她急急忙忙,边走边盘发。
“你不是头晕?”
白珝木簪一插,往府外方向去:“突然好了。”
姜修:“……”
白珝匆匆忙忙赶到时,果不其然,姚仪那几人又来了,但不知为何她今日鼻青脸肿,脸上扑了一层墙般厚的粉,都没盖住那肿成猪头的脸,白珝站这么远都能看见那脸又白又青跟鬼一样。
姚仪推开了栾熠那队的人,扭着腰冲到了他对面妩媚娇俏望着栾熠。
当然姚仪也看到了白珝,她故意身子往桌上靠了靠,一手搭在桌上,肩上的薄纱滑落,露出一节香肩。
白珝站在原处嘴角抽了抽,眼神带着威胁警告她快滚,不然她要忍不住动手打人了。
栾熠已是看不下去,起了身,望向白珝的方向。
姚仪还坐在那没动,她撇了白珝一眼,见栾熠要走了,娇媚道:“哎呦,昨日那姑娘,蛮不讲理粗鲁的很,踹了我胸口一脚,我到现在还生疼。”
她还想对着栾熠脱了那薄薄一层纱衣。
“大胆!给我住手!这是我的男人!”
白珝怒了,一瞬间的火在脑子里面炸开,冲过去,一把拽住她的衣服把她捂死,拉了起来。
周围人皆是一愣。
依旧躲树后的姜修:“???”
这么快就表白了?有点突然。
陶治远:“!!!”
好徒儿,坚持住矜持点!咱们不能轻易妥协,太容易让女人得到了,她们往往不会珍惜你,坚持住!要吊她胃口!绝不能轻易妥协!
吾安:“……”
小锦:“?!!!”
栾熠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笑。这话他十分爱听。
陶治远看着那笑:“……”
这徒儿算是彻底掉入白珝的深海漩涡中了,迷得他是找不着东南西北在何处。
姚仪依旧维持自己装模作样的妖媚样,又带了丝委屈,让她在大伙看来像是个受害者,明明来看病,却被无礼对待。
她嗤笑,在白珝耳边挑衅道:“就你这前后一样平的身材哪里来的哪里去。”
白珝失了理智:“你说什么!大猪头!”
她设计的剧情和画,又在她不觉间走向了叉路,拐了个大弯。
姚仪本就因为昨天被打,今天脸肿气了半死,此时也是炸了起来。
抓起桌上的药瓶就要砸向白珝。
“白珝!”几人惊呼。
栾熠差点掀桌。
“别动他的药!”
白珝躲过,一把抓住姚仪的头发拖离医摊。
二人在一旁打了起来,跟着姚仪的那两女子,今日对白珝是怕的不行,只敢缩在人群里,无论姚仪怎么喊,她们都做没听见。
栾熠等人上前去帮忙,刚推开人群,白珝就已经结束了这场战斗。
姜修:“……”果真够快。
白珝把姚仪裹的紧实,衣服怎么凌乱,肌肤是一点没露。
姚仪头发乱遭,脸上盖的粉也掉的差不多了。
忍着冷,敷了半天好不容易消下去的脸,在和白珝拉扯间,现在又肿了起来有拳头大,挤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她一手捂着脸,一手捂着胸口,喘不过来气,跌坐在地。
白珝起身潇洒拍了拍衣灰,把发重新盘起。
姚仪吼道:“昨天就是你打的我!不光你动手了,你还找别人动手!你看看我这伤,看看!就是你踹的!还有我的脸!”
吾安一把将她拎起来,拖到一边,给她施了两针让她闭嘴,又威胁道再想扒衣,她就让她动弹不得,扒的彻底让她示众。
姚仪这才安静下来,吾安给她点了几针去胸口痛,让她快滚,脸上的她是管都没管,让她顶着个猪头脸过几天。
白珝瞬感周围寒了几度,抬头就见栾熠面无表情看着她。
第一念头就是:完了。冲动了,维持的形象全无。
她心虚的移开眼,就听栾熠开口道:“过来。”
白珝规规矩矩坐到他旁边,腰杆挺的笔直,两手摆放在腿上,指尖不安的抠着衣摆,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栾熠像她那般,把药膏倒在手背,挑起她的下巴,手指沾了些在她脸上小心抹着。
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白珝倒吸一口凉气。知道是被姚仪的指甲划破皮了。
听见这声,栾熠手顿了一下:“我轻一点,别怕。”
“不、不疼,没事。”
白珝垂眸看他的脸,撇嘴,十分挫败,“我说我平日很贤良淑德的你信吗?”
栾熠指腹沾着药膏一点点附上去,像是捧着珍宝一样给她处理脸上的伤口,语气平淡而又坚定:“我信。”
白珝除了能感到冰凉舒适感,其他刺痛消失无踪。
白珝被周围的视线盯着,脸一瞬红了,她低下头想吧自己藏起来。
栾熠把她下巴挑了起来,他查看着伤口,脸几乎快贴到白珝唇上。
这下白珝脸更红了,她转头看到周围男男女女皆是盯着他们看。
她飞快移开视线垂眸,呼吸都紧张的放轻了。手指抓着衣裳对着栾熠问:“我、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栾熠轻轻一笑发出鼻音:“嗯。”
白珝一扭头,还没自主亲上去,唇就已经碰在了他脸颊上,原来他们离的那样近。
而在外看来他们已经亲了很久。白珝好像知道她为什么会被盯着了。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
可旧事又突然出现,玉兰府大门被敲响。
夜里白珝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心慌的厉害,她便起身去倒了杯水喝。
许是夜里太静,她清晰听见前厅传来不少脚步声,兵械摩在戎甲上啷啷作响。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有些男人的小心思~啧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