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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调到了别的台,所以换了几个台,就换到了宫城县本地体育频道,里面的记者正在宣传排球运动。
我就暂停了下来,用此来缓解尴尬。
我还没进省青年队的时候,球类运动在青少年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专门的宣传,像地区比较偏远的孩子连读书都困难,就别谈发展排球了。
我们省份注重学业,大多家长会认为只有学习成绩不好的孩子才要靠体育特长去上大学,不过也不能怪环境,体育这一行是吃青春饭的,也吃天赋,并不是你想走就一定能走。
福利一般又辛苦,等不到三十五岁可能就一身伤病无奈退役,最后到底还是要回归正常的生活。
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的人生太辛苦,所以就越来越少的人走体育这条路了。
就像以前,我刚被选中去市队训练,本来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却被同班同学某些家长知道后,常常在背后议论。
开始我还是不知道的,直到有一次我回学校,有个男孩子带头找我麻烦,指着我说,“我妈说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不然就像你一样了只能去打排球,进不了国家队,考不上高中考不上大学,连工作都找不到。”
就好像这是一件极其可笑又丢人的事情,惹得他们发笑。
我当时根本没想那么远,我也没想过什么工作,甚至不太明白,我去市队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我当时站起身回他,还没开口就让那男孩儿有些脸色难看。
那个时候我已经窜到一米七三了,女孩子发育的早还没到初中的年纪已经班级能压过所有人的身高,也许被我从身高上压制,那个男生后来的话都有些气急败坏了,明明我什么都还没说。
不过我依旧怼了回去,“我会进国家队,以后要拿奖牌,要为国家争光。又不带数学卷子去,我带排球去。”
“那有怎么样,就算你厉害拿了奖牌,你没看新闻吗,退役金牌选手卖掉自己奖牌都不够自己活的,一个奖牌才卖几千块钱。”
“奖牌是荣誉。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后来我差点和那个男孩子打起来,惊动了老师,双方都找来了家长。
但是显然在我手上,对方一点好处都没捞到,反而一个男孩儿哭的像个怂包。
我站得笔直待在办公室门框处罚站,他哭的太狠了老师还得安慰他,等到家长来了,这男孩儿扑到自己妈妈的怀里哭的更大声了。
要是把他送到广播室绝对能当预设警铃,太响了太吵了。
好似自己妈妈来了所有委屈都成百倍放大了。
我不理解并且大受震撼,我母亲来晚了不到半分钟,就让对方的母亲站了先锋,“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把男孩子打成这样。”
说实话,我说差点打起来,是真的没打起来,他要打我没打着我回了一拳假装吓唬他的,他就哭了。
运动员是不能牵扯到暴力事件中呢,我怎么可能打人。
结果就被恶人先告状了,“他先说我,说不过我就想打我,没打到我我吓唬他,他就哭了。我没打他。”
“你没打我儿子,他怎么哭了?”
“这我哪知道,怂得跟孙子似的。”我这话学的一个老爷爷的。
刚说完这句我母亲就来了,对方母亲可能没想到我一个小学生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更生气,伸手就要扇我,被我母亲及时抓住了手,“干嘛!这是干嘛!家长欺负小孩儿吗!”
当然我的身高很不像小孩儿,说话也不像。
“是你家这不男不女的欺负我家儿子,把我宝贝儿子欺负哭了!我教训一下她怎么了!”
“怎么欺负的?我怎么听说是你儿子先找我女儿麻烦的,还有什么不男不女的,你有没有素质,真的是什么妈教出来的什么样儿子,怪不得会在学校欺负人呢,你不教你儿子,社会就会教他。”
“你!”对方哑口无言。
我母亲一个身高一米七刚出头的女人,站在我身边和我差不多,气场自然不差,她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有一束阳光是专门为她打的,那会是初春,耳边的绒毛在阳光下很软的感觉。
穿着那个年代还很流行港式卷发和一套西装短裙,在现在换成粗纺呢绒面料就叫小香风了。非常好看,这个时候的母亲还没有岁月的痕迹,说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没人会发现的。
带我们小学毕业班的老师是个女老师姓顾,年纪已经快到退休的年纪了,本来想带完最后一届就休息几年不带毕业班了,此时推了推她金丝边老花眼镜,温柔且具有威严的阻止了再次的争吵。
“我问过在场的学生,森明雪呢确实没打刘超,刘超身上也没有任何被碰伤的痕迹。”
刘超妈妈开口反驳,“老师也偏袒是吗!”
顾老师抬手儒雅的打断了刘超妈妈的话,继续说道,“刘超妈妈要是不满意可以投诉到校长室,我喊两位家长过来,是希望针对这件事当面沟通。家长要在孩子面前起到教育作用,而不是跟着家长学会一些不尊重他人的行为,其次说到刘超用言语去制造矛盾这件事,和动手打人未果,反过来冤枉别人,我也希望刘超妈妈能够重视起来,并不是谁先哭谁就有理了,刘超还是需要和森明雪道歉。”
“什么先哭先有理,我儿子被打了!你却让我儿子道歉?”刘超妈妈说什么都不听了,开始要投诉。
拿着电话就要投诉到校长室。
顾老师不紧不慢的摆了摆手让我过去,也不听刘超妈妈在那儿一个人让的整栋楼都听见了的闹,他儿子哭声更是像是故意配合似的,不用电话很快就惊动了其他老师和年级主任。
过来就是拉着刘超妈妈别吵了,学生们还在上课。
顾老师倒是温柔把我喊了过去,握着我的手,含着慈目漫过那刺耳的声音耐心的和我说,“怂得跟孙子一样这样的粗鄙的形容词以后不要用了。”
我点了点头,我其实说的很少,只不过就突然想到了,“知道了老师。”
“老师听说你被省队的排球教练看中了是吧。”
我点了点头,这事儿吧其实我没什么感觉,因为没什么特别的概念,但知道离我进国家队更进一步还是很开心的,“但是会先在市队待着,要读完九年义务教育。”
“那也很好啊,是不是想好了以后要走运动员这路?”老师轻柔的声音透过身后那些刺耳的吵闹声让我听得格外清晰。
“嗯。我要去拿奖牌。”我从来没质疑这件事,就好像我有很多不懂的事情,不理解考试有多重要不理解是不是以后要为了找工作头疼。但我从来没质疑我要打排球这件事。
老师看着我欣慰的笑了,“有目标是好事,老师祝愿你。所以不用在意别人说什么,坚定的走自己的道路。”
我其实已经记不清那位老师跟我说完这段话是什么表情,后来又去干什么了,只记得说完之后,她让我妈把我带走了,虽然并不是很重要的话,可是我却觉得这句话对我很重要。
好似终于听到来自于一位老师的祝福。
因为我们家一向很开明又加上舅舅从事排球行业,所以我打排球这件事不仅是耳濡目染也是顺风顺水,根本不会有阻挠,但其实我确实听过不少闲言碎语的。
J省并不是重视运动的省份,从乡镇学校到市区省区学校基本都遵从的以学业为主,宣传也都是考上名校考上大学。
所以也就有一些人会攀比,哪家孩子进了重点高中,哪些孩子进了比较好的私立小学和初中。
比完月考比中考。
所以说我成绩差只能搞体育的不在少数,以前还有邻居找我妈唠嗑,说我一天到晚打那个球能打出什么出息,说我妈都不管我,太不负责任了,居然作为家长每天还纵容我玩着那不会有出息的排球。
这次还是第一有老师,告诉我,我其实这般追求自己目标是对的,并不是只有学习的成绩才能证明我是不是有用。
回去的时候,妈妈走在前面问我,“打排球开心吗?”
我点了点头,“嗯!”随后我妈妈停住了步子转过身徐徐地向我走来,随后走过来抱住我,“那就好了。”
之后我妈就没再说什么,只记得我妈在我被省青年队看中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我记到现在。
“小雪能在排球上有天赋简直太好了。”
我知道只有妈妈会担心我在追求目标的时候会不会太辛苦。
作者有话要说:牛岛若利:不辛苦。
森明雪:没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