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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眉目了?”舒颜有些意外,望向大哥,“大哥怎么知晓?”
舒怀谨才从外面回来,因天气日渐炎热,暑气上涨,先喝了半盏凉茶,方才道:“上次从国公府回来,你衣裳不是被泼了汤水,是有人刻意使坏吗?而且,你前头跟那王沛柔又发生过争执,所以,我便借着这事往国公府去了一趟。”
舒颜哪里去知道这些,便听大哥接着说:“赶巧爹又让我去查卲哲,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卲哲跟客居国公府的孟秋婉许有私情,我便借着这件事跟在邵元昇后面了解这事。”
舒颜顿时有些心虚,自然是从她这里知道的。她瞒着大哥这事,现下却见大哥为自己奔波,刚想张口,却被一旁的宋氏打断。
“怀谨,到底怎么回事?”
宋氏悄悄用手拍了下女儿。
却不知,舒怀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了然。
他本就怀疑远在边关的父亲居然知道卲哲隐秘事,妹妹又那么坚持反对与卲哲的亲事。看来的确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不过既然父亲和妹妹都没说,自有他们的道理。舒怀谨也不细究,只帮着妹妹便是。
“不说王沛柔落水,先说妹妹被人泼洒热汤,的确是有人使坏,正是这王沛柔,她利用出自国公世子夫人身边陪嫁王嬷嬷的女儿春蓝,在丫鬟三喜要为你上汤时,故意撞了她胳膊导致汤水洒了你一身。现下王嬷嬷一家已经被国公夫人送到庄子上。”
这事也算是国公府给舒颜一个交代了。
“不是说春蓝不承认吗?邵元昇怎么审出来的?”舒颜十分好奇,她可没忘记,当时她离开国公府时,那春蓝还不承认,只说是无意。
“倒也不难,只从春蓝家人入手,寻了她家人错处,便能撬开她的嘴了。这王嬷嬷作为世子夫人陪嫁,油水多,少不了手脚不干净。”
舒颜点点头,“那王沛柔落水查出是谁了吗?”
“应该是明霞郡主身边的丫鬟。”
舒颜本以为有了眉目,只是有些线索,可没想到,居然是已经查到明霞郡主身边丫鬟上了,那这基本就是查明白了。
便听舒怀谨道:“元昇不愧是大理寺办公,他先从王沛柔落水的位置和时间查,一点点抽丝剥茧,自然就查到谁在那个时间经过或者靠近那边,一个个排查,就查到了明霞郡主和她丫鬟身上。
再对明霞郡主和她丫鬟的行迹查探下去,从三人进府开始查到离府。便查到,有仆妇看到,上午卲哲跟王沛柔在沉禾院外面说话时,明霞郡主和两个丫鬟也曾去过那附近,而且神色还十分不好看。”
舒颜原本就觉着明霞郡主会对王沛柔出手,定是知道了王沛柔对卲哲爱慕,她这人的嫉妒心太大,现下听大哥这么说,不由怀疑是不是卲哲与王沛柔相处时亲近惹到了她。
只是,这些话,她不好说出来,只听舒怀谨继续往下说。
“元昇便觉着奇怪,让人仔细去查明霞郡主与卲哲和王沛柔的关系,”说到这里,舒怀谨看了妹妹一眼,幸好妹妹之前反悔要跟卲哲定亲,现在只觉着庆幸,“原来,这明霞郡主和王沛柔都对卲哲有情。
而且,王沛柔会去映月湖那边,是接到了卲哲约她过去的私信。只是,卲哲没去,她自己当时膝盖忽然疼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打到她,没站稳,才掉了下去。卲哲又说,他根本没有私下里约过王沛柔,许是有人假借他的名义,明霞郡主身边的丫鬟又会武艺,这嫌疑自然更大了。”
再加上,父亲先前要查的,卲哲与孟秋婉许还有私情。这卲哲可真是个香饽饽,太招女子喜欢了。
这可以说是他优秀,但换个想法,若是与他定亲,便是定了个麻烦。会被喜欢他的人敌对仇视,若有如同这明霞郡主一般心思歹毒的,还会带来生命危险。
舒怀谨知道了这些以后,十分庆幸当初回京后,妹妹反悔了这亲事,若不然,按照原先祖父跟卫国公商议,是要回京就定下亲事的。那么妹妹成了卲哲未婚妻,是不是也会遭遇王沛柔这种事或者更严重的?
舒怀谨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后背都渗出冷汗。
舒颜听到这里,已经肯定了,就是明霞郡主对王沛柔下的黑手,这跟上世原书自己的遭遇几乎一模一样。她还不知道自家大哥此时脑子里想的,几乎是还原了上世原书中剧情,只对邵元昇的查案能力敬佩不已。
她就说,她磕的男子怎么会不好,会处处不如卲哲,看这探案能力,卲哲他能做到吗?
敬佩之下,她杏眸褶褶生辉,赞一声,“太厉害了!”
这一声便拉回了舒怀谨偏远了的思绪,“确实,元昇在查案一事上很出色,”因妹妹有意要与邵元昇结亲,这段时间他没少去打探他的事,也知道了他虽然在大理寺只是个八品评事,官微,却在大理寺中很得同僚和上司夸赞,有案时皆找他参与。
只奈何,这厮生性散漫多乖张,除了查案时,其余时候常晚到早退,没有许多上进心一般。
舒怀谨不知,宋氏隐在袖子下的手已全都汗湿,心有余悸。
“既然查到了明霞郡主身上,”舒颜问道,“那国公府那边可去找她对质了?”
舒怀谨摇头,“我来的时候,还未曾去。因并未有人真的看到王沛柔是被明霞郡主身边丫鬟推下去,只她那个丫鬟在那个时间点从那边经过,又因三人情感纠缠,嫌疑最大,却少了人证。而且,就算有国公府下人看到,可明霞郡主那边若是矢口否认,是国公府下人攀咬,也不好确罪。”
“那就这么算了?”
舒颜倒不是为王沛柔不平,只是为上世原书自己落水有些同仇敌忾之感。
“这我便不清楚国公府那边之后的打算了,”若不是舒怀谨借着妹妹衣裳被泼脏后,他往国公府去探问此事,与邵元昇来往多些,多打探了一些,也不会知道这般细致。
当然,邵元昇查这些时,并未隐藏,如今这件事,在国公府也不算是秘密。他本就想要探查国公府这边情况,收买了国公府里一个不起眼的马夫,却不如邵元昇这边得到的消息更直接。
只是,没想到,上午说的这些话,到了下午,国公府那边居然派了人来请舒颜过去。
“卫国公世子夫人找我?”舒颜觉着很意外,她找自己做什么?
宋氏也在,也觉着奇怪,问那来传话的嬷嬷,“不知世子夫人寻我家阿颜有何事?”
“舒姑娘去了便知,不好在外面多说,”那传话的嬷嬷只道自己也不知,“若是舒姑娘无事,请跟婢子去国公府一趟。”
宋氏却是不喜这卫国公世子夫人行事方式,又不是宫中娘娘,怎能她说让人去便去的?
只是,到底碍于舒老爷子与卫国公交情,便道:“既如此,我便陪着阿颜去一趟。”
那嬷嬷倒也没说宋氏跟着不好,正是午休时间,宋氏也没往延庆堂去请示舒老夫人,只与舒颜便坐了马车往卫国公府去。
原来上午时,卫国公世子夫人也从邵元昇这里知道了查案前后经过,知晓了王沛柔曾经与舒颜发生过争执,午间宴席上又派人去对舒颜使坏,泼了她一身热汤后,便怀疑上了舒颜。
虽然,邵元昇告诉她,查到的凶手是明霞郡主。
卫国公夫人也道,舒颜及其丫鬟宴席过后,是一直跟自己在客院,并没有出去过的,不可能是她所为。
可卫国公世子夫人根本不信,说邵元昇是胡乱推测,倒是舒颜与王沛柔之间闹过矛盾,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一个。
卫国公世子夫人见婆母维护舒颜,以为她是因公公跟舒老爷子交情的缘故,因此,索性不经国公夫人,私自派人去请舒颜往国公府。
卫国公夫人哪里想到儿媳居然如此行事,在得知世子夫人竟让人去请舒颜过府后,当下就恼了,另派了自己的嬷嬷赶来舒府阻拦。
自己则让人叫来世子夫人,却被王氏以有事繁忙抽不开身为由拒了,更是恼怒。
“当我不知道她打量什么主意,竟将王沛柔落水事推到阿颜身上!”
而且,本就是王氏猜测,却把舒颜叫到国公府中问责,她当国公府是京兆府了不成?
“还说阿昇是胡乱猜疑,她说是阿颜所为,难道就不是猜疑了?而且我都已经说了,当时阿颜和丫鬟一直跟我在一起,她还怀疑她,这是连我都怀疑了?”
“夫人消消气,”见国公夫人越说越气,崔嬷嬷怕她气大伤身,忙劝道,“此事说来没有人真正看到王姑娘怎么落水,老奴觉着就算是明霞郡主所为,怕是也难定罪。世子夫人如此,莫非是看中了明霞郡主?”
崔嬷嬷自然知晓世子夫人王氏正在为卲哲相看姑娘,也知晓她心高,想找一位高门贵女,对明霞郡主也态度亲昵。
现下也知道明霞郡主对卲哲有意,或许世子夫人想结亲,便是不结亲,也不想得罪明霞郡主,尤其是她背后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