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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冷声对世子夫人王氏说:“就算此时证据不足,若是真的有心为你娘家侄女张目,便让宫中太后处去寻。”
“父亲,我……”王氏有心争辩一二,却被卫国公抬手止住,只能不甘心地闭了口,隐晦地看了眼坐在旁边低垂眼睛喝茶的婆婆一眼,暗恨这婆婆搬来公爹压她。
就算,她是不想得罪明霞郡主,把事情推到舒府那个丫头身上又怎么了?不过是个侯府庶子出来的小门小户姑娘,用她给娘家一个交代,免得儿子被娘家讹上终身。大不了,日后她再补偿回来那舒家丫头便是。
“若是不敢往太后和明霞郡主处寻,便只当你那侄女自己不当心失足落水,”卫国公见王氏竟敢那般看老妻,拧了下眉,这竟是真的不敬重婆母?
按捺下这想法,他又道:“哲哥儿说了没有给你那侄女传信便是没有,此事与哲哥儿也没相干。若是王家非要国公府负责,不过是多养个姑娘日后送一副嫁妆的事,若是还有旁的打算,正妻不可。”知晓了王家竟然有将王沛柔塞给长孙负责打算后,他也不同意。
公爹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她心思一般,让王氏不敢再动歪主意,只是在听到公爹下面的话后,又忍不住生出一股子愤气来。
“至于舒府家阿颜,日后是要与阿昇议亲,她日后也是咱们国公府的人,以后老大媳妇更要多爱惜她一些。”
王氏虽然觉着这亲事来的突然,可却更愤然,难怪婆婆一心护着那个舒家丫头,不惜告到公爹跟前,叫来公爹打压她,原来是她给自己相看了的小儿媳妇!
既然妻子已经看中了舒颜,卫国公索性对长子和媳妇也交个底,“多年前,我跟舒老爷子同在边关,舒老爷子与我有救命之恩,且与我交情甚笃,我二人因此便定下了两家好合的约定。只是老大这一辈,没有适宜的儿女结亲,这约定便耽搁下来。后头,我便想着不若给哲哥儿结这门亲。”
卫国公说到此处,便见到大儿媳一脸震惊和不喜地抬头。
什么?公爹居然想把舒家那野丫头许给她的哲哥儿?这怎么行!
“父亲,哲哥儿可是长房嫡孙,他未来的妻子怎么能是从边关过来的小门户家姑娘,”因心中极度不满,王氏顾不得往日在卫国公跟前乖顺谦和模样,尖声叫嚷了起来。
卫国公常年忙于朝堂事,一心为国公府繁荣在前院忙碌,因后宅有国公夫人操持镇守,只觉着安心,也从未经心探查过,哪里清楚这后宅女人之间的官司。
此时,只觉着这么些年才发现这儿媳居然是个这般沉不住气且不端方的人,亏他一直觉着这儿媳素来在他跟前低声敛首很是恭敬谦和,看来他对这后宅了解的是少了些。
尤其眼前王氏居然在他面前就大呼小叫,那若是对婆母呢?岂不是更少了几分敬重?
“你听不到我前面说过的话?”卫国公更不喜王氏居然如此看不起舒颜舒府,势力如此,“什么小门户,此话以后休要再说!”
眼看着卫国公那张严肃脸越发冷厉,王氏脑子一下回笼,忙道:“父亲,是儿媳之过,一心只顾着哲哥儿,失礼了。”
她认错倒是快,能屈能伸,只这却让上首的卫国公夫人心中冷笑一声。
都说咬人的狗不会叫,她这个儿媳平时对谁都是一派和气,谦和端庄,婆婆在世时背地里不知对她使了多少绊子,婆婆去世后又仗着卲哲与她争夺管家之权,教导着卲哲与她不亲和,诸多累说。
卫国公又看了她一眼,才接着说:“只是后来,我跟舒老爷子都觉着,虽然两人年龄相当,只辈分上却弄差了。阿颜的表姐却是太子妃,她隔房的姑母是圣上的妃子,不管从哪里论,比哲哥儿辈分高了一层,因此,只有阿昇与阿颜才是辈分相当,合该结亲的。”
卫国公之所以把前面的事也一并说给王氏,是想到了长子耳朵软,怕是守不住话,万一哪日从他这边露出来,倒不如他一并跟王氏讲清楚了,省的日后有人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卫国公夫人却看了卫国公一眼,没有拆台,人家舒府不是仅仅觉着辈分不对,许是还不愿跟卲哲结亲。
当初那亲事其实都两边都通过气,只等舒家来京就定亲了,可舒府那边又提出舒颜不通庶务辈分不合的说辞来。
原先,因卲哲这个长孙对她不亲近,他的事自己也少管,现在经过王沛柔落水后,才知道,她这长孙却是个姑娘堆里的香饽饽,争着抢着都想要。
只这,却让卫国公夫人看出来了些门道,莫非是舒府那知道,才不舍得舒颜嫁过来还得与旁人争风吃醋?
当然,这只是她的一点点小猜测。
卫国公夫人没想到,她的一点点小猜测,在日后便验证了。
此时,听身旁国公爷说:“此事,老大也知道,现在与老大媳妇你提前说一声,往后对舒家阿颜也多看顾些。”
“是,父亲,”王氏猛然意识到,压根不是自己儿子娶那野丫头,顾不得计较旁的,松了口气后便忙做出恭敬模样来应了。
然后才悄悄看了世子一眼,这夫君居然还有这等大事瞒着她,简直可恶。
可卫国公世子性子软弱,人也是个心大不理事的,就自己亲爹与儿媳这些对话,他统没有支应一声儿,反倒神思不属,在想着他书房里那副山水画儿呢。
况就算之后王氏与他问责,只被他一句,“反正又没说定,我与你讲什么?”
只把王氏气了个仰倒,他却不痛不痒地甩甩袖子继续逗鸟砍画去了,只让王氏越发觉着早日让自己儿子卲哲袭了这国公府,自己做那宝塔尖儿上的人才好。
可想到上头还压着个公爹,没有公爹还有个夫君,轮到儿子时还得好几十年,又退一步只自己做了国公夫人也是好,届时拿了管家权,再也不受婆婆压制。
想到婆婆整天拿小叔子当个宝,却给他寻了个边关回来的粗蛮女子,登时幸灾乐祸起来。
只现在,还有个侄女在国公府,她也怕这侄女砸在手里,便是心中对娘家竟过分想要儿子娶了侄女生气,到底忍着不快去王沛柔客居的厢房安抚她一二。
王氏这大不孝,盼着公爹早死让位的心,卫国公可不知道,在长子与大儿媳走后,他与妻子说:“既然你也同意了这亲事,那仲仁那边我便知会他了。”
卫国公夫人点头,“好。只是,今日老大媳妇这般直接将阿颜往国公府里叫,太过失礼,又是打着那种恶劣的想法,我寻思国公爷是不是得往舒府上先去赔个不是。”
既然说了要为幼子聘媳,她自然是万般上心,不容这亲事有半点隔阂。
卫国公看着雍容大度的妻子,摸着胡须点点头,“你说的很是,是该如此。正巧,仲仁回京后,我百般忙碌,还未登门拜访过。如此,你便多备些礼,厚着些。”
“这个国公爷放心便是,”想到,此事却还没有跟幼子通气,虽然先前幼子说了亲事只由她做主,卫国公夫人到底还是觉着不大妥帖,还得他也满意才好,便道,“再带着阿昇一起吧。”
“这个自然,”卫国公本就是这般打算,说完这些后,便自去前院忙了。
而卫国公夫人派去堵王氏请舒颜的下人也回来了,知晓舒颜和宋氏半道上转回舒府,也放了心,那仆妇又道:“奴婢跟舒大夫人禀话时,五爷赶巧从那里经过。”
“哦?”卫国公夫人才有些疲倦的脸色亮了下,直了下身子,“那阿昇可有问什么?可曾看到阿颜?”
仆妇摇摇头,“并无问什么,五爷只看了奴婢们一眼,便骑马走了。奴婢也不知道五爷有无看到舒姑娘。”
想到幼子那个散漫性子,卫国公夫人觉着倒是正常,便挥挥手让她下去,打算只等幼子回府将他招来问上一问。
再说先前,舒颜和宋氏去往国公府半道上,就被国公夫人派去的嬷嬷拦住了,只说:“先前舒姑娘在国公府被弄脏了衣物,世子夫人觉着管教不力,想日后见了姑娘要与您道歉,不想她身边这两个丫鬟理解错了夫人的意思竟让姑娘过去,世子夫人后头才知道,赶紧让老奴来说不必劳烦姑娘奔波了。”
宋氏看了这嬷嬷一眼,自然知道这里面怕是有旁的事,而世子夫人与国公夫人关系似乎不怎么和睦也是有的,只道:“无碍,既如此咱们便家去了。”
舒颜也朝那嬷嬷点了点头,就看到邵元昇从街对面迎头骑马过来,似乎是认出了自家国公府的下人,却没搭理,淡淡地朝这边看了一眼,自顾自走了。
只那淡淡一眼的风情,把个舒*颜控*颜迷得五迷三道,魂儿也跟着美男子飘忽儿着去了一瞬,又被宋氏放下的帘子遮挡住了才回归。
宋氏可没留意到打街边经过的邵元昇,只皱眉思索无言。
舒颜也没说话,正在心里咂摸邵美男子的神采,就这么母女静默各有心事着回了舒府。
正巧得知两人无故去往国公府,正有些放心不下的舒老夫人提着鹦鹉笼子在遛弯儿,得知两人半道上就回府了,便让人将宋氏和舒颜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