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变化快到钟灵禾都反应不及,被宿思包扎好伤口后,她就被带到一个大厅之上。
大厅装饰低调奢华,玄石镶嵌的到处都是,柱子上的玄石盘旋成龙,天花板上玄石排列成天上星宿,低调的闪着微光。
厅堂之上人很多,大厅的地上摆了一具担架,上面罩着白布也能看到下面是个人形。
正上方摆着三把椅子,正中央坐着一位蓄着花白胡子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眉眼带笑,看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老人,可他却是偌大的乾陵宗的长老。
左边坐着一位漂亮的女人,眉目如画,神情冷淡,抿着唇像是看一场闹剧般看着大厅中央的人。
右边就是刚刚钟灵禾在桑仕的小灵通上看到的那位中年男人,他此时浑身压抑着怒火,死死的瞪着双眼看着跪在地上垂着头的谷黑。
大厅两边也坐着一些乾陵宗的长老,站着一些宗门内的人,每个人面上的表情都是严肃的,还有些弟子里掩不住的差异震惊。
“孽徒!你可知错!”
谷黑的师傅率先发难,他声如洪钟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压,谷黑身量不由自主压低,头低低垂落咬着牙不做声。
钟灵禾被威压压的站不住,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见如此,掌门才出声让谷黑的师傅收敛一二。
“好了,孩子犯错,我们教育教育就是了,这样上来就打算什么?”
掌门慢悠悠的说,全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打事,伸手微微一抬,钟灵禾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给扶了起来,身上的不适感也消失殆尽。
“这位小友,你与谷黑是什么关系?何故出现在我们乾陵宗呀?”
“我和他是朋友,我修为低微无法催芽,所以拜托他帮忙找人催芽。”
钟灵禾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掌门问什么就答什么,免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惹火烧身。
“催芽?你是农修?”
掌门来了点兴趣,他已经有很多年没看过活的农修了,他这才定睛细细的打量她,竟发觉她居然是天生的半身灵脉。
这这真是奇也怪哉!
“你的身体……”
“咳咳!”
刑法堂的长老剧烈的咳了几声打断掌门的话,掌门悻悻的笑了笑,随后看向跪在地上的谷黑。
“谷黑,你可知罪!”
知道自家掌门不靠谱,刑法堂的长老干脆自己开口问,他长着一张国字脸,面色黝黑,只差额头一弯月亮就是活生生的包青天。
此刻“包青天”,啊不是,是金长老,他周身的低气压,他向来长官乾陵宗上上下下的律令,视条律为底线,绝不允许任何人违反戒律。
而居然还敢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贸然知法犯法,公然杀人!
这简直简直就是茅厕里跳高——过分!
谷黑仍旧低着头不说话,金长老紧紧的皱着眉大步上前走到他的面前,刚走到他面前三两步的时候他骤然感受到了一丝孽气。
他伸出铁锅般的打手拎起谷黑的脖领子将他提起来,只见他睁着一双猩红的双目,眼中不见眼珠只余眼白,眼白周遭全是红血丝,眉目间尽是黑气涌动。
像是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一般,那黑气突然加快速度,只冲向金长老的面门。
皎白灵气快速飞来冲散这一道孽气,但也仅仅是冲散,不过眨眼间那四散的孽气便又聚集回谷黑的眉间。
“啊!这是!谷黑师兄是不是染上孽因了!”
小声的惊呼声从寂静的刑法堂的角落处传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个清清楚楚。
钟灵禾朝发出声音的那方向看,只见还是那个外门的女弟子,她身上此时已经换上了内门的衣袍,身边站着的是麻平。
柳代柔捂着嘴睁大眼衣服又惊又怕的样子,看所有人都看向她心中忍不住激动,这是第一次,第一次所有人的视觉中心都是她!
她死死地压抑着激动的情绪,却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麻平,心中十分感激他。
要不是他刚刚率先发现这是沾染上孽因的症状偷偷告诉自己,自己也不会得到被人注视的机会。
孽因?
钟灵禾从记忆里翻找出有关孽缘的解释,所谓孽因,就是经历过孽气后有可能会沾染上的因,孽因一般会诱发出寄宿者内心中最大的欲望,蛊惑他不断去满足自己的欲望,随后逐渐剥夺寄宿者的神智,吞噬寄宿者的灵魂,用寄宿者的灵魂之力去滋养最原始的孽气。
有孽因同样有孽果,孽果出现的频率比孽因还要少得多,可谓十万分之一。与孽因正相反,孽果可以反过来控制孽气,以孽气的力量来壮大自身,但后遗症也不可忽视。
总而言之,无论是孽因还是孽果,一旦沾染,剔除不仅万分痛苦,且沾染后带来的后患也是无穷的。
掌门此刻也正视起来,他指尖微动,皎白的灵气就那么凭空蝉声编制成一段绳索将谷黑牢牢束缚随后吊到他面前。
“放、开、我……我要、去、决斗……”
谷黑口齿不清的说着,浑身用力的挣扎,但那灵气绳索越发紧了,捆得他不能动弹。
“清灵,你怎么看?”
掌门将谷黑吊到坐在左边的漂亮女长老面前,她面上仍旧神色淡淡,上下扫了谷黑一眼,一挥手就把他给扔到下方一位坐着的长老面前桌子上。
“砰”的一声吓了那位长老一跳。
“有病就去找医修看,我看有什么用?”
清灵终于说话了,她的声音与钟灵禾想象的高冷不同,反倒娇媚非常,让她人不懂心神荡漾。
宿思眼疾手快的推了她一把,钟灵禾骤然清醒,眉目间的着迷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低头看见自己迈出去一步的脚,再抬头看见坐在上面的清灵长老似笑非笑的神情,脸唰的红了,顿觉丢脸。
她不是老色批!她真的不是老色批呀!
“如何,药长老,看得如何了?”
这一幕倒也没有太多人注意到,更多的人都在紧密的关注着药长老那边的动向。
药长老受覆在谷黑的天灵盖上,掌下催动灵气下沉到他的身体里,顺着他的灵脉走动了一个小周期,然后收回手掌面色凝重。
“这症状嘛,确实像是沾染了孽因……”不过嘛……
他还没说不过,那边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喊叫道:“嘤!怎么会这样!谷黑师兄他、他、难道祝师兄真的是他做的吗?!”
柳代柔这一嗓子出来吓了钟灵禾一跳,随后听到这这略感熟悉的姓有些不妙,视线再度回到自己刚刚没怎么看的尸体轮廓上。
这高壮的尸体的轮廓、祝师兄……
“那尸体是谁?”
她有些恍惚的问身边的宿思,宿思一脸沉痛道:“祝朋义,一个香修,平时为人很好,从不与人交恶的。”
祝朋义?
钟灵禾有些迷糊,怎么会呢?死的人怎么会是他?自己明明才在两个时辰前见到他,他还帮她催了芽!
而他生前一直称颂的谷黑,如今居然成了疑似杀他的凶手?
这故事走向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个……”
药长老再度张口,可惜又被人打断,这次打断他的人是贾浩宇长老,也就是谷黑的师傅。
他猛然站起身,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一掌就朝动弹不得的谷黑打去,要不是掌门出手及时,恐怕这力道能直接要去他半条命。
“掌门!都怪我教徒不严,养出这么一个孽障东西!您不要拦着我,我今日就将他就地正法,以正门风!”
说着他就又要出手,掌门操控着灵气绳索吊着谷黑在空中到处闪躲玩得不亦乐乎,整个刑法堂乱哄哄的,看戏的、劝架的、惊呼的……
“都给我住手!”
药长老不知何时站到了桌子上大喊道,场面骤然一静,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他不太好意思的哼唧了一声,扶着腰站好。
“我话还没说完,你们总是急脾气,动不动就要上手打打杀杀的,看看这闹得,成何体统呀!我总是劝你们年轻人,这做事要……”
“药长老,你可别长篇大论了,有什么你就快点说!”
贾长老脾气急直接打断他,要是让他这么一直说下去,恐怕说到明天都没完。
“诶呀你看,你又急!行行行,我不说了。诶不对,我还是得说。”药长老当作看不见贾长老一脸憋屈的表情,不紧不慢但清晰的开口道,“这症状,的确是沾染了孽因的症状,但这孽气还没深入到他的灵脉当中,只是浮于表面影响他的情绪,还远远达不到被操控的地步。这沾染时间可待估量,但据我推测,左右不超过七天。”
七天?!
众人震惊,算算时间,那可都从试炼地回来了好几天了,那这就说明竟然是在宗门内沾染的吗?!
“药长老您是否会出错?”柳代柔突然出声质疑,“是否会出现潜伏期什么的?当然我不是质疑您,只是,我当时也跟着一起去试炼了,当时回来的路上谷黑师兄就有些不对劲,还破天荒的与宿思师姐吵架。”
“也许那时候就沾染了孽气,只是症状不明显呢?”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不要急呀,我现在在铺垫,最晚下下章就能开始筹备农修大比啦,我们小钟就要大杀四方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