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出大戏

“好了!柳师妹,谷黑师兄究竟如何我想长老们自然有自己的判断,哪里轮到你一个刚刚转进内门的小弟子质询?”

麻平突然出声训诫,柳代柔满脸的不服气,闭上了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出声道:“我等皆是乾陵宗弟子,孽因本就是祸害,更何况如今祝师兄更是死于谷黑的手下,我受祝师兄的帮助颇多,如何就不能帮他讨个公道?难不成乾陵宗长老们都是看谁的修为高天福好便偏向谁吗?那我当初还不如不拜入宗门!”

她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言辞间甚至还引起了一些小弟子的愤懑之情,纷纷出口附和。

麻平规劝几句无果后只好无耐的看向掌门等人,表达自己也束手无策。

“还祝师兄一个公道!严惩凶手!”

“还祝师兄公道!”

……

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声在大厅中响起,逐渐居然从大厅外也传来这喊声,钟灵禾回头去看,竟发现不知何时外面站满了乾陵宗的弟子,而其中居然也以外门弟子居多。

他们各个面上都涨红激动,高声呼和着口号。

“外门弟子怎么会来这里?”

宿思面上神情很是不好看,伸出右手来拇指在其余四根指头上点了点,顿时面色一沉,黑眸中情绪复杂。

她父亲是乾陵宗的玄天长老,更是修真界都赫赫有名的玄修,她从小耳濡目染近距离学习,年纪轻轻就颇有心得,能让她露出这种表情,那她算出来的结果一定糟糕。

“如何?”

钟灵禾没忍住悄声问她。

“大恶,非死亦将破灵。”

宿思一字一顿,她是总觉得谷黑蠢,但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师兄,如今演算出来居然是这个结果,她真的忍不住悲从中来。

“都给我安静!”

贾长老声压降下,场面寂静一瞬,还不待他说什么便立即被人群打断。

“贾长老是谷黑的师父,莫不是想要包庇这个杀人犯吧!”

“堂堂乾陵宗便是这样的吗!真正努力修为的人惨死,染上了孽因的人却能逍遥法外!”

“够了!你们不要吵了,长老们都会公平处事的,你们在这里吵闹逼迫长老有什么用呢!”

麻平站出来朗声安抚,柳代柔看着他的举动再心不甘情不愿也站出来帮忙稳定情绪,总算是将一群情绪激动的弟子暂时镇压下来。

“掌门,师父,让您们烦忧了。”

作罢一切,他站到大厅正中央,抱拳像掌门和众位长老请罪。

钟灵禾看着他,总觉得他身上有种违和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这种感觉让她极其不适。

“贾长老,这也是你的徒弟?”掌门突然指着麻平问了一句。

“是是,他叫麻平,是我的小弟子,平时修行很是努力,虽然天赋不比谷黑,但对照同期弟子也是不差的。”

贾长老连忙回话,很是为麻平骄傲的样子。

“平时倒是只知道你有一个得意弟子谷黑,倒是从没听你提起过这个人,是刚收的?”

清灵突然出声,说的话让贾长老一僵,心中暗恨清灵的不给面子,但是还是笑笑回应:“我这徒弟比较踏实低调,不愿像那孽障一般高调显摆,一心都在修炼上,特意叮嘱我不要在外提他呢!”

“呵!”

清灵笑笑,也没说自己是否信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低调好,低调好,不过咱先不提他。贾长老啊,你看谷黑这个徒弟,你打算怎么办?”

掌门看场面又冷了,赶紧出声打圆场,就像是一个一心希望家庭和睦的普通老人。

“这孽障,沾染孽因,欲念颇深,杀人不眨眼,势必是个祸害!今日,我就在掌门和诸位长老的面前与这孽障断了师徒情!诸位想要如何处置他,我绝无二话!”

说着,他就从腰间储物袋中拿出一枚条形玉佩,手下用力,玉佩便一分为二,与此同时,谷黑猛地喷出口血来,面色瞬间泛白。

钟灵禾皱眉,这法术算是师徒契中最恶毒的了,只要师父决意斩断师徒情,徒弟便会受到反噬,伤及五脏六腑,重则还会伤到灵脉。

“贾长老深明大义,是我等楷模!”人群中不知谁喊道。

“唉,不值当你们这样夸奖,都怪我教徒不严!”

贾长老摆摆手,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来。

“呕——”

突入起来的呕吐声在喧闹的大厅中莫名刺耳,一时间人群寂静纷纷朝着出声人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沾着血的鹿纹锦衣衫的女子正弯腰作呕。

钟灵禾站直身子抹抹嘴,抬起眼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扯起嘴角笑笑,摆摆手:“嗨,你们继续,继续,我就反胃随便吐吐。”

“你如何在这儿?你不是我们乾陵宗的弟子!你是和谷黑一起回来的,莫非你们……”

柳代柔突然指着她出声,一双水灵灵的眼在她和谷黑身上来回徘徊,又做出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的样子,捂着嘴惊讶的不行。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演得真是糟糕透顶,比烂柿子还恶心人?”

钟灵禾冷声看着她,冷淡的眸子直视她,让她瞬间想到她让自己没脸的那几次经历,浑身僵硬的忍不住将手放下,却又瞬间后悔于自己的退让。

“今日在贵宗真是看了好大好精彩的一场戏,一直只知道乾陵宗是修真界的大宗,还不知道诸位演戏也有一套,在医学上更是造诣非常,竟治好了我十年的胃病,把那些脏东西都反胃吐出来了。”

钟灵禾拍拍手独自发出鼓掌声,眼看周围人都对她目露凶光也毫不畏惧。

她感觉到自己就快要犯病了,那现在这个时候谁怕谁啊!

“你放肆!这是我们乾陵宗的地界,哪里轮得到你胡言乱语!”

“你又算什么东西?”钟灵禾转身直视刚刚藏在人群中说话的那个人,穿着外门的袍子,畏畏缩缩的躲在人群中。

“怎么,以为躲在人群中就不会被人发现?确实,要是我不细心的话,就凭你这扔人堆里都区分不出来的脸和不到一米六的身高,说不定还真让你浑水摸鱼过去了。”

“还你们乾陵宗的地界,不是你刚刚喊后悔加入乾陵宗的时候了?这么惊讶委屈做什么?你以为就你一个人会变声?你的演技不会也是跟柳代柔学的吧?那我建议你换一个师父,因为你同样烂穿地心。”

“钟姑娘,我知道你与谷黑师兄在无涯谷的时候就有些交情,但是这也不是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为杀人犯辩护的时候!身为人,我们首先要在天地间行得端,立得正,遵从道心方能得道。包庇亲友,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修士应该做的!”

麻平上前一步,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让柳代柔将敬佩的目光毫不犹豫的放在他身上。

“你知道吗?我从刚刚看见你开始,就觉得你身上到处都违和的不行。”钟灵禾先是顿了一下仔细的看着他,他身体僵硬的被她打量。

“直到刚刚,我终于发现了这一抹违和从何而来。大约就是你明明惯性驼背缩脖,但却一直僵硬着站直挺胸装出浑身上下浩然正气的样子,实则你身上更明显的是你掩盖不掉的猥琐和低劣,更是若有若无一股茶味,还是那种过期茶梗的味道。”

麻平冷下脸色,双手死死的纂成拳头,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她。

“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交情?说得好啊,我们确实有些交情,先是他想教训我不成,再到我们交手被我越级打败,跪着燃灵,然后我们刚刚决斗,我差点死在他手里。这都是可以称作过命的交情吧?”

钟灵禾说得话很是有证明力,毕竟她刚刚在谷黑手里受的伤还横在她脖颈之上,明知这一切的宿思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刚刚说得我都认同,犯错就要被惩罚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三岁就明白了,但我更早明白的,是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们几个人随便动动嘴,就定了他杀人?你们是判官转世?还是青天大老爷重生啊?”

“我们有弟子亲眼看到你和谷黑从祝师兄房间出来,期间待了好久。麻平师兄再去找祝师兄的时候他就、就去了,期间没有任何人进出,更何况祝师兄胸口的伤也是谷黑师兄惯用的伤人手段。莫非你和谷黑是同伙,所以你才如此包庇!”

柳代柔又在麻平身上找到了勇气,迫不及待出声反驳钟灵禾,更把杀人之事往她身上扯。

“更何况,他若是冤枉的,身上为何会沾染上孽因?如此神志不清,杀人有什么好惊讶的?若不是他做的,他便应该拿出证据来!”

“你能不能少放屁!你们现在指正他杀人,没有实质性证据,却要他在这种情况下证明他没杀人?谁论证谁举例,这个道理,你究竟是有多蠢,到现在都不明白?”

钟灵禾筋骨越发隐隐的疼了,她几乎颤抖着手辩驳,心中一直隐隐作祟的那股怒气被彻底激发。

她好像又回到那个狭小的教师办公室,数个老师似笑非笑的看着站在中间的她,她的班主任当着一众老师和学生的面连问都没问过就直接定了她的罪。

那些老师听后就笑,是那种不带任何善意的嘲笑和不加任何掩饰的打量,他们将她围在中间,不听她的解释,只随意说着生活中的八卦,然后等着她的“认罪”。

那伙冤枉她偷了东西的人就站在她身边厌恶的看着她,好像她活着站在这里就是一种罪过。

作者有话要说:唉,因为我也被冤枉过,当时真的怎么辩解都没用,那时候就希望要是我特别会说,不会动不动就哭出来就好了。

可能有些宝贝会觉得小钟多管闲事,但是我还是希望我的小钟是一个很有正义感,勇于站出来的人呀~感谢在2023-02-16 18:00:18~2023-02-17 18:0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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