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乾陵宗的这段日子里,钟灵禾深切的体会到了乾陵宗、不,是容掌门多么富有。
价值上万灵石的法器说买就买,一旦作为装饰的灵石出现一点小小的瑕疵都要被立马替换,聚灵阵不间断的用上好的灵石供给,就连吃的辟谷丹也都是最好的,——虽然味道也还是有些奇怪就是了。
钟灵禾坐在田埂上休息,掌门就蹲在她旁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那样子全然不应该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掌门所有的。
“没有。”
都不用他张口,钟灵禾就果断回答,自从发现那獠牙稻谷可以无限生长稻谷之后,掌门就时不时过来薅羊毛,已经达到闭着眼睛都能绕开獠牙摘取稻谷的程度了。
他还擅自作主给獠牙稻谷取了一个名字,叫做牙牙,可爱中又透露着一丝的调笑,而牙牙也热衷于与掌门相爱相杀,掌门单方面相爱,牙牙快速成长试图反杀。
“怎么可能?牙牙的生长周期是七天,今天都已经是第八天了,应该全部成熟了才对!”
嗯,没错,掌门连生长周期都清楚的记得。
“我说,掌门,你就不用养体吗?虽然你修为高,但是也不要就此开摆啊,努努力说不定你能飞升呢!”
钟灵禾实在纳闷,这个掌门的脑回路简直和修真界的其他人截然不同,每天咸鱼不想着修炼也就罢了,连宗门内事务也不上心,掌门当得连个摆设都不如,手中半点实权都没有,除了吃就是睡,没办法了才不得不出门去参加修真界的各种大会。
“飞升有什么好的?谁知道那究竟是飞升了还是被雷劈死了?再说了,人活着就是要舒心,不然痛苦的强大有什么意思?”
掌门理直气壮,说得倒是小声,还不忘查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听到他这一番堪称与世道相悖的言论。
“行了行了,别教训我了,你怎么比药长老还唠叨?”他拉着脸又摆出掌门的样子来,起身站在田埂上,看着钟灵禾这几日的“成果”。
这是从前乾陵宗农修修炼的地方,后来逐渐荒废杂草丛生,被掌门划给她修炼。
在各大宗门的掌门的拉扯下,为了农修大比的公平起见,一共分为四轮,每次的比赛地点都不同,各自在修真界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寻找比赛地点。比赛用的田也不是农修们精心在自己识海内培养的灵田,而是比赛地点原生的土壤环境,比的就是农修自身的水平。
钟灵禾这几日为此面朝黄土背朝天忙活了许就,可她就是个半吊子,要说那些农学知识什么的她还算能说,但是实际动手能力,也就是她自己的灵田争气,不然就是面前的情况了。
“你这是种的……薄荷?”
掌门仔细观察许就面前不到一指高的嫩绿色叶片,在自己的知识库中勉强找到一个相似的作物,怀疑的问道。
“那就是个刚长出来的杂草,您帮我拔了吧,它长得太小,我没注意。”钟灵禾不太好意思,快速又指了一个方向给掌门看:“您别气馁啊!您看这个!”
“……这是?”掌门看着眼前绿中透着些许黄的蔫哒哒的叶子,犹豫了半天没认出来。
“这是我挖回来的苦苣啊!您别看它这样,但是它长得特别好……”钟灵禾忐忑的站起身,低头又小声快速的补了一句,“起码比其他一起挖回来的好……”
掌门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原本以为自己捡回来的是根骨奇绝的农修紫微星,没想到竟然是点兵的赵括!
可是眼下再找人也来不及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人选都已经报上去了!
“掌门你还好吧?刚刚不是饿了,来,你看,牙牙长得多好啊!它都想您了!”
钟灵禾当机立断把獠牙稻谷拿出来缓解局面,像每一个担心自己要被辞退的辛勤社畜拿出自己有价值的东西给自己的上司看,以求自己还能继续被雇佣。
别的不说,为了能缓解燃魂咒的药她也要保住这份工作,没有燃魂咒折磨的她只觉得腰不酸了腿不疼了,雨都停了天都蓝了。
掌门无情的搜刮走全部的稻谷,牙牙抗争无果后愤怒的转头朝钟灵禾呲牙发脾气,钟灵禾才不在乎它是不是窝里横,欢快的送走掌门之后就长出一口气再度坐在田埂上。
牙牙还在不死心的尝试咬钟灵禾一口,被她一掌打在叶片上。
“你还想咬我?刚刚怎么不咬他?我才是你妈好不好?算了算了,我不也不想给你当妈。”
钟灵禾烦躁的将它收回识海,郁闷的看着面前的荒田,这片土因为荒废太久没有保养早就已经变得板结,有些地方的土硬的连锄头都没办法。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农学高手,即便自认为看了老周留下来的农学书都能理解,可实际上手操作的时候遇到的问题简直数不胜数,不是种子没办法自己破土而出就是明明长出来了却莫名死掉,即便活下来顺利生长也蔫了吧唧的,看起来毫无生命力。
最后还是她从后山挖回来养的野菜算是茁壮生长,给了她点成就感,可这成就感也不多,更多的还是郁闷。
“小禾,掌门叫你来与会堂。”
小灵通中宿思的讯息传来,钟灵禾起身往与会堂赶,边走边想又发生了什么事,与会堂一般都是有事关整个宗门的事才会用来商量讨论的地方,她来了乾陵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去。
刚一进与会堂的门,看到站在掌门身边吹胡子瞪眼的贾长老,再看看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钟灵禾瞬间就明白是这个老登又搞事了,还搞到了她的头上。
她气定神闲往里走,仿佛看不到那些注视的目光一样。
“看到这么多长老都不知道问好的吗?有没有规矩了!”
贾长老猛地一拍桌子吼道,满脸的肃然和毫不掩饰的鄙夷厌恶。
“怎么?您是活不到我走到您面前跟您问好的时候了吗?这么急着去飞升吗?我要是没记错,您也就八阶六段,我师父都没急呢,您急也没用啊!”
钟灵禾可没错过掌门被吓得一抖又快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现在可是他名义上的徒弟,那也是徒弟没错,这种时候自己徒弟被为难,做师父的怎么能逃避?
“你!掌门,你看看她这都胡乱说的什么话?我们乾陵宗还没出过这么不三不四的样子!”
乾陵宗的长老们与弟子都有契约,除了直系师徒都没办法进行惩处与攻击,贾长老就算气得要死也不能拿钟灵禾怎么样,只好找掌门告状。
钟灵禾翻个白眼,还以为多厉害呢,还不是个告状精。
“诶呀,贾长老,她还是个孩子,童言无忌的,你都这把年龄了,就不要太计较了。”
天知道,这是钟灵禾第一次对“ta还是个孩子”这句话听得这么顺耳。
“这怎么能一样?她不过是个弟子,我是长老,她顶撞我就是不懂尊卑!”贾长老跳脚,他被人尊敬了这么些年,被这么顶一下就气得不行。
“您可省省吧,还尊卑,人家民间皇室都没您这么守规矩,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自封为王了呢,当乾陵宗长老真是屈才了哈!再说了,我虽然刚刚拜入门下,可是我师父您可得叫一声师伯吧?那我就是你的师姐了啊!到底是谁不懂规矩啊小贾?”
钟灵禾上前几步挤到掌门身边站着,将气得面色涨红的贾长老挤到一边,对他执着搞事的精神表示短暂的敬仰。
“小禾啊,好好说话!”掌门装模做样的训斥一句,然后转向呆愣站在一旁的贾长老:“师侄啊,你到底有什么大事啊,闹得这么大的阵仗?”
贾长老骤然回神努力保持住自己德高望重的长老的形象,站在最前方大声道:“掌门,你选钟灵禾作为乾陵宗的代表参加农修大比的事你就不想给宗门上上下下一个解释吗?”
“就这事儿?”清灵长老不耐烦皱眉撇嘴,她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甚至懒得看贾长老蠢笨又自以为是的嘴脸:“这事儿长老在处置那个沾了孽果的小弟子的时候就宣布了,你没去没听到怪谁?”
“就是啊,贾长老,我经常跟你说,这俗话说得好,不懂先问再另作打算,你看你闹得这么满城风雨的,吓得我炼药火候都掌握错了,这些药就给你们峰了啊!”药长老也在一旁附和。
其余长老更是全部点头应声,这跟贾长老预想的群起而攻之全然不同,被讨伐的居然变成了他?!
“不是,你们就不担心吗?这么重要的事就派这么一个半路拜进来的人去?你们就不担心她身份不明心怀不轨吗?就算她是个好的,她能为乾陵宗赢得灵峰吗?而且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通知我?!”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啊。”钟灵禾出声,“我要是没记错的话,我师父才是掌门吧?难道其实他骗我,您才是掌门?那不然为什么什么事都得专门告诉你一声?隔壁老母猪生崽儿用不用也通知您老接生啊?”
“那日处理孽果,您自己称病不去,还不是怕人笑话您不顾师徒情面,大家都懂。但您这么大个人也懂点事行不行?行,按您说的,我不去,您想谁去?”
“我……”
“您去?您韭菜大葱分得清吗?知道土豆长在哪儿吗?这辈子见过种子长什么样吗?我也不是瞧不起您,但是您还是先把您胡子上粘的饭粒拿下去吧!真担心您身体,脑干先飞升的滋味不好受吧?”
钟灵禾顺畅输出,把满腔的郁气发泄了个一干二净,在诸多长老和不敢吭声的弟子面前扬长而去,她又想到一个种地的小技巧,还急着回去实验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因为一直在忙明天返校的事,但是本啾绝对不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