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姜源坐在崭新的凳子上,手臂下是锃亮锃亮的书案,他心里美滋滋的,这里以后应该就是他们上小课的教室了,没看桌椅都打好了吗?

半个时辰后,姜源与姜茂具都把《三字经》完整的背下来了,姜茂背的也很流利,只是有些字的发音不太准确。

这应是姜茂官话不流利的缘故,而姜源就没有这个烦恼了,他虽是穿过来的,还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这大梁朝的官话与上辈子的普通话几乎一模一样,具体原因姜源不甚清楚,但总归是给他减轻了许多麻烦。

然后姜伯成便留下话来,让他们自己认字,今日上午便不教新的内容了。

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捋着胡须说道,“你们虽天资不错,但须知最重要的却是努力,脚踏实地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才能走的稳,走的实。”

“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你们心里也莫要着急,按着我给你们安排的进度慢慢学,才能学的扎实,透彻。”

姜伯成走后,姜源反思了一会,他觉得他是有些急于求成的心思,他的资质在姜水村看着不错,但在整个县城府城呢?怕是也不够看的。

记性好多的是,可是科举考试只要会背会写就能通过了?不尽然吧。

就是科举的入门关县试都不是那么简单。

姜源把姜伯成说的几句话在心中翻来覆去的重复了几遍,他与旁人没什么不一样,要想走的更高,更远,只能脚踏实地,绝无捷径可走。

用沙盘认了半上午的字,便到了下课的时辰,姜源从书案上抬起头来,不自觉的朝右手边看去,便见他这位二哥还用手指在书案上比划着呢,看着他露在外面的手指都冻得红通通的了,姜源开口说道,“二哥,等晚间散学,我让我爹再做个沙盘给你吧,这样认字更方便些。”

姜茂没抬头,只轻摇了摇,“不用麻烦。”

姜源却没听,做沙盘不难,这是小事,大伯大伯娘不管二哥,他这个做弟弟的能帮则帮嘛!

只是却得让他爹早做一会,莫要像昨儿个夜里似的熬夜了,他每日里还要去镇上做活,睡不好觉可是不行的。

姜源站起身活动了活动手脚,又深呼吸了几个来回,这才把书案上的书本与沙盘收进书箱里。

他发现他在学习时,专注力还是很高的,专注力上来了,效率便不会低了。

“二哥,回家吃午饭了。”姜源喊。

过了片刻,姜茂才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看到姜源背着书箱在门口等他,他一愣,也站起身快速的收拾书箱。

“二哥别急,慢慢收拾,别把墨打翻到书箱里了。”

姜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复又开始收拾起来。

中午吃完饭,姜源坐在书案前又用沙盘写了一遍《三字经》,这才躺在床榻上歇了一会。

下午,姜源与姜茂并没有被单独叫出去开小灶,而是与学堂里的孩童们一同上书写课,姜源摸摸鼻子,他知道原因,定然是因着他的字写的太差了……

姜源觉得不能放任自己的书写,要知道一个人的字可是一个人的脸面,参加科举考试时,考官们先看的就是考生的字,若是字写的太差,第一印象自然也不好了。

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认认真真的上好每堂书写课,在用沙盘写字的时候,也尽量不要太过追求速度,要一笔一划的认真写,写的端正些,好看些。

把下午写的十几张大字交上去,他偏过头去看姜茂,今日姜伯成调整了座位,原本属于姜礼的位置,现下是姜茂在坐,而姜礼则坐在了姜源的后面。

书中天赋异禀又勤奋好学的男主姜茂,现下也只是个写字像鬼画符的六岁孩童呢,和他的字不相上下。

下学后回到家,待姜穆青回来后,姜源便把给姜茂做沙盘的事情说了,姜穆青一口答应下来,“行,半个时辰爹就能做好,到时候爹给你送去,你明儿个给他吧。”

其实他可以直接给姜茂的,但是这不是想为儿子做人情嘛,眼看着姜茂也被他爹重视起来了,这以后可都是他儿子的助力!

姜穆青本就有些小聪明,后而在酒楼做账房,自然也学会了许多人情世故往来,这个道理他也是明白的。

“好。”

姜源晚间并没有点白蜡看书,而是坐在书桌前把这几日学的《三字经》全文、《幼学琼林》和《增广贤文》中的前段,全都默背了一遍。至于为什么是默背,自然是怕打搅他爹娘休息,他爹日日要去镇上做工,早晚还要赶路很是辛苦,他娘虽然因着现下是冬日里不用下地做活,但农家的活计也不老少,洗衣、做饭、收拾家里、喂鸡、挖野菜、捡柴,闲暇时还会做些针线。

他爹娘体谅他念书辛苦,他也得为他们着想。

默背了两遍后,姜源又伸出手指,把这两日学的字,全都比划了两遍。

温故而知新,每日里都要把之前学的内容温习温习,才能记得更牢固,若不然看似记得快,实际上都是短期记忆,过不了多久也就忘了。

姜源亥时睡下,休息了整整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后,在卯时初起床,穿戴好后又去院子里打了会五禽戏。

他忍着寒冷早早起来,一方面是想着锻炼身体,另一方面则是想劝劝他爷,他知道他爷一向起的早,便也想趁着早间的时间,让他爷跟他一起打打五禽戏,如此也能让身子健壮些。

昨儿个落了雪,但这会子姜家小院里却是一点雪粒子也没了。赵二桂一向勤劳,昨日白天便带着几个儿媳妇,把院里院外都清扫干净了,是以今今儿个虽然开始化雪了,但院子里却是一点也不滑。

打了一刻钟的五禽戏,姜源露在外头的十个手指头都冻得通红,但他爷还是不见身影。

姜源回头望了几次,也就不再管,他爷爷要是不来,他就自己练,总归是对身子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