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赵大夫家里本来因着抚恤银子还算殷实，但这几年也算是把家产败光了，只得给人看诊挣几个大钱，就这，他还在供着他儿子念书呢。

所以赵二桂不愿意占他的便宜，也在力所能及之处多帮帮他。

赵大夫走后，姜伯成又趁机跟家中人念叨起赵家的事，“有多大能耐扛多大旗，有时候啊人就得认命。”不认命又能怎么办？等到家产都败光了再不得不认吗？

他边说边扫了姜穆山一眼，姜穆山与李氏都知道爹在点谁，具都低着头不言语。

而赵二桂这时端了一碗红糖水过来，“喝吧，补补身子。”家里红糖不多了，老二媳妇有了身孕，等过完年得再去镇上买点。

她可不是苛待儿媳妇的人。

苏氏受宠若惊的接过，小声道，“谢谢娘。”

李氏见此，脸上的表情更不好看了，娘对二房也太好了，这年根前有荤腥吃还不算，又单单给她泡了红糖水。

她是忘了之前她怀姜礼姜茂时，赵二桂可是一点也没亏了她，红糖水，鸡蛋，那是从查出怀孕补到做完月子，这她还不依呢，隔三差五变着法的想吃好的，也是因着怀第二胎时补的太过，才会难产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孕。

但李氏素来不是多话的人，就是心中不满也是不吭声，而且她还有些社恐，一般有什么事都是憋心里。苏氏是看着瑟缩，而她是看着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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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午饭，姜源并没有回屋看书，而是又去了姜水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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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儿醒了！源儿醒了！快把大夫请过来！”

姜源迷迷糊糊之间，好似听到几声刺耳的尖叫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还在那个布满霓虹灯的21世纪，但心中却并无一点高兴，反而充满了恐慌。待他清明一些后，才反应过来，能叫他“源儿”的，只能是这一世的家人，心里一松，姜源觉得浑身上下的沉重感消了些。

意识渐渐回转，只是眼皮还是很重，他费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扑在床边的他娘和他奶，两人都是泪眼婆娑的样子，姜源只看了一眼，心里就被刺痛了，他突然想起他刚穿过来的那一日，她们也是如此，但心情却也是大不同了。

他哑着嗓子，“是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他落得这副样子，却是因着董其琛，今日下午他复又去了姜水河边，谁知刚到河边就看到董其琛掉进冰窟窿的那一幕，而和他一起在冰上嬉闹的孩童们都吓傻了，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到岸上，大多都是呆呆的立在一旁，有的甚至还哭了起来，有那么一两个机灵些的，就要撒丫子去喊人，姜源把他叫住，交代他去最近的村长家中喊大人们，又让一让呆立着的几个孩童分散开来，分别去叫人。

虽然离姜水河最近的人家是村长家，但是万一村长家没人呢？现在是农闲，村里人大都喜欢东家跑西家串的，让他们分头去叫人也是以防万一。

谁成长村长家竟真的没有人，如此一来时间就耽搁了，姜源好容易等来去叫人的孩童，得知这一消息后却知道不能再等了，眼看着董其琛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现在已经没有动静了。

姜源也是这才知道董其琛竟然不会水！不会水在冰上瞎凑什么热闹啊！

姜源憋气，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他也做不到，便只好自己捏着鼻子上了。

虽然他一开始并未打算自己亲自救人，现下的河水冰冷刺骨，他跳下去救人可是很危险的，但他又实在做不到见死不救……

寒冷的河水浸在浑身的骨头缝里，他最后是怎么带着董其琛上来的已经记不太清了，而一醒来便是在家中了。

也不知道董其琛有没有事。

待大夫把完脉，得出已经无甚大碍的结论，一家子才松了一口气。

“董其琛怎么样了？”姜源问。

赵二桂脸色难看，未干涸眼泪还挂在脸上，忍了又忍还是对姜源指责道，“你还关心他？就是因为他你差点就……”

宋梅花脸上也不好看，“你奶说的对，他掉进冰窟窿，你傻楞楞的往下跳做什么？河里有多冷啊，自己都被冻的晕过去了，还管旁人的事。”

姜源脸上带着些许愧色，“奶，娘，让你们担心了。”他确实是鲁莽了，幸而自己没有大碍，刚才大夫把脉说只是轻微的风寒，喝几副药就好了。

看着姜源低下头，赵二桂点了点他的脑袋，“下次可不许再如此。”

姜源忙点头，“知道了奶，下次我一定以自己身体为重。”

宋梅花眼圈还红着，但儿子醒了，心里一块大石头彻底落下，源儿他爹煎药自己不放心，得去盯着些，赵二桂则守在姜源身旁，她心里现下还是直打鼓，得不错眼的盯着小孙子才行。

“董其琛这孩子比你的情况要严重多了，不过刚才听旁边的老季家说好似是醒了，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

话音刚落，还不待姜源问出什么来，就见木门被推开，他爷和他爹进来。

男人情绪内敛，他爷又是读书人好脸面，虽然心中担忧，但见他无事，便只交代了几句就背着手出去了，只他爹姜穆青却细细的问了姜源许多，包括是不是有孩童推他下水，董其琛是不是不小心掉下水等。

虽说有其他孩童说是源儿下水救了董其琛，但该问的还是要问清楚的，若是真有旁人要害源儿，姜穆青攥紧了拳头，眼神也厉了起来。

姜源自然不会瞒着他爹，把事情细细说了，也是如此，姜穆青的眼中的厉色才渐渐消失了。

只是男人虽是三房的顶梁柱，唯一的儿子差点出事也着实吓的不轻，姜穆青赖在屋里不出去，与赵二桂一同坐在姜源床前守着，赵二桂有些嫌他碍事，但念在他关心孙儿，便没说他，只他块头大，把赵二桂挤的难受，“碍事的，快点出去帮你媳妇做活吧。”边说边拍了他手臂一巴掌，姜穆青摸摸鼻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