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等姜伯成忙活完，厨下的饭也做好了，今儿个的早饭是白面饺子，而且还是猪肉馅的，不掺和一点素，一家人端起碗来两眼都要冒光了。

姜源也很久没有见到这般纯荤腥了，为了防止嘴里的口水掉出来，他拿起筷子便快速吃了起来，大半碗饺子下肚，他还有有些意犹未尽。

姜源有些惊诧自己竟如此之馋，不过看着家里人见着白面饺子的样子也都没比他好多少，心里的些许不好意思也就消失了。

用筷子夹起最后一个白面饺子，再沾上用蒜做的酱料，吃完再夹根萝卜干送入嘴里，满嘴喷香，够味！

赵二桂眼尖的很，又一直注意着姜源，见他碗里空了又连忙给他添上，“今儿过年，必须得吃饱，白面饺子管够，谁不够吃再去锅里盛。”

她说完，姜穆山和姜穆河立马起身往锅跟前窜，赵二桂也不管，只说了句“两个下财的”。

姜源接过饺子谢过他奶，他奶今儿个可是罕见的放了掌勺大权啊。

他看着他二伯姜穆河给自己添完饺子，又给二伯娘和两个堂姐都添了，看来他二伯对待闺女还不错？

姜源心中对他的感官好了不少。

他喜滋滋的把第二碗饺子吃完，便回屋去练大字了。

姜家人都吃了个满嘴流油，姜茂依旧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衣，坐在角落吃饺子，赵二桂看见了皱了皱眉头，又因着是大年下不想骂人，“就算新衣服赶制不出来，也不能穿这破棉衣啊，大过年的让人看见又得说嘴。”

“老大媳妇，去拿一身礼儿的棉袍给茂儿。”姜伯成看了一眼姜茂，也皱起眉头。

公爹发话了，李氏不敢不听，她捏着衣角低头去了。

赵二桂又趁此说道，“老大，新分的布，让你媳妇裁一身给茂儿这孩子。”

“哎。”姜穆山喃喃答应，李氏自然也听到了，她身形一顿，继而又进屋拿衣裳去了。

一家子吃完饭，赵二桂带着几个儿媳收拾碗筷，姜茂也跟在姜礼身后出了院门，刚才姜礼喊他一起去外面捡没响的炮仗，挂鞭点燃后总会有几个漏网之鱼的。

姜礼威胁他不去就把他身上的衣裳烧了，姜茂敢怒不敢言，他知道姜礼能做出来这种事，况且这还是姜礼自己的衣裳。

到时候娘就有理由不给自己做衣裳了。这次还是奶吩咐他爹，他爹才应下的。

姜茂回头感激的看了他奶和他爷一眼，跟在姜礼身后出去了。

今儿虽是过年，姜源依然没有放松自己，不过他写了几张大字后，他爹就来寻他了，嘴里说着他身子没恢复好，不能太劳累，非要拉他去外头放放风，转而又觉得外头冷，风又大，又不许他出去了。

姜源能怎么样，当然是听他爹的话乖乖待在家中玩了。

他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见他两个堂姐站在廊下看门上的春联，便径直走过去，“大姐，二姐。”

两个姐姐性格都很温柔，姜大丫，哦不，姜梅看着他圆嘟嘟的小脸，走过去牵着他的手，“三弟。”

姜梅在家中也没少干活，手有些粗糙，姜源没挣开，他看着自家这大姐姐眼睛亮晶晶的盯向他，心思一转，道，“大姐姐，你是想认字吗？”

姜梅不算白皙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好像被戳破了心思，“我，我没有，我就是不知道这对联上写的什么，想问问你罢了。”

姜芹也跟着附和，“对啊，对啊，三弟，每年家中都贴春联，我们就是想知道上面写的什么。”

姜源有些疑惑两个姐姐如此反应，爷爷并不是古板的人，虽然不会主动去教孙女认字，但想来也不会反对。再说二伯和二伯娘看着也都说疼孩子的人，应也不会反对此事啊。

他压下心中的疑惑，也没有戳破他们，而是指着春联上的字一个个念出声来，又反复的念了几遍。

不过这春联上的字有些复杂，字又多，就这一会的功夫，大姐二姐怕是记不住。

“大姐，二姐，正好我这会也无事，教你们认字如何？”姜源早有此心思了，今日也算是个机会，女子在大梁虽然不能参加科举，但也没有明文禁止不让读书念字啊，依着他的意思，让家中姊妹都去学堂念书才好呢。

但是这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来是家中怕是会不同意，大姐二姐虽还是小孩，但家中也每日都分派了活计的，二来若两人真去了学堂念书，那些学生家长怕是也会有意见。

姜源只能按下这个想法，转而教她们认字。

姜梅和姜芹听了互相看了一眼，捏着衣角不说话，姜源也有耐心，“大姐二姐是有什么担忧吗？”

三弟说要教她们认字，姜梅心中不可谓不心动，他爹倒是教了她和二妹几个字，但再多也就没了，无他，这是因着他爹就会这五六个字啊！

而她虽然想识字，但又觉得自己太笨学不会，到时候后再惹了阿爷不高兴，让阿爷觉得她们耽误三弟念书了。

最终还是内心的渴望压过了担忧，姜源听罢后小手一摆，“这怕什么，学不会就多学几遍就是，你们想想，你们还能比大伯学的慢吗？他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大伯在念书一事上，是个实实在在的榆木疙瘩，就这他阿爷也是着实教了一段时间呢。

他摸摸鼻子，不好意大伯，把你给卖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抿嘴笑了笑，那应该是不会吧。

“至于耽误我念书，那更是不会，念书也要劳逸结合的，现在放年假，每日吃过中午饭我教你们一会，等过了十五开了学后，我可能不会每日都有时间，就每旬两次，如何？你们若是遇到不会的也可随时来问我。”

虽然现在他也才刚刚入学没多久，只学到《百家姓》，但教两个姐姐认几个字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且教她们也费不了什么功夫，现在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自己去背，去念。

最重要的是，姜源迫不及待的想让两个姐姐读书明理，而不是到了年纪寻一处人家草草嫁了。

姜源都如此说了，姜梅和姜芹自然没什么可拒绝的，具都答应了下来。

姜源便趁着今日教了她们一个简单的字，并告诉她们明日会检查，如果学会了便继续往下教。

一两天学一个字，进度也不算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