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双更合一）

刚过了年，赵二桂就带着李氏，宋梅花收拾包袱了，这次去清河县考县试，家里人都不放心姜源和姜茂独自去考，虽说有董家的下人跟着，但姜源和姜茂毕竟年纪还小，十一二岁，且打出生起就没出过碧水镇。

这头一次出远门，家里商量后还是决定派个大人跟着。

原本姜穆青想要毛遂自荐的，但他是东来顺酒楼的账房，每日里都要盘账，离不得人。

姜伯成思来想去还是想让老大去，但被老妻赵二桂给阻了，“你没松口让礼儿去考县试，看看老大两口子的脸色都成啥样了，还想让老大去送考，你怎么想的啊，就他对茂儿那不问事的样子，你能放心？别再连累了咱们源儿。”反正她对老大是放心不下，还不如她一个老太太亲自去呢，“还是我去吧，老三老二都忙活计走不开，儿媳又不顶用，就宋梅花还成，但她近来在赶一个屏风，这绣件绣坊要的急，她也走不开。”

“我趁着腿脚还利索，去清河县一趟也行，我年轻的时候也跟着阿姊去过县城。”

姜伯成吹胡子瞪眼，“礼儿连四书都没学完呢，考什么县试！老大两口子有什么意见让他们来找我说！”

赵二桂白他一眼，“别扯这些，你就说这主意行不行。”

“你那么大年纪了，出门再摔上一跤，是你照顾茂儿源儿，还是他们照顾你？就让老大去吧，再怎么说茂儿也是他亲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呢！”姜伯成道。

“我呸！”赵二桂叉腰，“你说谁年纪大呢，老娘腿脚还利索着呢，每天都按点起来和源儿练那劳什子五禽戏，哪像你，还得三催五请的才行。”她骂完喘口气，“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跟着走一趟。”

姜伯成被说的一张脸通红，“那五禽戏做起来有辱斯文，老夫可不是躲懒！”

“什么有辱斯什么文，老娘听不懂。”

“老夫，老夫不跟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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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定的还是赵二桂带着姜源姜茂去清河县，不过姜穆山也会跟着，原本赵二桂还不同意呢，非说自己能行，但姜伯成却说，“要是源儿茂儿出了考场走不动路了，你还能背他们走不成？你要去我不拦你，但你让老大也跟着去，到时候也能搭把手。”

正月底，赵二桂领着儿孙启程去清河县，清河县离碧水镇不算远，但坐牛车也得走个一日。家中孙儿要科考，牛车自然被征用了，而在碧水镇上工的姜穆河与姜穆青便只能每日步行往返了。

同行的还有董家与宋家几人。庞夫子说董其琛这次火候不够，但董家不差钱，也想让他去见见世面。

而宋余原本没打算让宋子谦去参加县试的，但听此也想让小孙子去开开眼，若是侥幸中了最好，若是落榜受了打击，以后也能更加发愤图强。

董家和宋家都是马车，不过董家的马车要好上一些，车厢也更大。董其琛的爹有生意要忙，他爷年纪又大了，是以这次来陪考的是他家的一个叫老郑的老仆，听说也是董家经年的老仆人了。

而宋家这次来送考的则是宋家大舅，宋子修他爹。

董其琛家的马车大，他又嫌在车中无聊，便叫了姜源几人去他马车上玩。

马车比牛车要宽敞，姜源思索片刻就和姜茂换了车。

宋子修与宋子谦也过来了，一时间马车上还挺热闹的。

“车上有点心和热茶，你们放心吃用。”

姜源捏了一块红豆糕吃了，而后便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他看着正翻书看的二哥和大表哥，心下无奈的摇摇头，他已经提醒二人多次了，在马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但他们还是听的时候少，不听的时候多。

董其琛看姜源叹了口气，凑过来说道，“姜源，你看，我就没看书，在马车上看书伤眼睛啊。”说完还朝姜茂和宋子修挤眉弄眼。

姜源睁开眼睛看他，“我倒宁愿你看看书。”

“嘿你……”

宋子修把书阖上，“还要坐一天的车呢，那你要做什么？”

董其琛收了音，又道，“咱们来打马吊吧。”

几人闻言都看向她，姜茂先开口，“我不玩。”

宋子修也摇头，“我爹还在呢，要是被他知道了可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倒是最小的宋子谦看着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

董其琛就看向姜源，“别看我，不玩。”

“为啥啊？”

姜源看了宋子谦一眼，他这个表弟比他哥要聪慧，但若是论认真程度却是比不上的，这个董其琛，提什么打马吊，再把小孩给教坏了。

“打马吊也得用眼，马车上多晃啊。”

董其琛把马吊牌朝角落里一塞，“那你说做什么。”

姜源看了他一眼，“要我说啊，不如咱们来对对子吧，一人说上句，剩下几个对下句，看谁对的好？”

“行啊。”

“我看行。”

姜茂也阖上书，“就对对子吧。”

董其琛捏了快糕点送进嘴里，又灌了杯茶，“那我也同意吧。”

马车上传来少年们吟诗作对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嬉笑声，赵二桂贴着牛车壁听了听，笑的见牙不见眼，“你看咱源儿茂儿，多认真。”

姜穆山一张黝黑的脸依旧沉默着，过了半晌他说道，“礼儿近来也常常……”

还没待他把话说完，赵二桂就一个眼头风甩过去，“我可是知道了，你嘴里除了礼儿就没别人哦。”

又补了句，“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可怜姜穆山这一路上再没敢说一句话。

几个少年对了对子，又开始背起书来，一人背一句接龙，谁背不出来便要当场作一首诗来让大家点评。

隔壁宋家车里，宋大舅听着这朗朗读书声，也是欣慰的不行。

到了天儿上黑影，一行人终于来到县城城门处，待进了清河县，由董家的马车带路，拐进一处小巷，最终又在一处青砖宅子前停了下来。

这座宅子是董其琛家的，董家阿爹一早便安排好了，叫姜家和宋家的几个孩子也一块来住，彼此之间也都有个照应。

其实几人都知道他们也是沾了姜源的光，姜源前几年救了董其琛一命，董家人从来见到他都是客客气气的，很是礼遇，逢年过节也都备了厚礼送到姜家。两家这些年关系也是越走越近了。

董其琛他爹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都圆滑，精明，他自然也不例外。和姜家交好自然有姜源救了董其琛的缘故，但其实他心里也是觉得姜源姜茂两人都非池中之物，尤其是姜源，若是哪一日姜家飞黄腾达了也未可知，他这也是提前结个善缘。

这座宅院是二进的格局，第一进前面还有东西两个厢房。主屋东屋是董其琛住，姜源住在西屋。

东西各两间厢房，姜茂，宋子修，宋子谦各选了一间住了。

还剩一间房是宋大舅和姜穆山住。

而赵二桂则住在后头的二进院里。

至于那老郑，大门旁还有一间小屋，他便住在那里，也方便守着门了。

少爷要科考，他奉老太爷的命照顾少爷，是万万不能出了差错的。

几人到了地方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姜源来到西屋里，放下包袱先幻视了一番，收拾的都挺干净的，一看便是主家提前吩咐过的。

他来之前已经与他奶说过了，既然住了董家的宅子，那膳食上便不能让董家再出钱了，是以家里提前带了各色菜蔬，昨儿个他爹和他二叔还从镇上捎了几块肉和几条鱼回来。今儿个一同都放在了牛车上。

姜源看着他奶进了灶屋，收起心思坐在了书案前。他并没有点蜡，而是端坐在椅子上回忆起今日姜茂和宋子修作的诗。

两人在马车上背书时，均有一句没背出，便都临时作了一首诗，姜茂作的是有关春日的，而宋子修则以“柳”为题，作了一首五言。

因着是临时所作，时间又紧迫，词句上确实略有些瑕疵，但已是不错了，特别是宋子修那首，其中还有“留”的意境，这是以物抒情。

他这一年在作诗上也进步了不少，来清河县之前，庞夫子道他的诗文在遣词造句上已经很顺畅了，但却是也两个缺点，一是写的慢，二是写的空。

姜源想，若是让他即性作一首诗，那他怕是作不了的，那就更别提作的好了。

又想起他提前准备好的几首诗，希望这次县试诗文提不要出的太偏吧。

姜源一沉浸在思绪中，时间便过得很快，耳边传来赵二桂喊吃饭的声音，他也收了心思，洗手去灶房帮着端菜。

赵二桂却不让他端，“快松手，你的手是拿笔的，而且过两日便要考试了，再烫着了可就不好了。”

姜源哭笑不得，“怎会烫着。”他也不会这么不小心。不过为防他奶担心，他还是松了手。

董家这宅子里是有厨娘的，但今儿个的这顿晚膳却是他奶掌勺做的，因着人多，是以菜也不少。

有红烧茄子，辣炒藕片，丝瓜炒蛋，粉蒸肉，炒咸腊肉，家常煎鱼，煨冬瓜，油焖笋，萝卜黄豆炖鸡和鲫鱼汤。

一共九菜一汤！

“奶，那么多菜啊。”

赵二桂笑着摆摆手，“也是有小陈帮忙，要不然我可做不出来这一桌子菜。”

陈厨娘端着菜笑了笑，“没有的，老太太厨艺很好，我也是打打下手。”

姜源在一旁看着，深感他奶是个社交小能手，没看这陈厨娘嘴角都止不住笑。

赵二桂的厨艺确实好，几个小的都吃的满嘴流油，几个大人也不遑多让，董其琛边吃边说道，“赵奶奶，你做饭可是这个！”他用左手比了个大拇指。

宋子修也夸道，“真的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油焖笋。”

“表哥，你们每天都能吃到赵奶奶做的饭，可真是太幸福了。要是我也是赵奶奶的孙子就好了。”宋子谦捧着个比他还大的碗说道。

一旁的宋大舅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对着赵二桂笑道，“赵婶别跟他一样，回头我收拾他。”

赵二桂忙摆手，“可别可别，小孩子可千万别打哈，我就喜欢子谦这孩子，他来做我孙子，我都得笑出花来。”

宋子谦瞅了他爹一样，得意的笑。

满座也皆笑起来。

老郑就着菜扒了三碗米了，他冷不丁的突然道，“赵婶，明儿个还让陈厨娘给你打下手？我一早就去买菜。”

赵二桂“噗”的笑出声，“看，老郑这是馋的受不住了。”

她拍着大腿，“我就说我得来吧，家里那死老头子还说我老胳膊老腿别摔了，看看，我派上用场了吧。”

一桌子都笑，老郑耳朵根都红了，只埋头扒饭。

宋大舅笑完，道，“买菜的事还是交给我吧，郑叔你就歇着吧。”

今儿个的食材是姜家出的，且姜家的赵婶还掌勺做饭，明儿个的食材，怎么着也得他们家出了。

姜源洗漱后回到西屋，想起他奶还是隐隐的想笑，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人诚不欺我啊！

缓了缓，姜源并没有进入空间，而是坐在书案前默背四书五经和释义，这里毕竟不是家里，他就这么进了空间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太安稳。

今儿个天色已晚，他先背背书，等明日起来先练两道经义题，而后再临几张字，等下了晌作一首诗，剩下的时间则翻翻笔记本，看看之前整理的“精华”。

明日晚间时再默背一遍《九章算术》。

虽说算学不一定考，比如前年考了去年就没考。今年谁也都说不准还考不考。但不管怎么说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等后日，姜源要去官府办手续，这也是考县试必须要走的程序。

本来他们明日就打算去的，但宋子修听何子渊说，刚开始的几天人会很多，建议他们过一日再去。

二月二日，几人办了手续出来，便回到董家的宅院等着县试开考了。

今年县试的日子早已经公布了，就在二月四日。

这几日，几个少年都不再懈怠，抱着书籍不撒手起来，就连董其琛也收起了玩心，“就算吊车尾我也想考中，这样爷爷一定会很高兴的。”董其琛从小跟着他爷长大，和他的关系最亲厚。

赵二桂便变着法的给他们做好吃的，还让姜穆山去街上买了猪脑来炖给他们吃，说是补脑的，姜源等人都吃了，还别说，猪脑滑滑的还挺好吃。

而因着赵二桂的投喂，几个小少年苦读书也没有瘦，进入考场时一个个都红光满面的，先不说能不能考上，但看着状态都挺好的。

转眼就到了二月四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算是两更哦宝子们，明天就不更啦，后天入v有三更哦！评论v章都有红包，希望大家捧场（捂嘴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