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内热闹的气氛依旧维持着,南青沅身为女主角,在盛亮的呼吁下喝了一杯白酒,得逞后众人又拥着盛亮去别处。
南青沅坐回位置上,喉咙异常难受,她抿了抿唇,单薄的背部贴着椅背,温婉的眉眼微垂,浓密翘卷的睫毛微颤,一阵窸窣声响起,她垂下的手心里被塞了一颗奶糖,她一顿,侧眸望去,许星山坐在了盛亮的位置上,冲她勾唇一笑。
软糯的掌心中轻飘飘的这颗奶糖,现在出现简直就是在救她的命。
南青沅对许星山莞尔一笑,她应是很难受,葱白的指尖拆开包装格外的快,不一会儿就撕开了,将奶糖吃了进去。
甜腻腻的奶味充斥在唇齿间,将被火烧的滋味用奶香味掩盖。像在沙漠里行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喝上了一口水,她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应是喝了酒的缘故,南青沅那双本就勾人的眸子平添了一丝迷离。包厢内开了暖气,她早已将外套披在凳子上,身上的那条花苞长裙是抹胸的款式,将白皙单薄的背部全部露了出来。
她不知道她这样有多诱人。
池焰靠在椅背,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有节奏的轻点桌面,一双单薄的眼眸看向被南青沅丢弃在桌子上的奶糖包装纸,手一顿,眼眸一眯。
南青沅和许星山两人窃窃私语,也不知在讲些什么,许是声音太低听不见,两人的头都快碰在一起,本就是男女主角,又是俊男靓女,别提多养眼,有不少现场的人已经悄悄的录了视频。
南青沅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池焰。
“池总,我是恒达传媒的制片,也是这部戏的投资人,很高兴认识您,”同个桌子上的其中一名投资方拿着两杯酒,恭敬的等着池焰的回应。
池焰将余光收回,接过了投资方手中的酒,碰了个杯,浅浅的饮了一口。可这么烈的酒却怎么都压不下心头的燥意。
投资方嘴唇都快咧到耳后根去。要知道能和池总碰杯的人少之又少,他今日能成功敬酒,明日他的公司就能在这个圈内被其他公司优先选择。
毫不夸大的说,这就是池焰在上流圈子的地位象征。
开了个头,就有好几个投资方一起上前敬酒,池焰挨个都给了机会,浅浅喝了几口。
紧绷的气氛随着池焰喝了口酒而消除。
投资方紧张乱跳的那颗心也放下来,胆子也大了,往杯中添酒后,顺便和南青沅许星山碰杯。
按道理来说都是男女主角去敬投资方,但池焰在这,谁还敢耍这威风?都怕成为眼中钉。
有池焰在的地方,他们都得规规矩矩往边靠。
投资方倒的酒,南青沅绝对不可能不喝。她断断续续也喝了有三四杯,白皙娇俏的脸蛋上也浮现出红晕,桃花眼渐渐迷离,有着几分媚态。
池焰睨了一眼,只见温暖的灯光下,南青沅露出的大半片白皙肌肤也染了一层红晕。
池焰鲜少喜欢回忆过去,但这一幕倒映在瞳孔里,他不由想起以前夜里她累的娇.喘不已时,身上也是如此绯红,连带着那双勾人迷离的眸子眼尾都带着些许红晕。
众人对她的认知仅限于温婉清纯像个仙子,可像个妖仙的那一面只有他才看见过。
而这只妖仙,现在已经有些初露头角了,吸引了包厢内不少男人的视线。其中不乏有个猥琐的人,死死盯着南青沅的酒杯。
她还不自知,和小白脸你一言我一句,巧笑嫣然。
池焰起身,众人一愣,全都看着这尊大佛。众目睽睽之下,池焰将西服外套脱下,直接搭在了南青沅的椅背上。才堪堪遮住她露出的背部。
南青沅正在向许星山请教演戏方面的问题,突然一件衣服搭在了她的椅背上。
说是搭在椅背上,但她整个背部是贴合椅背的,如此一来,那件外套就像是披在她身上一样。
南青沅不明白池焰此举的意思。
他在这种场合做出这种举动,着实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南青沅有意和他避开,不想陷入和他的绯闻中。
她咬唇正欲开口,却又被池焰抢先。
“南小姐介意我的衣服放这里吗?”池焰目光清润,看着南青沅,点到为止并不迫人,满是绅士风度。
他天生有种上位者的气势,明明是他霸道,他询问的语气,可若是她真的拒绝,就显得她不知好歹。
若是她现在摇头,不出明日,她在这个圈子就家喻户晓,人人都不敢和她搭上边。
南青沅嘴角牵强的扯了扯,嗓音带着微醺后的柔腔软调,“当然不介意。”
池焰进来只开了两次金口,还都是主动搭腔南青沅的,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可就微妙了。
氛围依旧热闹,可众人的心思都想知道,南青沅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频频让池总主动搭话。
热闹的喧嚣,似有若无的眼神在打量她,加上白酒的后劲上来,南青沅觉得心里闷得慌,站起身来。
许星山眼疾手快的碰了下她的尾指,道:“去哪?”
池焰眉头一蹙。
南青沅:“卫生间。”
卫生间离包厢有一定距离,在轮船的尾部。刚好有一个大大的露台,可以透透气。
南青沅从卫生间走出来,洗完双手后她并未擦干,虽然是冬夜的天,但是她喉咙里还有白酒的灼热感,酒精仿佛进入她的血液,让她浑身都热得慌。
她手上沾的水冰冰凉凉,却奇怪的感到舒服。她不想擦干,就这样走出去,走到了露台上。
寒冷的风一吹,发丝轻动,露出的双肩和锁骨均感到一凉,她深深地松了口气。
她其实不明白池焰今天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应该还是执拗于前几次的答案。
一想到池焰她的头就开始撕裂般的疼痛。
南青沅干脆停止去想,揉揉太阳穴,倚靠在围栏上。低头看着海中的弯月。
身后突然多了一道脚步声,沉稳有力,一步一步由远到近,敲在她心门。
她其实没有刻意记住,但总归朝夕相处过七年时光,七年足够将一个人的行为、动作、脚步、声音、脾性纳入记忆最深处。
她听出了是池焰的脚步。
温柔的眼眸低垂,看着海上的弯月,她头也不回问:“池总这是又要来问我介不介意你跟着来这里吗?”
声音很浅很轻,随着海风荡到他耳边。
池焰站立在她身后,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起来,两个人的距离隔了半个臂膀。
“那你介意吗?”他问。
南青沅没有犹豫,道:“介意。”
他从喉间溢出一丝低笑,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
他站在背后,冷风被他挡了一半,那种好不容易吹弱的燥意又开始燃烧起来,她深吸了口气,不想和他这么近距离,挺直腰转个身想要走。
却没想到她一转,他的双手就搭在栏杆的两边,这样一来变成了面对面,也变相的像在抱着她。
距离更近,也更暧昧了。
南青沅有些懊悔,但是池焰却没有给她机会,双手搭在栏杆上,变相的将她圈在了怀里。
灰蓝的天,海中的月,翻涌的海水,身上的酒香味,以及近距离的两个人。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额头发梢。
她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衬衫处。
许是酒劲席卷了整个脑袋,南青沅后知后觉两人的姿势暧昧,她蓦然抬起头,却撞进他比海水还要深邃的眼眸。眼底的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南青沅感觉自己应该是醉了,居然莫名感觉他眼底有宠溺的意味,真是疯了。
她伸出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眸,又按了按太阳穴,强忍着醉意,用最后的清醒道:“让让,我要回去。”
她还是醉了。
不让她怎么会开口让他让一让。
她若是清醒,就应该知道,池焰从不会做让步的事情,不管是在生意上,生活上。
他从不允许别人主宰他。
池焰搭在栏杆上的手腕自然垂落,骨节分明的手指悬空耷拉下来,修长好看。
他非但没走,还往前小半步,和她的距离又缩短了一点,见她杏目圆瞪,他才适当收敛,沉沉开口道:“你还想回去赴宴?”
南青沅抬眸看着他,道:“这是我的工作。”
哪有女主角提早退场的理,肯定会被人说耍大牌。
池焰又低低的笑了一下,像是在笑她的天真,他无奈的叹息了声,从栏杆处收回一只手,想要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快要触碰到时,却又停了下来。
他嗓音浅浅,道:“聪明如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对劲?”
池焰的话一出,南青沅的脑袋就轰的一声,有个念头飞闪而过,她不可置信的抬起眼眸看向池焰,声音有些急又有些气,问:“你下的?”
南青沅其实也是走出来后才隐隐发现的,她以前也喝醉过,可从没有像现在一样那么难受,浑身烧的厉害。
不管是身体还是唇舌,她都很渴望冰凉的水。刚才洗手后她宁愿湿哒哒沾着,也不愿擦干。
但她不敢证实被下药这个念头。
可池焰这么问,她便直接把想法坐实并且认定是他。
“我没这癖好,”池焰问:“你想知道是谁吗?”
南青沅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喝醉后就是很乖。
湿漉漉眼睛,乖巧温柔,像是回到了从前。
池焰收回一只手,捏着她尖细的下巴,嗓音像是夜色的醇酒,有些诱人,有些蛊惑:“回头看看。”
他捏着南青沅下巴轻轻的将她的头转过去。
南青沅漆黑的瞳孔映照出平静的海面,不远处登船的地方,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被另外两个人拉着走。
他在挣扎,压着他的那两个人一脚踹了过去。被压着的那个人才安分了一些。
“还有印象吗?”池焰靠在她耳边,嗓音沉沉:“我记得你视力很好。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南青沅怎么可能不知道,今晚这个人就坐在她的对面,是投资人里的其中一个。
她知道娱乐圈很脏,女人如衣服,随用随丢,但是她不知道有那么脏。
脏到居然敢在那么多人的场合直接下药。
不知道是酒劲还是药劲上脑,她越来越晕,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南青沅闭上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推开池焰想走,却被他一把桎梏住手腕。
“我还有很多工作,”池焰眉头蹙起,他向来不是有闲情雅致喜欢消散时间的人,今夜的耐心在此刻消失殆尽,“我想要的,从没有失手过。”
“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池焰抓着她的手,沉声道:“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来啦来啦!苍蝇搓手期待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