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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却不甚在意,一是徐醒洲的父亲和他乃是多年故交,他早就知晓徐醒洲的臭脾气,二是他执掌仙门这么多年,什么妖魔鬼怪都见过,毛头小子他并不放在心上。
“这位就是我前不久和你们所说的徐小公子徐醒洲。”掌门顺着胡须道:“醒洲的修仙天赋自幼绝佳,这次也是来万境学艺的。”
说是学艺,实则是徐父实在不想看见自己儿子,又不能放任不管,只好送来这里,都不指望能有什么进益,学点做人的道理就行了。
掌门想起徐父那仿佛能愁白几根头发的样子,又看了看一脸事不关己的徐醒洲,暗笑道,且让我看看徐贤侄的本事吧!
他转头又拍了拍谢樈濯的肩膀:“樈濯,往年试道盛会你都是魁首,现在醒洲来了,还有行真这般出色的修士,你可要有些危机了。”
谢樈濯面色平静:“弟子知晓。”
谢樈濯是万境宗的大弟子,从来都是万人之上,一派风光霁月,多年来各种宗门大比,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基本就是第一,因此他对自己倒有信心。
他略看了看徐醒洲,却见对方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只盯着一旁的行真二人,不由更觉得此人轻浮,当下略侧过身挡住他的视线。
徐醒洲的眼神才终于被隔开,齐明樾松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人在看什么,她跟着对瞪了半天眼睛都酸了!
行真转了转眼睛,方才徐齐二人对视可都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想起回溯第一日徐醒洲看着她呆呆的模样,心里便猜这人可能又看上齐明樾了。
想着一会要让齐明樾警醒些,毕竟徐醒洲脑子有问题。
徐醒洲收回视线冷淡地扫过挡在自己面前的谢樈濯,对着掌门道:“若无事,我便先走了。”
掌门道:“哎,别急着走,叫你来就是想让你们熟悉熟悉,以后都在一个宗门里,大家要互帮互助才是。”他又对谢樈濯道:“樈濯,你领着他们在宗门里逛逛,再讲讲大会的事。”
谢樈濯领命,行真想着自己确实不太了解试道大会,便颔首道:“有劳。”
谢樈濯又看向徐醒洲,这位一看就不是什么听令的主,便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没想到徐醒洲顿了顿却没再提出要走,见谢樈濯看过来也只是微微扬了扬下巴。
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谢樈濯心中有些不喜,但他惯来以温文有礼的形象待人,便面色如常地带着几人走了出去。
……
路上,齐明樾叽叽喳喳,行真和谢樈濯偶尔回她几句,而徐醒洲则完全一言不发。
他看着行真任由齐明樾揽着,低头听她说那些废话,然后还偶尔露出淡笑。
风吹过行真的长发,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在他手可触及的地方。
徐醒洲真想扼上去,问她怎么都不看他一眼,让她被他掌控着,只能望着他。
对他笑。
对着一个刚认识的人能这么温柔,对他却总是横眉冷对。这让他本来已经“如止水”的心再次烦躁起来。
可他来这里并不是还想缠着她,毕竟做人也得有点尊严,再三低头已是极限。
他会在这纯粹是他那个控制狂爹又闲的没事找事,非让他过来接受“做人的教育”。
没想到又遇见了行真。
徐醒洲烦躁地打开遮在眼前的枝叶,她才是阴魂不散!
难道是那莫名其妙的前世恩情作祟?这孽缘!
报恩?他能想到的报恩方式只有以身……
“行真大侠你真好!”那齐明樾说着又往行真面前凑了凑,脸都快贴到她脸上了!
徐醒洲一脚踩断地上的落枝,以身相许?呵呵,恐怕若行真救了谁谁就以身相许的话,她的“良人”把这山堆满了都轮不到他和齐明樾!
看着行真清冷的眉眼,此刻微微垂眸却又显得有几分柔和的模样,他不由得转开视线。
徐醒洲从不曾想过只存在于传说里的月神是他一直梦到的那个小神仙。三年神殿神官,他千百次叩拜神像,却未有一次落在他眼中。
而当她从神像里飞下来时,他却听到了自己的心颤动的巨响。
她骗他是神使,却在桃花观里显现了银发银瞳的模样,与传说里的月神别无二致。
连谎都圆不明白的神。
徐醒洲冷嗤一声。虽然不知道她从高高的天际飞下来做什么,但看着她和别人“打成一片”的模样,估计想走什么亲民路线。
……除了他以外。
已经这么烦了,偏偏还有不长眼的来找揍。
“跑什么啊?你们这些低等妖兽不是最喜欢喝这些玩意吗?”一个看着有两棵树那么粗壮的男人,揪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灵兽逗弄着。
他手里拿着驭灵散,那本是喂养灵兽的食物,但是却此刻透着诡异的血红,且滚烫沸腾。他掐着灵兽的脖子,一滴一滴地把那驭灵散挤到灵兽的喉咙里,灵兽疼得浑身发抖,嗓子被烫地连嘶叫都断断续续。
齐明樾连忙上前想将那灵兽救下,岂料那胖子看着笨重身形却灵活得很,把那灵兽一甩,一掌向着齐明樾打去。
谢樈濯随即拔剑挡住他的攻势,把齐明樾挡在身后,这一来一回,他看清了对方衣服上缀着的标识。
青龙绕云,是伏龙门中人,此派擅诡道,无人知晓伸手利用阵法和丹药让修士卖命,在众宗门中位居前列,不可小觑。
与此同时那胖子也认出了他们,他啧地一声:“万境宗的崽子还是这么没礼貌。”
此言一出齐明樾更是气愤:“你有礼貌,你在这里做这种残忍的事!”
胖子笑道:“残忍?你说对这只妖怪?”他狠狠地掐着那灵兽:“怎么?现在万境宗已经霸道到连修士杀只妖怪都不准吗?”
他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哎呀,原来是在你们山脚的妖怪啊!怪不得管的这么宽!”
谢樈濯蹙眉道:“灵兽乃是天生灵体,何来妖之一说?仙友随意虐待灵兽,恐怕不太妥当。”
胖子哈哈大笑:“妖就是妖,对着人类摇摇尾巴卖命就不是妖了?我说它是什么,它就得是什么。”
他说着用手作势去挖灵兽的眼睛:“我看着心烦,就得折磨它。”
手还没落下,便见一柄银刃破空而来,胖子连忙躲避,还是被那刀刺破了手掌。
这一下手中的驭灵散也落在了地上。
胖子捂着手,来没来得及骂人就又被另一道剑光削去了头顶的头发,只差毫厘就能把他的头砍掉。
登时吓得跌坐在地。
行真拔剑挥去的同时,却又寒刃快她一步,她看向飞出那刃的人。
却是一直状似魂游天外的徐醒洲。
只见他缓步走近那胖子,却是弯腰捡起了对方面前驭灵散。
而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手轻轻一晃,将那滚烫、暗含剧毒的散全部倾倒在胖子的头上。
“啊!!!”那散瞬间灼烈他的皮肉,血肉模糊中还微微冒着白沫,胖子滚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
那徐醒洲却歪着头轻笑,垂眸道:“你说的对,看到心烦的,果然就应该折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