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狡兔六窟

“是‘菜被死者吃干净,就什么符号都没了’这句,”烟凝故意板下脸,又弹了玄黓一个脑瓜崩,“这道菜专是做给死者吃的。别人有可能会见不到,死者一定会看到。

它确实是个象征、是个符号,却是个只有死者才能看见看懂的符号。”

玄黓重重一拍桌子,“我明白了,死者生前一定做过什么缺德事,这道菜跟那缺德事有关,死者一看就会心虚害怕。而那凶手既然是这道菜的独创者,也就是那件事的受害者。所以才说这七桩案子,不是一般的情杀、凶杀,而是绸缪已久的复仇案。”

烟凝点点头,“这次,你说对了大半。”

“啊?”玄黓气馁的歪了下身子,“竟然还没猜对?”

烟凝夹起一块“白玉片”,仔细打量着,目光幽幽,“死者看到这道菜,未必会害怕。

第一桩案子自不必说,后面案子中的被害者如果在出事前,都曾吃过一道令他们感觉到危险、恐惧的菜,势必会惊恐万分的寻求官府的保护。

即便心虚不敢求官府,自己府上也必会加强防备。可据我观察,这两种情况都没发生。

所以,死者只是认识这道菜,并不会看到就感觉心虚害怕。”

玄黓想得眉头都拧成了一个死疙瘩,“那给死者做这道菜还有什么意义?”

“对凶手有意义,”烟凝眼底陡然闪过一道寒光,“当然,如果只对凶手有意义,她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去做这样一道菜。所以对死者同样也有意义,只是表面看上去,意义不太大。

我想恐怕要等他们临死时,凶手才会向他们揭晓那菜真正的意义,完成凶手心中所有的复仇步骤。

不然她实在有太多机会直接弄死那七名死者,实在不必费那么大力气,整出狐妖害人的大幌子。”

玄黓捏着下巴思量的说到,“会不会是假托妖怪害人,人们就不会去追击真凶了?”

烟凝无奈扶额,“鬼话都是那些权贵用来敷衍老百姓的。轮到他们自己头上,如何会放弃追凶?真放弃追凶,谁知道后面死的还会是谁。”

“哦,的确是这个道理。”玄黓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那为什么又说凶手有官身背景呢?”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这第三点就是这道菜的菜名——‘兰桂腾芳玉满堂’,这菜名精致得你这个贵公子都听不懂,可见取名之人颇有学识。

联系前面,能跟京城那么多权贵巨贾结仇,又颇有才学,又能在皇城司的全力追缉下继续作案的人物,对于官府衙门,一定十分了解。

所以凶手背景,一定与官府有关。”

玄黓兴奋的一拍桌子,“厉害!师姐你太厉害了!”

烟凝却站起了身,动作麻利的收拾着桌上餐盘,“好了,赶紧收拾包袱,咱们现在就搬家。”

玄黓刚要问为什么,瞬间又想起刚才躲在马车里那狼狈的一幕,顿时恨恨地皱起鼻子,帮着烟凝一起收拾,“没错,那白暮雨来过,咱们这就不安全了。必须马上搬走。”

烟凝目色一沉,纵使她绝不会再与白暮雨有任何可能,也不愿意听别人说他的不是。

平心而论,白暮雨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他已经做到自己最极限了。这般背后议论他,对他实在不公平。

看到烟凝阴沉的脸色,玄黓赶紧闭上嘴,那个人,永远都不提才好。

他干咳了一声,果断转移话题,“师姐,街上不是巡查,就是皇城司探子,咱们这时候再出去租房子、住客栈,肯定会被盘问吧?出城查得也很紧,因为狐妖是女的,这两天街上都在查年轻女子。我看好多人家买菜的女佣都不敢上街了。”

烟凝满不在乎的继续收拾,“我扮成老婆婆,没人能看出破绽。”

“这个倒是没问题,”玄黓还是有些担心,“只是现在租房很不方便,住客栈,咱们的马车又会露馅。”

烟凝抬头一笑,“进城之初,我便在封城几处都租了宅子,狡兔三窟,你师姐有六窟都不止!”

玄黓开心的一拍大腿,“师姐,你真是未卜先知的女诸葛!”

烟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下山这两年,她没事就用小发明换钱,保守的说,现在的她在京城“福布斯”排行榜,一定能进前十。

这处新租的宅子本就没有太多东西,收拾起来也很方便。没用多长时间,二人就收拾停当,烟凝更是把自己装扮成了一位腰背佝偻的老家丁。

她牵着骡子车在前面走,玄黓打开车帘,装成进京城游玩的贵公子。

锁了这道院子后,二人就在巡检兵卒的眼皮子底下,优哉游哉的逛街。

途中也被盘问了两次,凭着玄黓本家的官府文书证明,二人顺利通过。

对此玄黓十分得意,还在半路上买了点柳叶糕,正坐在马车上吃得开心,忽然看到侧前方一群人拥挤着,似乎在读些什么。

玄黓好奇的探头查看,看到其间内容时,脸色瞬间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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