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沈岁晚离席了。

宴席上,姜绫画面上有些迟疑道:“这......不若唤人去寻一下奉仪夫人,方开始说要作诗,人就不见了。”

听着姜绫画的话,何寒枝像是想起那日在东宫见沈岁晚手上拿着的书,咬了咬唇:“许是奉仪夫人有事便离席了,咱们作诗,图个自在,自愿参与便是。”

何寒枝一向是应和着她的,今日倒是有些奇怪。

姜绫画伸着帕子点了点唇角,有些歉意道:“怪我怪我,正是如此,而且奉仪夫人是唐大人之妹,学识定是不少的,总不至于是怕作诗而走的。”

众人没当一回事儿,左丘子笙轻咳两声,面色不大好的扶着胸口起来:

“如此,子笙倒是要跟姜姐姐告个假了,身子不禁事,坐久了难免不适,如此就恕子笙不参加了。”

姜绫画抬眼,看着面色确是有些发白的左丘子笙,面上带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自是可以,妹妹还需多多休息。”

谁料,陆续的,又有几位姑娘公子提出,只剩下十之五六的人,饶是姜绫画,面上也有几瞬挂不住笑。

实在是这姜绫画这赋诗的要求难免有些难度,在座的宴席里的,也有些没好好上学堂,若是还留着同这些才子才女作诗,除了丢面还是丢面。

这边,沈岁晚微微皱着细眉,摇着手上的乌木柄团扇飞快的扇了几下,见不到眼前的飞虫才肯作罢。

旁边的寻香寻茶两人低着腰,避着不碰到头顶的石壁,又各自伸手拍打面前飞进来的小虫。

“......奴婢疏忽,早知道就给夫人带个防虫蚁的香囊了。”

谁能想到来参宴,还能这般狼狈的的躲起来了。

沈岁晚嘟囔着:“莫说驱蚊的了,咱们自个儿做的这香,莫不是招蚊的不成。”

寻香看了眼蹲在她和寻茶中间的沈岁晚,模样有些惹人发笑。

寻香微微念叨道:“也没想到这太师府寻常也不大驱这些虫蚁,劳夫人受累。”

寻茶扯了扯嘴角,便是驱虫蚁,也无人来这湖边的假山凹洞处驱赶啊......

察觉到脖颈处细密的一阵刺疼,沈岁晚忙伸手一拍,嘴上忙道:“方才不是说那些人寻我回去作诗?现下人怕是走了,咱们也快些出去!”

“扑哧——”陡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娇笑声。

三人一愣,沈岁晚抬起食指轻轻“嘘”了一声,只听一女子有些泠泠又有些气息不足道:“夫人可快些出来罢,现下他们已经作着诗了。”

沈岁晚看了眼寻茶寻香一眼,两人率先躬身出来,瞧见两丈远处的女子,头挽着飞仙髻,一身豆绿水漾留仙裙。

两人忙掩盖着窘意见礼:“左丘姑娘。”

言毕又回身将腿有些蹲麻了的沈岁晚拉起来,悄声退到了沈岁晚后面。

身为东宫的一等宫女,哪这般尴尬窘迫过......

沈岁晚紧了紧捏着的团扇,轻咳一声:“左丘姑娘。”

左丘子笙捏着绢帕遮着嘴角,憋了憋笑意,正经道:“那处蚊虫多些,夫人不若过来这处一道赏荷?”

沈岁晚羞窘的又轻咳一声,“也好,原是想着寻幽之乐才来这边瞧瞧的。”

待沈岁晚走进,左丘子笙瞧见沈岁晚侧颈红了小块,才道:“夫人可是被虫蚁咬了,这竟红了一块?”

闻言寻香寻茶忙上前拉着沈岁晚查看,一瞧就忙道:“诶!夫人,真是被咬了,这可如何是好?”

左丘子笙上前几步,伸着绢帕轻轻点了点,“夫人若是不嫌弃,我带着些膏药,让丫鬟给夫人擦些药。”

才说着,左丘子笙的丫鬟忙上前,从荷包里拿出膏药来,想了想还是递给了左丘子笙。

左丘子笙接过,也没让沈岁晚的丫鬟接,用指腹轻轻沾了沾,涂着沈岁晚的颈侧,这膏药清凉,方才沾上,便和缓了些痒疼,沈岁晚轻声道谢。

左丘子笙笑了笑,“夫人客气。”

两人走出假山,谁料迎面撞上两位男子,正是何入暮同沈徇。

何入暮玉冠束发,瞧着剑眉锐眼,颇有五官的利落。

一边的沈徇一身石发色的暗纹锦袍,腰佩玉带,手上摇着孟夏四景的折扇,端是温和风流的君子模样。

几人依次见礼,沈徇开口道:“久不见左丘姑娘,近来身子可大好些了?”

左丘子笙声音泠泠悦耳:“近来大好了不少,多谢三殿下关切。”

沈岁晚侧头瞧,这三皇子就是张皇后的第一子,背靠着勋国公张家和云麾将军卓家,能在沈律手下挣上两分颜色。

瞧着一边跟着的何入暮这面色冷淡,有几分不情愿的模样,不知是沈徇唤他去作甚。

她却没瞧见,对面的何入暮面色一顿,旋即,从沈岁晚的雪颈上移开眼,只当是沈律留的,暗自惊叹一声。

何入暮注意到,对面的沈徇自然也注意到沈岁晚侧颈的红痕,眼神微微凝了凝。

早先见沈岁晚是在宴席中,美则美矣,却也是他名义上的堂妹,他还尚未胆大离经叛道如此,未有其他非分之想。

现下一看,该丰腴的丰腴,该纤细的纤细,照着男子爱好长的。确有几分迷住沈律的姿色,原来沈律那阴沉冷脸的模样,却也逃不过食色性也。

四人也无甚说的,简单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宴席过半,沈岁晚又独身坐回凉亭,不一会儿,就见寻茶面色有些奇怪的过来,沈岁晚问道:

“怎么了?可同哥哥说了?”

寻茶道:“奴婢方才说了,唐大人不过来,也不收夫人绣的香囊......”

沈岁晚皱了皱眉头,起身望向男客那边,只见哥哥躲躲闪闪的,不同她对视,还移开了眼。

“这是怎的了?”沈岁晚轻轻垂了垂眼睫,看着模样难免有几丝受伤。

唐现余忙低头折返,迎面撞了个人,崔清一揉了揉被撞的肩膀,疑惑问道:“唐大人?”

“诶,借过借过。”唐现余忙不敢在看,走着离凉亭远了。

开玩笑,那日被左丘子策警告了一番,唐现余哪还敢在沈岁晚面前凑?

何况现下太子那边已经知晓他的事,若是接了荷包一不小心惹了太子的不快,他这翰林院编修还没坐热便不保了。

见沈岁晚垂着眼,还真兀自赏荷了,左丘子笙同何寒枝上了凉亭,坐在沈岁晚左边的美人靠上。

何寒枝见沈岁晚手上拿着个男子样式的香囊,好奇问道:“这是何物?”

沈岁晚手指一颤,方想着藏一藏,又停住。

将香囊递给了旁边候着的寻茶,解释说:“原是预备给哥哥的香囊,但不寻人影,只得等什么时候在交给他了。”

左丘子笙道:“说起来,夫人的身世才是离奇呢,子笙也同夫人道声喜,总算寻得家人。”

沈岁晚兴致恹恹,浅笑着说了声多谢。

姑娘家凑在一处,也闲不住聊些趣事。

何寒枝的话,倒是吸引了沈岁晚的注意,只听何寒枝道:“那更白楼先前大火,烧了个大半,火是灭了,就是不知更白女踪迹,此女出现的离奇,消失的也是离奇。”

沈岁晚凝眉细听,一边的左丘子笙问道:“哦?那日不是听说无人伤亡么?那更白女去了何处?”

何寒枝轻轻摇摇头,这她也不知了,只听没人在京都再见过更白女。

说到沈琉晚,沈岁晚不可避免的想起白世子,轻声问道:“倒是近来也不见白世子?”

何寒枝轻轻摇了摇团扇,笑着回道:“夫人在东宫拘久了,前些时候,宁安王大寿,圣上特准世子带着赏赐的贺礼回了凌洲贺寿了。”

“许是再有一月才能赶得回来呢。”

沈岁晚轻轻点点头,“原来如此。”

旋即摇扇的手一顿,莫不是,这沈琉晚也跟着回了凌洲了?

日头西斜,宴席散尽,沈岁晚带着宫侍回了东宫,先前在亭中坐着,还同何寒枝和左丘子笙两人约了日后相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的观阅和支持呀~么么~

推推完结:《有娇来》(伪)清冷矜贵世子 X 聪颖病弱美人

前世,定远侯府满门含冤入狱,身娇体贵的宋五姑娘在被卖入勾栏红院的前一晚,得那光风霁月的江世子相助,养于别院一年,只可惜宋五姑娘久病难医,死在了求助江世子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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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晏宁:......

刚立完人设却马上被拆穿可如何是好?

清荷宴,宋晏宁醉酒拉住江昼,泪眼朦胧,带着哽咽的颤意道:我信大人是为国为百姓正人的君子......,只想抓住帮助侯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江昼闻言眼底幽深,又些逾矩的用锦帕给人拭泪,看着姑娘因低头而漏出的纤白脖颈,心里却比谁都清楚,他对她可称不上君子。

世人都道江昼清风霁月,清冷克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纵容和徐徐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