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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抬起一双茫然无光的眼眸看着面前面善的男人,干裂的唇瓣张了张,却没有发出来任何声音,如同一只独自舔舐这伤口的小兽一样。
白明诚脱下外套披在了白悦的身上,他能够感觉得到白悦有些抗拒,所以对着白悦温柔的扬了扬唇角,“跟着爸爸离开好吗?”
白悦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动,用极为喑哑声音道:“他们呢……”
白明诚微微一愣,他知道白悦口中的“他们”是指的孤儿院里的其他孩子,他轻微摇了摇头,“他们都已经……送去医院了。”
白悦瞪着黑漆漆的眼眸,因为过于消瘦,眼睛显得特别大。
她知道白明诚在骗她,但是她没有想要拆穿白明诚,白明诚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
白悦想着想着,眼眶还是微微有些泛了红,她被白明诚抱了起来,男人的怀抱很结实,但是有点冷。
白明诚隐晦的看向那座破旧的炼丹炉,一般人可能只把它当成假东西,但这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修仙者才能够使用的炼丹炉。
那个陷入昏迷、并且丢掉半条命的院长修为怕是已经到了金丹,只不过他之前使用了一些极为不干净的方法为自己提升修为,现如今那些方法不管用了,院长又找到了阴损的方法,那些孩子恐怕因此而丧命的。
能够把一个金丹修为的人重伤成那个样子,白明诚都不敢说自己一击可以做到,但是……
那个人的血脉就厉害到如此吗?难怪会有人费尽心思,冒着会死的风向也要从那个人的身上夺取下来一点点血液。
警察见到白明诚抱着白悦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上前打了一声招呼,十分庆幸:“这孩子运气正好,除了她,其他的孩子……”
白明诚有些微凉的目光扫了过来,警察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抿了抿唇,“有些太过奇怪了,因为只有她活了下来。”
他微微垂下眼眸,怀中的小女孩似乎是怕自己的脏衣服碰到他,所以并没有依偎在他的胸口上,而是尽量的蜷缩着自己的小身子。
“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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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诚的司机在等他,白明诚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不过类似的记忆已经非常遥远了,他将白悦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动作十分轻柔的拍了拍白悦的后背,“待会,我们先回家里。”
“大家可能暂时不怎么喜欢刚刚回家的悦悦,但是我们悦悦不用伤心,悦悦这么可爱,他们以后肯定会喜欢上悦悦的。”
白悦瞪着一双大眼睛,方才白明诚已经喂过她水了,她的声音也没有那么沙哑了,小小的手指扣在一起,“……真的吗?”
白明诚知道不应该将过多沉重的情绪带给白悦,他闭了闭眼眸,“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会是这个样子。”
当白明诚选择把白悦抱回家,甚至是领到他的孩子面前,就已经给白悦编造出来了另外一个身份,白悦得和他共同完成这个谎言。
修炼仙术的确可以减慢他的衰老,但是不代表他就不会生老病死,他的容貌再年轻,也难掩眼中的深邃沧桑。
白明诚伸出一只手来放到了白悦的面前,“我现在要和悦悦玩一个游戏,悦悦把手放上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谁都不能够把我们分开。”
他说这话的时候,屏蔽了坐在前面的司机。
白明诚与孤儿院的院长一样是一名修仙者,但是他不会去用那些歪门邪道提升修为的方法,现在灵气匮乏,想要快速提升修为的确已经变成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不仅白明诚是修仙者,他们祖祖辈辈都是,可以说白家就是一个修仙世家了,只不过现在灵气匮乏,白家有些没落了。
修仙者确定亲缘关系不一定非去医院不可,只要两个人体内的灵力与灵台产生共鸣,共鸣的越厉害,并且能够感受到彼此灵台的存在,就说明两个人的亲缘关系越近。
白悦看了看白明诚指节分明的大手,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一股很淡的暖意在灵台绽放,随后又消失了。
白明诚:“你感受到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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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的老宅是一座十分古朴的四合院,院中间有一棵参天的老银杏树,连着四合院的是一个淡雅的曲径悠长的小庭院。
“小薛。”
从院中走出来的薛姨看到了白明诚,回了一个柔和的笑容,她是白家的老人了,一直在白家照顾大家的衣食住行,是看着白明诚长大的。
“您回来了,两位少爷都在书房等您,这个孩子是?”
她目光落在了白明诚怀中只有小小一只的白悦的身上,比起同龄人来说,白悦的确太娇小了,手臂那么细,好似微微用力就能够将其折断。
但是白悦眼睛又大又亮,特别讨人喜欢。
白明诚抿了抿薄唇,声音沉稳:“她是我的女儿白悦,麻烦你去拿点吃的和玩具过来。”
等到白明诚抱着白悦走进了书房,薛姨才渐渐回过神来,依旧十分诧异的往白明诚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白明诚说了什么。
她是知道白明诚结过一次婚,后来又离婚了,白明诚有两个儿子,但是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白明诚还有一个女儿。
白明诚算不得上是多么称职的父亲,甚至可以说他是极为失败的父亲,他年轻的时候过度的沉迷与修炼当中,毫不在意他的两个孩子,这才导致孩子长大之后与白明诚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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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悦乖巧的缩在沙发上,她的腿太短,坐在沙发上,脚根本够不着地,她默默的低着头,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因为她能够感觉得出来这里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了她的存在。
在烟灰缸落地之前,白瑾额头上被烟灰缸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殷红的血液就这么顺着白明诚的侧脸流了下来,染红了他的价格不菲的衬衣,他看着面前恼羞成怒的白老爷子白明诚,又重复了一遍他方才说过的话,“父亲,您说他是你的女儿?您这是迎来了第二春?到底是那个女的愿意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不会是图我们的家产吧。”
“白瑾。”白尚作为白瑾的哥哥,看着对面忍着怒意的白明诚,出言制止了白瑾。
其实也不能够怪白瑾会失态,他与白瑾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他们的父亲白明诚的关爱,而就是这样一位父亲却突然有一天把一个小女孩领到他们的面前,跟他们说这是他们的妹妹,不仅白瑾接受不了,他这个已经拥有了两个与小女孩年纪差不多的儿子的父亲更是无法接受。
白明诚年岁大了,不过仅从外貌上是看不出来了,身体经受过灵力的洗礼,时间没有在他的肌肤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记,他那双眼眸依旧是清明威严的,不怒而威,他用手指着白明诚,没有刻意用修为来镇压白瑾,“我再跟你说一遍,她是我的女儿,你们的妹妹,谁要是敢动她,老子一个去废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