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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宴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因为她刚才站在门口看见了横死的鬼魂。
那是一个浑身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血人,所有的皮肤被掩埋在暗红色的血液下,血光冲天,无尽的血色雾气萦绕在他身旁,阵阵腥臭令人作呕,他每走一步便留下一串猩红的脚印。鬼魂早没了神志,他只是一直重复着死亡前的动作,开门,拿酒,倒地,他的灵魂被困在时间的长河中循环往复直至灵魂消散。
韩世文疑惑徐书宴为何如此确定,知道他向屋内望去便立刻知道了答案。
冲鼻的腥臭并未消失,随着韩世文的靠近味道越来越浓烈,透过那丝缝隙,屋子里的一切展露在两人面前。
一张简单的破床占据了整个房间,灰色的水泥墙上点点红梅飘逸灵动像是一株动人的寒雪傲梅,只是那墙面所留之物那是喷射后凝固的血渍。
目光移到床上,一张破破烂烂发霉的床褥覆盖在那一米五的小床上,小床鼓着一个小包,似东西掩埋其中。
韩世文刚跨出没几步,徐书宴伸手将他拦住,她神情严肃地开口说道:“爷爷,我来吧。”
韩世文见她坚定认真的眼神,一股暖流从心口游过。
她在关心他。
韩世文刚想张口,徐书宴大步流星向前一把掀开了棉被。
尘灰漫天,白絮飞舞,暗红色的床单上躺着一具腐烂的尸体,白色的蛆虫在皮肉留意的游走串窜行,尸体早已面目全非,不知多少蚊虫啃食,有些地方甚至能见到深深白骨,男人腹部破了一个大洞,里面的大肠掉落了一地,他全身被暗红色的血液覆盖,死状凄惨。
韩世文见到这一幕瞳孔一缩,恍惚间,一双浑浊成灰球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瞪着他,眼窝中时不时蠕动着细小的蛆虫,头顶绿头苍蝇嗡嗡作响,眼神中充满了恶意。
韩世文吓得后退一步。
徐书宴见此猛地抬手,一股灵力汇聚在食指,她似无间朝着某处滑落,尸体上那灰色的眼珠瞬间黯淡下来失去了亮色。
韩世文走到徐书宴身旁,停顿了片刻开口说道:“丫头,你刚才有没有看见那眼睛好像动了一下,我……”
韩世文还没有说完,徐书宴打断他道:“爷爷,怎么可能呀?一定是你看错了。你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眼睛花了,等这忙完了,你就早点休息。”
作为唯物主义的忠实信者韩世文除了自己没有休息好,压力太差产生幻觉这一个理由也找不到其他的,他揉了揉眼睛,感慨道:“真是老眼昏花了。”
徐书宴指着地上一长条血迹说道:“看来他是在这里被杀害的,然后被人拖到了床上。”
韩世文看着血迹点头,然后他似闻不到那混杂这腐臭膻腥臭的血腥味走到尸体前,专心致志地检查着尸体情况,他没有上手,这是第一凶案现场得细心地保护起来。验尸的事情得有专门的人来检查。
徐书宴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楚萧雄真正死亡的地方,那里正站在一只血鬼朝着她裂开了大嘴狂笑。
徐书宴心中一紧,她本以为这只血鬼只是困在时间中的横死鬼,没想到他竟然还保留了神志。
见血鬼眼中凶光毕露,表情狰狞阴森,他伸出爪子向韩世文后背袭去。
徐书宴眉眼一横,两手微微闭拢藏于裤腿边,口中默念法诀,一团白光猛然乍现,衣袖翻飞,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去,化作一把利剑刺穿了血鬼胸膛。
血鬼疼得龇牙咧嘴,可惜他不能叫唤,双眼阴凄凄地望向徐书宴,眼神中闪烁着仇恨的亮光,像是有上百团愤怒的火焰在他胸膛燃烧,他的身体剧烈的瘁孪起来,身子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只是这些都是徒劳,他魂体逐渐地在消散,最终消失不见。
徐书宴刚舒了一口气,便听见韩世文地不耐烦地叫唤:“丫头!丫头!你在干吗呢?吓坏了?”
徐书宴瞧着空无一物的水泥地,放松下来,她回道:“你才吓坏呢!怎么呢?”
韩世文哼哼两声:“我还以为你被吓着不敢说话了。你快过来看这尸体,你可没多少机会能见到尸体,先不趁现在多看看。”
说着韩世文朝着她挥手,他的目光亮闪闪,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尸体,里面闪过一丝痴迷。
徐书宴看着面目可憎的尸体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撇撇嘴对着韩世文说道:“谢天谢地我没多少机会看这东西,今天晚饭吃不下了。恶心死了。”
说着她做出一副呕吐的模样,韩世文连忙将她赶出去:“你想吐就去外面吐,这可是第一案发现场,你可别破坏里面的任何东西。快去!”
徐书宴弯着腰抱着肚子,似乎难受得要吐出来,韩世文推搡着徐书宴出去。
推搡中徐书宴踉跄几下,手指撑着地下,似无意间握住了什么东西,她将其紧紧攥在手中,随即立刻跑出了。
徐书宴靠着灰色冰冷的水泥墙坐在台阶上,看着手中那被困在能力罩中的灵魂,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少女的声音如同腊月寒冬冰冷刺骨:“说说当时的情况以及谁杀了你?”
楚萧雄神情还在恍惚中,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醒来就看见面前的少女,但是他知道要是他再不说话,面前的女孩就要杀了他,他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更是惧怕,他颤抖着声音开口道:“是楚汉那个死崽子,他伙同那个贱女人杀了我!那个小王八羔子!早知道老子当初就该打死他!”
楚萧雄咬牙切齿地吼道,他眼神中泛着凶光,狠戾暴虐,原本褪去的血色又逐渐覆盖在身上。
徐书宴指尖微微用力,灵魂球中楚萧雄痛苦地嚎叫着。
“大人,我错了!求求您,高抬贵手!”楚萧雄只觉灵魂被人四分五裂,那极致的痛苦撕心裂肺,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徐书宴见他老实了,继续开口问道:“那个女人是谁?楚汉如今在哪里?”
楚萧雄目光微转,表情狡诈,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奇人,那她是不是能复活他?楚萧雄心中打着小算盘。
徐书宴见此面色更加冷峻:“我再说一遍。那个女人是谁?楚汉如今在什么地方?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再重复第三遍,不然。”
那句话最后几个字极为清晰低沉,威胁之意不予言表,徐书宴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如针刺般冰冷的气息,那是杀意。
她可不想跟一个作恶多端的鬼魂纠缠,将事情问清楚后,自有礼法处置他。
楚萧雄感受着少女浓浓的杀意,心下大乱,再也不敢放肆,他连忙开口回道:“刘凤那个贱女人,跟那个死东西弄死了我。”
“刘凤?你是说罗伟庭的妻子刘凤?”徐书宴震惊地开口说道。
楚萧雄咬着牙恨恨地答道:“对,就是她。”
“她为什么要杀你?”徐书宴继续追问道。
这刘凤跟着楚萧雄到底是什么关系哟?刘凤恨得要杀了楚萧雄。不对,她见刘凤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她身上沾有鬼气呢?徐书宴想到这眉头紧蹙。
只听楚萧雄冷哼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怨愤:“她不就嫌弃老子穷跟男人跑了吗?那罗伟庭现在比老子还没用,哈哈哈哈!”
徐书宴听见楚萧雄大笑只觉得他吵闹得不行,她冷声道:“事情原委跟我交代清楚。”
原来,当初与楚萧雄结婚的女人便是刘凤,在楚萧雄的描述中,刘凤是抛夫弃子、十恶不赦的坏人。而他自己不就是每天打打小牌,喝点小酒,刘凤就管着管那,他喝酒上头了,一个没忍住就打了刘凤。有一就有二,他打上瘾了,最终,刘凤在楚汉二个月的时候,她就跑了。
“那个贱女人,竟然趁我在外面喝酒跑了。老子找了她八年,才找到她。她竟然再婚了。那罗伟庭和他那傻大儿有什么好的,刘凤还给那个男人生了一个儿子。那小杂种跟狗东西差了两岁,那贱人离开一年就再婚了!贱人!贱人!贱人!”楚萧雄说到这破口大骂起来。
徐书宴捋了捋思路,刘凤是楚枭雄前妻,那罗伟庭是二婚,刘凤是他的第二任妻子。八年?罗伟庭不正是几年前意外受伤了吗?
“罗伟庭的伤是你弄的?”徐书宴开口询问。
楚萧雄闻言大笑起来:“就是老子。她小日子不是过得好吗?要是一家之主的男人没了,我看她过得还好不好!”
“只是……”楚萧雄表情狰狞恐怖起来,“罗伟庭运气太好了,那么大的火竟然没把他烧死!可惜!可惜!”
徐书宴:“是你放火烧伤了罗伟庭?”
楚萧雄接话继续道:“他运气好,竟然还活着,不过只剩一个头能动了。废物一个,那个贱女人竟然还想着给罗伟庭植皮。笑死了,那钱,她这一辈子都赚不到。”
难怪她当时见到只见到了罗伟庭脸,身子全在被子下,原来他是重度烧伤。
“植皮?”徐书宴听见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她心中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