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今天就开始学剑研究剑阵!”宗主气急跺脚,有些没收住自身的力量。
小世界内处于不停变化中景象瞬间停滞,似乎此刻才察觉到不速之客的存在。
万事万物从四面八方向父女二人猛然冲击,带着无穷无尽的剑意,似乎要将二人湮灭于此间。
宗主还未有动作,厘玉先行一步拔出挂在腰间的枝条,使出自己初学的剑法,迎天地强敌而上!
随着剑法的展出,几个交锋下来,风中的杂物忽然顿住,小世界内的一切于半空中缓缓落下,于父女身前九尺之地,一点点组成一棵不太繁茂的树。
树下立着一块石碑,碑上插着一把剑。
宗主把厘玉护在身后,带着她走到树下,对着树、石、剑查探一二,确定并无伤人之意,才指着碑上那把剑说道:“这应该就是你师祖留下的剑了。”
他说着嫌弃的瞥向厘玉腰间那把无名剑,没有贸贸然去动石碑,转而说道:“爹爹确实不会剑,也不太懂剑的好坏,不过师祖留下来的肯定比你腰上这把好,你自己去取了把这把剑换下来吧!”
常言道名剑配美人,可厘玉唯爱剑走偏峰,认为一把白刀杀破天更能凸显她的强大。
再说无名剑厘玉用了一些时日,已经有了感情。
“多一把剑怎么了!备用!剑少了怎么组剑阵?”厘玉反驳着上前,想到师祖留下的七根树枝,嘴巴说个不停:“说不定我得集齐七把剑,组成一个……”
组成什么剑阵还没想好,她的目光已经被师祖留下的剑吸引住了。
宗主一听便知女儿胡扯,但七和九暗合天道,确是阵法常用之数,有几分歪打正着的道理,便不再多言,在厘玉旁边为她护法。
石碑无字,碑上的剑连剑鞘一起,没入石碑三分之一,剑锷剑茎与厘玉的无名剑一般朴实无华。
剑鞘倒是精巧,墨色玉石作底,錾刻云纹仙鹤,鎏银为线,宝石作饰。整体看去,是一只折翅飞鸟幽游于白天乌云之中。
厘玉拔剑出鞘,剑身乃是玉石所作。
是一种流动的红色,由深化浅至剑梢,好似流水洗赤红,剩一抹纯粹温润的白。
厘玉抽出来不过一瞬,剑身便被剑鞘的引力吸了回去,连她也带着踉跄一步。
用力再拔时,却不管用出多大的本事,蛮力还是巧劲,怎么也拔不出来了。
宗主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说道:“你连剑带鞘一道拔出来试试。”
厘玉听话双手握住剑鞘猛地用劲,果然顺利拔出。
她得了新剑,爱不释手的捧在怀里翻来覆去的研究,看到剑鞘后刻着“多情”二字,自然而然想到师祖“多情剑主”的名号,也和多情剑意联系在一起。
取完剑,这方小世界也并不像话本小说里描述的那般灰飞湮灭,反而有种日照暖阳微风和煦的舒适。
这棵树是合欢宗最常见的一种,此时树叶被不知哪里来的风吹得簌簌作响,冠下一片阴凉,放上一把摇椅便是午睡小憩的好去处。
那位‘多情剑主’创造此界时,似乎只是随手为之,甚是敷衍,全不似厘玉前世从书中看来的那般广阔繁华。
天姆道人刚为一家四口普法不久。
小世界的建造极其耗费精力,与创世一般无二,从宇宙中拓展出一方空间开始,天地日月、草木水火都需自己寻找材料锻炼演化。
不单如此,各个材料物质之间还要形成相生相克的循环,否则存世不了多久便会失去灵力支撑,会自行枯竭消逝于宇宙中。
大陆能够飞升之人,大多会将自创的秘境带走,是为“故乡”,以作纪念。
厘玉本来好奇心盛,前脚听完科普,后脚便第一次进入小世界,抱着剑在里面东瞧瞧西看看,四处打转。
宗主则对自己那位师父了解多些,一眼看出这个小世界能够诞生,不过是她老人家想要找个无人之地炫技。
他百无聊赖地等在门口,瞧着女儿这里敲敲那里刮刮,大有掘地三尺的架势,最后居然去拔那棵树上的叶子,还真给她薅下来了!
宗主好笑之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免问道:“你不是得了剑,又得了传承,还不够满意?寻摸什么呢?”
厘玉一摸鼻子,没好意思说自己扒坟上瘾,想找些宝贝灵石之类填补储物袋。
忘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财主嘛……
她眼睛一亮,也不愿再待在这个小世界中了,抱住老爹的胳膊说道:“爹爹,咱们走吧。等我学透了剑,再来爹爹这学剑阵。”
“甚好甚好。”宗主对她的态度转变老怀大慰,心想总算有个牵绊住女儿的理由,以后总要多来几趟自己这里。
父女俩一同出了小世界,宗主合上暗门,正想叫厘玉有时间可以多来小世界练剑,话还未出口,便听厘玉可怜兮兮的说道:“爹爹,我被昆仑商队的领头谷令风把灵石全都骗走了……”
宗主顿时头大:“这、这……”
他和缠梦仙子默契尚存,都知道不该把女儿关在宗门内,可女儿实在弱小,不是厘玉离不开父母,是他和缠梦离不开女儿。
于是一家子心知肚明地都没有揭穿厘玉逃跑之事。
宗主受不了女儿的灼灼目光,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不是爹爹舍不得,是你姥姥发话了,不许爹爹再给你灵石……”
厘玉顿时沮丧不已。
这孩子刚刚在小世界里使剑的时候多开心啊!宗主的心都揪起来了,赶紧想了个办法哄女儿开心。
“那个野猫精啊……不是!是那个你姥姥带来的,叫小七的妖怪……”
“应该有些寻宝的本事……”宗主心里为思净哀叹,也顾不得把女儿往外推了,先叫她高兴才好。
“还有这回事?!”厘玉完全没想到,不过这猫就在外头等着,便也不着急。
她和宗主老爹在书房里逗留许久,因要学剑阵,再听父亲讲阵法妙用时也多了些耐心,哪怕和听天书一般昏昏欲睡,也打起精神支棱眼皮。
外头天色很快黑下来,厘玉感觉这些知识在她脑袋里像赶场子,左耳进右耳出。
是今天太累了还是自己真没学阵法的天赋?不会真的只能当个刀口舔血的无脑剑修吧!
她迷迷糊糊被老爹送出门,又迷迷糊糊回到弟子峰,睡了甜蜜又苦恼的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