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章

够刺激!

嬴政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是不是适应了前几天在大秦身体虚弱的缘故,眼下这个身体虽然年纪不小,也不算健康,却是精力充沛,直接上马杀敌不成问题!

“来人。”

“太上皇有何吩咐?”

嬴政一声吩咐,五六名宫侍就鱼贯通入,各个恭顺谦卑,做童子打扮,瞧着就是那么的——

不伦不类啊。

嬴政不知道原身是什么毛病,好好宫侍弄成这幅模样,他也是求长生爱好者,但是对于方士深恶痛绝,十有八九都是骗子。

眼前的这些个更是离谱,皆是三皇子献上来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也是因着这一遭,原身感念三皇子的孝心,十分干脆的退位做了太上皇。

可见是脑袋不甚灵光的。

嬴政在心中腹诽着,面上却无甚表情,冷声吩咐侍人为他更衣。

“太上皇可是要去登仙台?”最靠近嬴政身边的时候一个唇红齿白,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侍人,姓周,被原身赐名玄机,天生一张娃娃脸,跟在原身身边却是有几年了。

自打原身沉迷修仙之后,就对玄机是信任有加,后者做事机灵,揣摩上者心思的本事更是一等一的好,几件事办下去,就入了原身的眼。

当然,在嬴政视角里看,玄机受宠可不仅仅是做事妥帖的缘故,更是因为他在侍候的时候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到了。

像原身这般半夜突发奇想起身走动可不是头一遭,而不管是原身想要临幸妃子还是去登仙台求仙问道,玄机都是早早做好了准备,仿若承天之命,合该在这个时候伺候陛下做此事一样。

原身多多少少是有些迷信的,几次三番下来,可不就是原来越宠幸越来越依仗此人了?

纵然早早就做好了原身脑袋不灵光的准备,看到原身如此想法,嬴政还是被惊到了。

就这,就算妥帖了吗?

临幸妃子和去修炼这两件事情还是什么很难猜的事情吗?你都已经把政务全然放手,在宫中你也没有别得事情可以做啊!

要真论妥帖,有几个能比得上赵高,当初某日他突发奇想垂钓,事前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可赵高还是根据蛛丝马迹看出了这点,提前做了了准备,比起赵高来说,这玄机就是个弟弟。

也不对,赵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时间,嬴政思绪有些纷乱,恰在此时玄机没有得到回应,小心的为嬴政束好腰带,接着便又轻轻唤了一声,“太上皇?”

却不想直接得到了一个‘嫌弃至极’的眼神。

不过嫌弃归嫌弃,眼下也没有其他可用之人,就是更衣这工夫,足可见玄机御下之严,总共四位侍人,从进来是就微低着头,半点声响也无,手脚麻利的为嬴政更衣,束发,进退有度,在玄机出声时很是有眼色的将腰封递过去,可见配合默契。

如此,也能一用了。

收回打量的眼神,嬴政直接道,“登仙台就不去了,现下皇帝都跑了,用不了一个时辰敌军就打进来了,还修什么仙。”

“太上皇若是不想去登仙台,也可……嗯?陛下,陛下他——”

玄机听着嬴政的声音就下意识回答道,说道一般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很是失态。

——不够稳重啊。

嬴政略嫌弃的挑了点刺,十分不经意的又加了一把火,“嗯,跑了,带着印鉴一起跑的,还顺便留了个门给敌军。”

“怎会如此!”玄机惊呼出来,不知是不是在原身身边伺候久了,玄机也不怎么怕他,“我的太上皇哦,发生了如此大事您还在这里不紧不慢的,奴婢这就找禁军前来护驾,太上皇可知陛下走了多久?现在走想来也是来得及的,奴婢这就去收拾。”

玄机没想过此事的真伪,太上皇虽然退位但是还有耳目在,得知消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是看着太上皇这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些着急,如此作态,难道是放弃了?这怎么使得。

“哟,还挺忙,准备去收拾还是准备先去找禁卫?”

“自然是——”话说到一半,玄机猛然顿住。

对上太上皇带着审视的目光,慌乱之余仿若一道惊雷从头上劈下,登时一阵心悸,干咽两下,玄机在刹那间仿佛领悟到了嬴政的用意。

太上皇,不是不着急,而是就没打算过要走!

既是如此,那刚才建议太上皇一同出逃的他——嘶——要遭!

玄机几乎是半点停留也无,噗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奴婢该死,竟敢乱言求太上皇离宫,还请太上皇责罚。”

说着,玄机的头一下子重重磕在了地上,其他几个侍人早就在刚才嬴政说完话的时候就吓傻了,再见他们的头玄机这么一跪,也纷纷跪下请罪。

嬴政挑挑眉,倒是不曾想到玄机脑袋如此活泛,瞬间就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如果他选错了,嬴政可是不介意施展一下自己的剑术,亲自动手杀几个人人以儆效尤。

战时最忌动摇军心,还没战就要逃,这可不行。

带上了杀心,嬴政的声音就愈发冷峻,声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家国存亡之际,尔等不思忠心为国,却想着如何外逃,正是有汝等这样的人,大昱才会到如此地步,当真是罪该万死!不过——”

“念在你一片忠心为主的份上,朕也不治你死罪。”

“谢太上皇。”

玄机悬着的心猛然一坠,骤然松了一口气,他赌对了!

他不明白太上皇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不过思及此前听人说过太上皇杀伐果断的事迹,心中也理解太上皇听闻皇上私逃的愤怒。

同时也愤怒起来。

皇上说逃就逃吧,还要把敌人一起引来,京城之中又有多少老弱妇孺,又有多少如他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若是敌军入城只有死路一条,就是畜生也做不出这等泯灭人性之事啊!

太上皇不走,他也走不得,太上皇眼中的杀意他看得分明。

眼下两条路,不是被太上皇杀就是被敌军杀,可好歹后面一条路还有一线生机。

下定决心,玄机也不忌讳,直言劝诫太上皇顺便给自己扯点保护,“奴婢不懂这家国大事,却也晓得一国之都乃是立国之本,京城更有天险拱卫,可见太上皇是的上天庇佑,不过刀枪无眼,还是找来禁军护驾才是啊!”

“说得有理,传朕口谕,命京畿大营所有将士,宫中禁军全部待命,集结于城中。”

“是,可——”

“太上皇,不叫人进宫吗?”

玄机面上不由带上苦色,这跟没叫人没什么区别啊,“京城固然重要,可太上皇您更是万金之躯,当要保重才是啊!”

“无妨,朕一会儿便登城门亲自指挥。”

玄机:“……”

“太上皇三思啊!”

玄机简直欲哭无泪,他刚才就不该起身,直接让太上皇找人把他架出去多好,只要不一下子打死他,等会儿乱起来他还能跑。

亲自指挥这是干嘛啊,太上皇还当自己是年轻的时候吗?

“对了,还是要叫一队禁军入宫。”

就在玄机完全绝望之时,嬴政突然改口,玄机一愣,还没等脸上露出几分喜色,就见嬴政又道,“摆驾宋清宫,命贺统领在宋清宫前见朕。”

宋清宫,位于宫内最偏僻的地方,也是众所周知的冷宫。

太上皇怎么突然想去那个地方?还是说冷宫里面有哪位娘娘将消息传出来,传到了太上皇这里?

呸呸呸什么娘娘,都火烧眉毛了,敌军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打进来了太上皇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

这还想着冷宫啊。

“还不赶紧去!”

“是!”

情况危机也容不得玄机多想,只能是按照自己的直觉紧忙动起来,许是有着生命性命之优,让玄机本就麻利的动作硬生生又是快了几份,宫中的静谧瞬时被打破,不到半刻嬴政到宋清宫的时候,那队禁军也到了。

“见过太上皇。”

今日宫中刚刚宴请了百官,禁军统领被派去护送百官,当值的乃是副统领贺成峰。

行礼的同时贺成峰也打量着太上皇,竟是骑马而来,还身着胄甲!

“爱卿免礼。”

嬴政点点头,总算是遇到了一件满意的,未做多少寒暄,命贺成峰跟上自己,领着贺他一同看起了这冷宫。

地处偏僻,年久失修,里面的花花草草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了,一片片枯黄之色,看起来就十分容易走水。

“是个点火的好地方。”

贺成峰:“???”陛下说了啥?

他刚才是不是听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

“太上皇方才说了什么,属下没听明白。”

不想就是一句很简单的询问,却惹来嬴政嫌弃一瞥,“贺统领年纪轻轻,倒是要注意保护耳朵啊。”

“……多谢太上皇关心。”

年纪轻轻就被盖章耳背的贺统领不是很想回话。

“朕说,此地是个点火的好地方,贺统领,派人将宋清宫的宫人都拉出来,把宋清宫给朕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