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https://www.jjwxc.net/

所有通灵师都阐述了自己找到的线索,第一环节结束。

主持人陈泽讲述了那三条录音的来源。

“正如大多数选手所言,前两条录音并不是真实的绑架电话。”

“我们先来讲第三条,这条录音是2003年北城发生过的一起真实绑架案。被害者年仅十三岁,被残忍杀害,凶手在三月之后被逮捕。令人发指的事情是,这个人正是被害人的亲叔叔。”

说着,后面背景屏幕上播放了当初的搜救片段,孩子的尸体从荒郊野岭挖出来,双手捆绑在一起,全身弓着,早已死亡。父母哭得声嘶力竭。

“另外两条分别来自两个电影的未播片段,这两部电影分别来自《错位航线》和《搜救》。”

“两条录音是电影的作废录音,并没有出现在院线里,而给我们提供这两条录音的人,正是戚导。”

说完,陈泽笑说:“今天他也来到了节目现场,正如大家所想,本期求助者就是戚导戚州立。”

戚州立上次出现在大众面前是一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个气质艺术,身姿挺拔具有文人风骨的男人。

今天再上台,台下的人都发出唏嘘声。

昔日封神的鬼才导演风光无限,今天却面容憔悴,身形单薄,187的身高更显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跌倒。

依然是从前录制的小房间,陈泽单独访问戚州立。

“收到您的求助信我们很惊讶,请给我们讲讲您想要解决什么问题。”

戚州立清了清嗓子,说:“三十年前,我认识了一个会下蛊的女人。我们很相爱,但她说我成日游走在娱乐圈,身旁俊男靓女太多,没有安全感,所以就给我下了蛊。”

他气息不稳,咳嗽两声,又说:“那蛊十分恶毒,不仅用来束缚住我,还代表我们要同生共死。”

陈泽面色也同样凝重,说:“所以您来是想要我们的选手为您解蛊,这恐怕并不容易,毕竟到目前为止,我只看到了一位随身携带蛊虫的。”

“哪怕告诉我解蛊的方法,我自己去解除也好,”戚州立叹气,“从前我是个慈善家,我自助了无数学生,我是国家纳税大户。可上个月她查出患有癌症,活不过一个月了,我不能陪着她一起死!”

“别着急,”陈泽拍了拍他的肩膀,诧异发现戚州立已经骨瘦嶙峋,想必衣服之下已经是皮包骨头了。

所以当北蔓绮拿出蛊虫时,戚州立倒吸一口冷气。

直直地盯着:“就是这东西,就是它!”

又在看见北蔓绮冷静地如同将打开水杯一样,将瓶盖掀开,刺破自己手指时,更是心脏都要跳出来。

一滴又一滴鲜血被蛊虫贪婪吞噬,等蛊虫变成粉红色时,北蔓绮问:“需要我做什么?”

陈泽告诉她:“您要做的是告诉我们,求助人现在最困扰的事情是什么。”

北蔓绮朝戚州立伸出手,示意需要触碰他。

戚州立只觉得浑身战栗,攥了攥拳头,硬着头皮握住北蔓绮的手。

未几,她开口。

“你本来有大好前途,但现在渺茫很多,最近这段时间完全没有收入,反而有大笔费用支出。”

顿了一下,又开口:“最终你会坐吃山空,死于病痛。”

今天她化了烟熏妆,张扬的眼线上挑,无论垂目还是抬眸,都勾勒出性感和妖娆。

戚州立突然不再害怕,仿佛被勾了魂一样,盯着她的脸。

北蔓绮说:“你现在疾病缠身,急于摆脱这种困境。”

就在戚州立满眼期待地看向她时,她却摇摇头:“但很抱歉,我帮不了你。”

戚州立问:“为什么?”

北蔓绮:“帮人解除顽疾是件非常耗费精力的问题,这会让我未来至少一年无法与蛊虫沟通,比赛就不能参加了。”

她只说出了自己感应到的一切就离开了。

希望落空,戚州立整个人都颓靡不少。

幸好接下来的几位选手也有发现他身上的疾病,并表示愿意帮忙驱除。

一时间,录制现场变成了做法现场。

有人念了个咒语,指腹沾了朱砂印在戚州立眉心,告诉他一切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自称拥有小精灵护体的富态妇人,烧了一个布娃娃,说:“停止用药,好好休息。”

五官俊美,眉眼深邃的男人面色阴沉,告诉他:“我帮不了你。”

陈泽看了眼名单,诧异地问:“傅宸,您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如果没能说出您感受到的,可能会被讨厌,您确定放弃这场比赛吗?”

想了想,傅宸笼统回答:“私生活混乱,目中无人,今天重病缠身是咎由自取。”说完就转身离开,完全不在意比赛结果。

一直穿着僧袍的周其拨弄佛珠,双手合十:“阿弥托福,解铃还须系铃人,小僧告辞。”

唯有一个身穿紫色长袍自称是修罗转世的男人,在戚州立脸上绘制了奇怪的符咒,告诉他只要顶着这个符咒七天,就能驱逐病痛。

崇禧一进来就看见这幅景象。

她先是盯着戚州立的脸看了一会儿,随即拿出一根黑色蜡烛点燃。

当熟悉的香味弥漫在鼻间时,告诉戚州立:“盯着烛火。”

观察室里的几人用一种欣赏的眼光同步开口:“这四个字一出来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总感觉她会和上次一样说出惊天秘密。”

另一人说:“你是不是对她的滤镜太高了,看昨天师婉直播了吗?把昨天的高光画面说得跟笑话一样。”

“我看了,她说了之后我就有种走出谜团的感觉,有点不相信一百号的本事了。”

“可师婉是说节目有剧本啊,我们都没收到剧本吧!”

“说不定我们也是play的一环。”

“戚州立该不会配合剧本吧,他有一年没出来了,现在和一年前的形象完全不一样了,当初他一头长发迷死我了!”

……

戚州立的视线落在跳跃的烛火上,崇禧闭上眼睛回忆刚刚的梦境。

未几,沉声开口:“你现在身患重病,免疫力非常低,可以说一阵风吹过来你都会感冒,这大概与你日常服用的药物有关。”

戚州立不解:“我吃的都是医院开的药,还有营养师推荐的维生素。”

崇禧的眼睛仿佛有两个钩子,直直在烛火的照应下,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没有回答他的疑问,继续叙述自己看到的。

“你妻子身体也不算好,但还是会尽量操持你们的家。偶尔会给你做宵夜,还会陪你一起看电视。”

“是的,以前我们两个一起工作,后来她身体不好了,我就一个人工作,回家后她会陪我一起,要我给她讲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但你并不想对她说。”崇禧补充他的话。

戚州立神色一晃,眨了眨眼:“我工作一天很累,回到家只想一个人静静好好休息,有时候会敷衍她几句。老夫老妻了,没什么话要说。”

观察室里女孩子比较多,听了这话眉头紧皱。

“老夫老妻就没话说了吗?这句话说得很伤人啊!”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是会腻啊,很正常。”

“你是男人你当然说正常!”

“你们不要吵,看一百号站起来了,听她怎么说。”

崇禧拿起蜡烛,烛火也随之颤抖,她起身弯腰,火焰更贴近戚州立的脸。能看见在鬼画符之下他眼中的躲闪,与肌肉在紧张状态下的轻颤。

“你爱你的妻子吗?”

“爱。”

“那为什么要解除跟她的约定?”

观察室里。

“天哪,她好像是唯一一个说出解除约定的,跟说出了蛊差不多!”

“差得多了!”有人反驳她,“约定是每个人都做过的事情,下蛊一百万人里都找不出一个。我反正觉得一百号就是歪打正着,脑洞大开。”

“也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主持人陈泽在此时提醒崇禧:“您的问话涉及到我们想要保密的部分,阐述完感受到的一切,才可以继续问话。”

崇禧吹熄了黑烛,靠在椅背上:“你极度后悔与现在的妻子结婚,但又忌惮婚前许下的诺言,生怕遭到反噬,所以想要人帮忙解除诅咒,这样你好快速解除婚姻。”

戚州立吞了下口水:“我可以不离婚,只希望不要被她连累。”

崇禧抬手,指尖拂了拂刘海:“其实你们两个是孽缘。”

“什么叫孽缘?”

“你们的缘分很浅,此生如果只是点头之交,都会过得很好,但偏偏你们偷尝禁果,所以组成了一段孽缘。”

戚州立感觉头皮发麻,关于他和妻子从前的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个通灵师有点本事,竟然能看到多年前的事情。

他吞了下口水,攥紧拳头愤然道:“的确是孽缘,相爱时给我种下情蛊,后来她屡次出轨,又患了癌症,还连累了我!”

时间安静一瞬。

主持人陈泽遗憾地看着崇禧:“很抱歉,这些戚先生所在意的事情,您并没有说出来。”

“我没说,那是因为没有发生。”

陈泽差异:“什么?”

崇禧抬了抬眉:“首先,她并没有出轨。”

戚州立诧异:“怎么可能,我分明看见她每周都和一个男人偷情!他们还有在我家旁边的小区买了个房子!每周固定时间都会过去……用的都是我的钱!”

“首先,那是她的心理医生,约定好每周固定时间诊病。因为你妻子身体不好,出的价格够高,所以在家附近租了套公寓。”

“其次,先出轨的是你,”崇禧说,“那个女人把挑衅的短信发到了你妻子手机上,她的焦虑症因此加重。”

陈泽差异地看向戚州立:“是真的吗?”

“这个贱人!”

顿了一下,又骂了句:“全都是贱人!”

“最后,”崇禧继续问,“你刚才说情蛊?”

“是!”戚州立气不打一处来,“她是苗族人,最擅长巫蛊之术,是她给我下了情蛊,困了我这么多年!”

“我为国家做了这么多贡献,我将一生都奉献给电影事业,怎么可能跟她一起死。”

安静一瞬。

崇禧摇头:“没有情蛊。”

“不可能!”戚州立笃定道,“如果没有情蛊,为什么她一得病,我的身体就不好。为什么她一查出癌症,我就变得弱不禁风?”

“这的确与你妻子有关,但却不是下蛊。她一直给你煲的汤里面有一种药材,这药材是给你补身体用的。但很巧合的是,它与你平时吃的药相冲,所以才渐渐把你拖垮。”

“她的无心之举刚好造成你萎靡不振,但由于每周只煲一次,得知你出轨后,更是没有精力为你着想,所以症状缓慢。你的免疫力一点一点降下,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陈泽诧异,问:“可戚导每年不去医院体检吗?为什么没有查出来?”

戚州立眼神躲闪,堪堪垂下。

崇禧说:“我想你应该很久没去医院体检过了,原因是你知道自己得了一种病——”

“停!”戚州立突然打断崇禧的话,“这点我不想提。”

那些埋藏于人心深处的秘密,往往是看客们最想知道的,但由于节目组和嘉宾签订了协议,某些过于私密的问题可以由嘉宾决定是否继续。

这个话题被叫停,崇禧撇撇嘴,继续说:“如果你想恢复健康,不喝她煲的汤就可以了。”

一直笃定的事实突然被掀翻,戚州立甚至觉得不可置信,尤其是在之前那些通灵师煞有其事做过法之后,一切都显得那样滑稽。

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姑娘,他再度确认:“真的吗?她的死真不会造成我的死亡吗?”

“不会,”崇禧轻飘飘开口,“而且,她也不会死。”

“你说真的?”他眼前一亮。

崇禧微笑,眸中轻蔑。

“当然了,只要你不继续给她的药里掺慢性毒药,她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