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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植看着这一幕觉得很好笑。
因为贺远白对他的弟弟妹妹很严厉吗?所以贺远白在和不在的时候,弟弟妹妹会是两种状态。
林植起了逗弄之心,故意朝后看:“贺学长,你怎么回来了?”
躺在沙发上的小女孩跟屁股下装了弹簧一样蹦起来,正襟危坐,如果那本被她扔在地上的书能够被及时捡起来,就根本看不出任何的穿帮。
啾啾看向门的方向,没有人来,当即嘴一瘪,表情一挤,控诉林植:“你骗我,坏人。”
林植蹲下来:“姐姐不是坏人,姐姐是在逗啾啾玩,如果啾啾不开心,姐姐可以向你道歉。”
啾啾安静下来,歪头看向林植。
林植快被萌化了,好像一个洋娃娃啊。
洋娃娃主动走到林植面前,抱着林植的大腿:“你陪我玩,就不用道歉了。”
林植被领着去了一间游乐房,一百多平方,旋转滑滑梯、海洋球、攀爬球,还有一些动画人物的玩具周边。
话说,林植回忆了一下自己小时候玩什么?幼儿园或者公园的娱乐设施,一群小朋友排队轮流玩,小朋友太多了,总是玩得不尽兴。
林植小时候就想自己一个人滑滑梯一整天。
可是她现在已经长大了。
她陪啾啾玩了一会儿,保姆在旁边看着她们。
玩着玩着,啾啾趴在海洋球上睡着了,林植去抱她,被保姆抬手制止。
保姆眯着眼睛,指向门口:“大少爷来了。”
贺远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进来,等啾啾睡着后,他走进去抱起啾啾,睡着的小家伙手无意识地乱动,一把扯着贺远白的毛衣衣领。
这一扯,竟直接露了半个肩。
林植偏过脸。
她还是第一次见贺远白衣衫不整的样子。大名鼎鼎的贺学长在穿衣上从来都是优雅规整,从不在外人面前失礼。
等林植再看过去的时候,贺远白已经整理好衣服。他将啾啾抱到隔壁房间床上,将小女孩的头发往上拂,以免压到头发。
林植想到一个形容:男妈妈。
额,她被这个形容囧到了。
但是,为什么,这些弟弟妹妹看起来很怕贺远白呢?
不,不应该说是怕,是敬。
林植站门外没进去,保姆眼睛半眯,一脸慈祥地笑:“大少爷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将这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养大,很不容易。大少爷是喜欢这些弟弟妹妹亲近自己的,但是这些孩子不想让大哥为自己分心,小小年纪就变得很懂事。”
林植看向正在给啾啾压被角的贺远白。
不愧是好人呢,对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都能这么有耐心。
贺远白走出来对林植说:“想和我一起去看一下你姐姐上课的情况吗?”
“好。”林植点头。
她以为是去贺闻声房间,没想到贺远白直接带她来了监控室。
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看得林植头皮发麻。
贺远白看出林植的不适,笑着说:“这些监控都是我父亲吩咐人装的,他常年不在家,对我有防备。”
林植吃惊:“防你?”
贺远白爸爸不是什么都不管吗?
而且贺远白这个刚成年大哥对弟弟妹妹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非常好了。
贺远白颔首:“防我。所以学妹你不用担心监控问题,因为它们的作用旨在监控我,而不是你和你妹妹。如果你们介意,我到时关闭部分监控。”
他话一转:“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是授课第一天,我要观察一下许学妹的授课情况,我父亲也会考察。”
“好吧。”林植勉强答应,她好讨厌这些弯弯绕绕,但是贺远白貌似并没有恶意。
“把闻声房间的监控调出来。”贺远白吩咐看监控的人。
监控下,许和敛在批改贺闻声的测试。
画面内没有什么异常,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是贺远白却目不转睛地瞧着。
就这样持续了十分钟。
林植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如果想看许和敛教学水平,现场去旁听会更好,如果是担心许和敛的人品问题,贺家肯定早就对许和敛做过背景调查,有问题的肯定不会放进来。
难道是他平时大庭广众不方便接近许和敛,通过监控来一解相思之苦。
这么一想,林植的表情就微妙起来。
咦~
贺远白指了画面一个地方:“许学妹什么时候开始用左手写字了?”
屏幕上,被放大的字迹很规整,但并没有像右手写字那样流畅。
“我不知道欸。”林植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自她穿过来后,她根本没见过许和敛写字,又怎么会注意他是用哪只手写的。
不过,贺远白观察得也太仔细了吧。
林植狐疑地看向他,贺远白唇角弯了弯,很克制地弧度,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别人给他施加了很多跳跳框架,他自己也甘愿生活在这些条条框框中。
他在笑什么?林植缓慢地在心里打出一个问号?
“林学妹的心理活动真是很丰富,一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事情。”贺远白语气中微带笑意。
林植战术性保持几秒沉默:“倒也没有。”
这么明显吗?这个世界没有读心术吧?有的话,她就完了。
“走吧,林学妹,我已经考察完了,你妹妹教得很用心。”贺远白说着客套的话。
他们走来时的路回到客厅,一条很长的且光线昏暗的走廊,两边墙壁挂的都是可以在博物馆进行展览的名画,主人视若无睹,对他而言,这就是一条普通供人穿过的道路。
林植突然顿住,她踢到一个东西,被吓得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仔细一看,是个篮球。
“抱歉。”贺远白解释:“我有个十四岁的弟弟喜欢打篮球,应该是他落下的,我待会儿让女佣收走。”
林植平复着快速跳动的心脏。
在挂满名画的地方打篮球,真是有钱任性啊。
她把那个球捡起来:“我现在拿出去吧,万一再吓到其他人就不好了。”
林植是会打篮球的,和马术一样都是许和敛教的,许和敛高中时候是校篮球队队长,一比赛,场外围着的全是他迷妹。
她们整齐划一地含着他的名字:“许和敛!许和敛!”
林植用手颠了两下球,找回了熟悉的感觉,篮球在指尖飞速旋转起来。
球体在贺远白眼前转动,他小小地诧异了一下:“许小姐长了一张不擅长运动的脸。”
林植把球夹在手臂下:“我确实不擅长运动,只是小小地会一点技巧之类的。以前跟我一个朋友学的,他可厉害了。”
贺远白起了兴趣:“你说的这个朋友,我认识吗?”
林植模棱两可地回答:“算认识吧。”
这不在你家当家教呢。
再往前踏一步,林植走出长廊,太阳光透过墙壁上的窗户照射进来。
林植的胆量在与贺远白这短暂的相处中逐渐变大。
她偶尔会有那种突如其来的想法,仗着对方是个脾气不错的好人,一点一点得寸进尺。
“贺学长,我送你一个礼物,你能原谅我接下来冒犯的请求吗?”
真的会很冒犯。
她长长的睫毛闪动几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清澈又无辜。贺远白一时想不起拒绝的话术:“好,礼物呢?”
林植嘿嘿一笑,礼物还没送已经不好意思起来:“把你弟弟的篮球送给你。”
贺远白面上表情空白一瞬:“你把我弟弟的东西送给我?”
“……要不然你当我没说?”林植好想回到十几秒前收回那句话。
贺远白失笑:“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你那冒犯的要求你可以说来听听。”
林植抿嘴,话到嘴边又吞吞吐吐:“额,就是说,你能不能不要喜欢我妹妹?”
他侧头,语焉不详问道:“为什么?”
林植顿了一下,艰涩反问:“你还真喜欢他啊?”
完蛋了!这叫什么事?一诈就诈出来了。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贺远白彬彬有礼。
虽然他也很不明白林植到底从哪看出来他喜欢许学妹,他应该没说过什么让人误会的话吧?
况且,他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林植含糊搪塞:“他不会喜欢你这个类型的男生?”
“那他喜欢什么样的?”贺远白继续问。
林植瞅他:“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别再问了,你和他是没有结果的。
贺远白听到这句话笑了:“学妹,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喜欢谁不重要,谈恋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位门当户对的伴侣,我们不需要多喜欢彼此,只要利益足够一致,这样就可以了。”
连喜欢一个人的自由都没有,又怎么会轻易说出那两个字呢。
林植很茫然,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
“所以啊,学妹。你的担心多余了。”他朝林植伸出手,骨节分明,五指修长:“既然说要把篮球送我,那现在就给吧。”
林植没想到他真要,一时尬住,踌躇了一会儿,将篮球交给贺远白。
很丢脸,怎么回事?
回到客厅后,贺远白还有事要处理,消失在林植眼前,林植坐在沙发上想啊想,一下站起来。
她差点被贺远白绕进去了。
他根本没有否认他不喜欢许和敛。
这说话的艺术可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