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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回撸着小黑讨论陛下过后,唐棉下接连好几日都未再见过王嘉仪。
姐姐那天走的时候明明说要常常过来看小黑的。
唐棉下觉着很是奇怪,更为奇怪的是,就连每周末一家人共进的那顿晚宴王嘉仪都没有来吃。
这日唐棉下牵着小黑在侯府花园中玩,已经是初冬时节,树木光秃秃的,花花草草也没有春日里的生机勃勃。
大半个月来,小黑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日头好时便趴在唐棉下怀里懒洋洋地晒太阳,比之景砚南刚送过来时还要胖上一些。
唐棉下一边发愁万一小黑再长胖一些自己该抱不动它了,一边经受不住小黑的汪汪撒娇给它投喂小点心。
若这个时候姐姐在该多好哇,晚杏怕狗,没人陪自己玩真的好孤单。
在唐棉下自娱自乐够了想要牵着小黑回华阳阁的时候,恰巧遇到了王嘉仪的贴身婢女姒桃。
平日里姒桃见了唐棉下都会同她见个礼打声招呼,今日却昂着头挺直着背目不转睛从她眼前走了过去。
像是多看唐棉下一眼都不值。
唐棉下不是个重礼节的人,便以为是自己个子小姒桃又一直抬着头而没看见自己。
见姒桃从自己眼前走了过去,唐棉下便上前伸直手臂扯住了姒桃衣角,喊道:“姒桃姐姐!”
唐棉下虽人傻单纯,可怎么也算小半个主子,主子已经出声叫她,姒桃即便再不情愿也不能不搭理。
只好停下来,淡淡问道:“小小姐何事?”
唐棉下松开扯着姒桃的小手,走到姒桃面前去,问:“姐姐去哪里啦?棉棉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
不提王嘉仪还好,一提起姒桃便更加生气。
她们小姐对唐棉下可是不赖,当初文清寺唐棉下高热不退,还是王嘉仪瞒着夫人去找寺里的和尚要了药材为她煎来治病,前段时日还时常带唐棉下出去玩乐,哪回回来不是给她买上一堆的东西?
可到头来却是一片好心为了条毒蛇,且还是条装作不谙世事乖乖兔的毒蛇。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竟敢同她们小姐抢男人。
姒桃越想越替王嘉仪不值,看着唐棉下的眼神是赤裸裸的厌恶与鄙夷,语气不善道:“我们家小姐去哪里同小小姐又有什么关系?小小姐是我们小姐的谁?当真以为旁人都喜欢见你的么?”
姒桃语气极冲,面上的不耐与反感又显而易见毫不遮掩,即便是唐棉下这样迟钝的性子也能一眼看出她对自己的不喜。
从未有人这样同唐棉下说过话,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心里满是委屈与不解。
她一委屈眼泪便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黑极通人性,见唐棉下被欺负便凶横地朝姒桃嘶叫起来,尖尖的牙齿也露出来,一副能将人咬碎的恶犬相,把姒桃吓得花容失色,步履不齐地往后退了几步。
可见那坏狗依然被唐棉下稳稳牵在手里,姒桃虽余惊未消,却仍壮着胆子指着唐棉下道:“我家小姐待你不薄,你却要同她中意的许公子定亲!害的我家小姐被关禁闭终日在房里以泪洗面,你对得起她吗!”
似乎是见这女人骂自己主人骂得太凶,小黑抬起两条前腿挣脱绳索朝前一跃猛地往姒桃扑去,姒桃心惊肉跳趔趄了几下便被扑倒在地。
正当这狗张着嘴要咬姒桃时,一声带着点颤音的轻唤止住了它的动作。
“小黑!”唐棉下声音里还带着明显的哭腔,着急道,“不许咬人!”
听到命令,小黑不情不愿地闭上了狗嘴,从凶女人身上下来走了回去。
小黑平日里温顺亲人,任谁也不会想到它有今天这一面,故而栓它的绳子也很敷衍,加之唐棉下本身也没什么力气,很容易便能被它挣开。
唐棉下站在那里,原本手中的绳子落在地上,脸上的泪水还未干,两眼中满是委屈巴巴的神色,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而姒桃心里只觉着她讨厌。
她被那狗吓着,仍心惊肉跳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便慌慌张张跑了。
唐棉下牵着小黑魂不守舍地回了华阳阁,她想了一路姒桃说的话,姒桃为何说自己要同姐姐喜欢的人定亲,自己为何又害了姐姐被关禁闭呢?
脑海中不断响起姒桃说过的姐姐终日在房里以泪洗面,唐棉下心里很是难过。
晚杏听见狗叫声,便知是唐棉下回来了。
她从里头迎了出来,见唐棉下一脸的泪,忙从怀里抽出手绢替她擦了擦,担心道:“小小姐怎的了,怎么哭得这样伤心?”
晚杏心知在这侯府中,大家都只是忌惮着承安侯对唐棉下的疼爱才敬她一声小小姐,就连夫人亦是因为这而在面上装装。
这回唐棉下哭着跑回来,晚杏便猜想会不会是有人欺负了她。
可是按理说也不会啊,毕竟侯爷可还未回边关,小小姐有人庇护,底下的人又怎么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
唐棉下脑子本就不灵光,一哭起来更是转不过弯来。
磕磕绊绊问道:“姐姐被棉棉害得关了禁闭么……”
晚杏愣了愣,王嘉仪被关禁闭她是知道的,原因却没有传出来。
“小小姐先别哭,”晚杏轻轻拍了拍她后背,“是谁同您说了什么?”
唐棉下:“姒桃姐姐说,棉棉要同姐姐的心上人定亲,姐姐让棉棉害得被关禁闭,还终日在屋子里以泪洗面……”
说着,唐棉下更难过了。
“大小姐的心上人?”晚杏皱了皱眉,她被分派到小小姐这边已久,浑然不知大小姐什么时候有了个心上人。
她莫名便想到在文清寺时唐棉下同王嘉仪出去赏月,最终王嘉仪自己回来,唐棉下却迟迟未归。
发现时已经出了事。
如今看来,恐怕当日并非赏月,唐棉下大抵是被叫去给王嘉仪放风的。
可这并非她该深究的事,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安抚唐棉下的情绪,说一千道一万,毕竟小小姐才是她如今的主子。
晚杏将唐棉下领回内室,往她手中塞了个新暖手炉,叫她坐下来。
心平气和地安慰道:“小小姐先莫要难过,晚杏且问小小姐,您可知晓自己要同那位公子定亲之事?”
唐棉下眨了眨眼睛,泪珠子随之砸下来一颗。
她懵懵地摇了摇头。
晚杏勾了勾唇,又问:“那您可喜欢那位公子?”
唐棉下怔了怔,继而脑袋摇得拨浪鼓似的,小手也在胸前使劲摆了摆,慌乱地解释道:“棉棉根本就不认识他,见都没见过呢!”
晚杏终于笑了出来,伸手擦去唐棉下挂在两颊上的泪珠,“那便不关小小姐的事了,你也是受害者呀。”
“这婚事只能是夫人安排下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夫人虽然只是您的义母,其命却也难不从,”晚杏道,“小小姐亦是身不由己,故而实在怪不得您。”
唐棉下点点头,这本就同她没有关系呀。
“可是,”她又蹙起眉毛,“可是姐姐该怎么办呢?棉棉要如何才能不同姐姐喜欢的人定亲?”
为何要让大小姐的意中人同小小姐定亲,晚杏稍动脑筋想想便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夫人怎么可能会让小小姐捡了便宜。
大小姐那意中人定然是个夫人顶顶瞧不上却好糊弄旁人的,故而才会安在小小姐头上。
一来断了王嘉仪的念想,二来膈应唐棉下,三来在侯爷面前树立慈母形象。
而既然能真让唐棉下同那人定亲,便定然也是经了侯爷同意的。
如此……
晚杏不禁摇了摇头,“这事不是小小姐所能决定的,小小姐莫要再多想,只需知道此事并不怪您便好。”
唐棉下沮丧地垂了垂眼,听见自己改变不了又开始伤心。
到了下午,上回来接她的徐公公徐延喜时隔将近一月又来到了承安侯府。
唐棉下见到徐公公的时候眼睛还红彤彤的,徐公公笑得和善,看向陈氏的眼神却绵里藏针似的直刺人心。
“棉棉小姐这是怎么了?”他问。
陈氏哪里知道这小丫头片子是怎么了,她还在为徐公公又来接唐棉下而心神不宁。
看样子皇帝月初召见了唐棉下一次后并未完全将她忘记,若是这般,自己为她谋亲事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上回得知宫里送来许多药材的时候陈氏心中便有犹豫,但偏偏侯爷说,正因为皇帝有想法,才更得给唐棉下定下亲事。
陈氏也问过唐棉下进宫都做了什么,她说是陪着陛下写字,陈氏便想,大抵和个小奴婢是没什么分别的。
可如今,皇帝竟再次派了人来。
若说对唐棉下那小丫头真有那个意思,也不该隔了这么久才召她……
陈氏眯起眼睛笑着摸了摸唐棉下的头,对徐公公道:“我们棉棉向来娇弱爱哭,一天不哭几场是不罢休的,公公不必挂在心上。”
徐公公颔首笑了笑,也未再多说什么。
只弯下身对那红着眼的小姑娘和气道:“棉棉姑娘,跟老奴走罢,陛下宣您进宫呢。”
唐棉下伸手抹了抹眼睛,突然想起姐姐说的陛下喜欢自己。
或许,或许……
或许她可以求一求陛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两点半了老天,暴君没出来予予先撑不住了,我要睡倒了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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