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第二天一早,餐桌已经备好了丰盛营养的早餐。

江茕茕一点也不见外,洗漱下楼后,拉开椅子就在彭西晟对面坐了下来,端起一碗山药小米粥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彭西晟一身米色家居服,神采奕奕,他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等下回校?”

江茕茕点头,“当然。”

彭西晟拿出别墅门卡放在桌面,意味深长,“这个别墅,你可以随时过来玩。”

江茕茕瞥了一眼,咬着汤匙一本正经道,“我要上学,还要兼职呢,哪能天天跟你玩?”

彭西晟又拿出一张银行卡推过去,“上学是应该的,兼职就不必去了。”

江茕茕见此眨巴了一下眼睛,“你要包我么?”

彭西晟挑眉,“这样说就俗气了。”

江茕茕用手指夹起银行卡,眼波流转,笑容明媚,“这个世道谁还不是个俗人呢?”

大四的学业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大多是来自即将毕业踏入社会的压力,让不少人感到了不安和忐忑,尽情玩乐了三年多,如今不得恶补落下的学业,恨不得一次性考完所有的证书。

相比其他人,江茕茕倒显得淡定很多,对未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切按部就班,顺其自然就行。

因为在她看来,三分靠打拼,七分天注定,每个人的命运也许一开始就注定这一生能赚多少,普通人再怎么拼搏,也难以取得别人一出生就拥有的成就,何不心平气和,积攒能量,将来再厚积薄发。

期间江茕茕和彭西晟约了几次,基本都在江月湾别墅,当代年轻男女的放纵可以是彼此吸引,也可以是各取所需。

她看得很开,优质多金又大方的男人可遇不可求,既然遇到了,就好好享用一番吧,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临近国庆假期,莫兰芳几番来电跟她说她弟弟肺炎住院了,让她回去看看,江茕茕起先不为所动,直到外婆出动游说,她才回了一趟应市。

江茕茕不是应市长大的。

小时候父亲去越南打工是失踪了,据说有可能被噶腰子没了。于是,她被扔到乡下跟着外婆在长到十岁后,就被莫兰芳强行接到了她第二任丈夫家。

和小两岁同母异父的妹妹程苓苓一起生活了几年后,继父出车祸也挂了,没多久就又跟着莫兰芳改嫁到第三任丈夫家,应市。

外婆年纪大了,一个人在乡下独居不方便,莫兰芳就把人接来应市,安置在附近的旧小区一处小院居住。

小院子虽然狭小简陋,但胜在清净,平时能种点菜,去公园散步跳舞,外婆倒也适应,再加上之前江茕茕打来的一笔钱买下并重新翻新了这个小院,住得就更舒服了。

莫兰芳第三任丈夫方开生的家境不错,还是某单位做副局级标准领导的,离婚后不少人给他介绍对象,他都瞧不上,唯独被三婚的莫兰芳给勾了魂,不顾老母亲反对,把人拖家带口地给娶了回来。

方开生原本有个跟江茕茕同龄的儿子叫方东寒,在娶了莫兰芳第二年后又生了一个小儿子方圣圣,算得上是老来得子,老蚌生珠,两人都当宝一样的疼。

因此说起来,江茕茕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有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可谓是家庭背景十分复杂。

江茕茕不在乎他们,唯独在乎外婆,毕竟她是外婆一手带大的,莫兰芳给她再多装模作样的爱,都比不过外婆的一句话。

江茕茕去到医院时,外婆正在儿科病房帮忙照料着,见到她的出现很是高兴,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莫兰芳正给小儿子做雾化排痰,方圣圣三四岁正是顽皮捣蛋的年纪,但住院了一个星期精神有些萎靡,脸蛋也没什么血色,可把莫兰芳给心疼得不行,就让外婆炖了瘦肉汤带来医院,然后好说歹说一顿洗脑,外婆只得给江茕茕打了电话。

江茕茕上大学后鲜少回家,寒暑假基本都在兼职,除非过年或者外婆有事才偶尔回一趟,如今看到外婆一把年纪了还被莫兰芳喊来医院帮忙,她脸色不太好看,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

莫兰芳一直在扮可怜诉苦,说孩子这段时间病了她多艰难多辛苦,快要撑不下去了。

江茕茕抱胸冷笑,“你婆婆和你老公都不管你们死活么?”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开生是什么性格,好面子又愚孝,他那老娘指东,他就绝不往西!他妈口口声声说只认方东寒一个孙子,对你弟弟是压根不管的啊!连给点钱都要看他妈的脸色.....”

“而且最近单位里事多,上头三天两头要检查,他实在走不开,你妹妹也不能每天过来,我一个人真的太难了......”

莫兰芳说着就禁不住要抹泪。

江茕茕没兴趣听她说这些有的没的,更无法共情她的处境,索性拿出手机给她转了点钱,又叫跑腿购买了些日常用品过来。

“我也没空待在医院,下次别再让外婆折腾了,有什么事自己搞定吧。”

说罢,江茕茕起身,带着外婆走出了病房。

莫兰芳看着她淡漠的背影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闭了嘴。

她知道江茕茕有点钱,从大一下班学期开始独立没问过家里要钱,虽然不知道她哪来的,但大女儿长得那么漂亮又聪明,有的是男人给她花钱。

她这次也是想找个机会让大女儿经常回家,好跟她搞好关系,母女哪有什么隔阂的,没想到她倒会用钱来搪塞她了。

江茕茕走出病房,刚想带外婆回家,就在走廊上碰到了程苓苓和方东寒。

程苓苓穿着衬衫牛仔裤,扎着马尾,书卷味很浓,容貌似乎遗传她爸多一些,还算清秀可人,但跟江茕茕的美艳有不小的距离。

从小到大,两姐妹关系一般,平时也没什么联络,就像陌生人似的。

倒是方东寒,这个跟她有万缕千丝讳莫如深关系的男生,他的出现倒让江茕茕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外婆微笑道,“苓苓也来了啊。”

程苓苓‘嗯’了一声,眼神扫过方东寒和江茕茕,说道,“我从家里拿了些衣服来给我妈。”

说罢,程苓苓绕过她们进了病房。

外婆又看向方东寒,还没开口,方东寒就淡淡说道,“我爸让我来缴费。”

方东寒人如其名,五官俊秀,但整个人高冷又冰寒,他盯了江茕茕几秒便移开了视线。

儿童医院是最烧钱的,住院才几天就费用过万了,之前缴的几千押金是不够的,方开生有心想过来但实在抽不开身,一听方东寒肯过去,顿时就拜托他补缴费用了。

外婆笑眯眯地连连点头,“费用交了就好,进去看看你弟弟吧!”

方东寒摇头,“不了,我现在回去。”

外婆点头,随口道,“我们正好也要回去,一起打出租车吧,人多省钱!”

江茕茕皮笑肉不笑,“外婆,人家又没说要回学校还是回家,指不定不顺路呢。”

话一落,外婆愣了一下,有点尴尬,“这....”

方东寒看向江茕茕,眼底翻涌着深不可测的暗潮,他说道,“顺路。”

江茕茕耸了耸肩。

病房里,莫兰芳见二女儿主动来探望不由喜笑颜开,这个二女儿虽然身材相貌比不上大女儿,但最懂事贤惠了,平时在家没少帮她做家务带孩子。

果然程苓苓放下东西就帮着方圣圣拍背排痰,莫兰芳坐在一旁松了口气,疑惑地看向门外问道,“方东寒怎么也跟着来了?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方东寒平时基本不拿正眼瞧她们的,连这个跟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没见他亲昵过,平时大多时间也是在学校,今年听说在一个大公司实习了,就更少回家了。

话一落,程苓苓手一顿,头也不抬道,“姐姐回来了,他自然就来了。”

国庆假期学校一般都提前放假,程苓苓和方东寒都在本地念大学,离家近,下午回到家时,方东寒也回来了。

她主动提起弟弟生病住院了,要不要一起去看望,他的表情不咸不淡,拒绝后就要擦身而过。

程苓苓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着万千复杂的思绪,那暗藏了整个少女时期的秘密恨不得宣之出口,可到底还是按捺了下去。

她忍不住提起姐姐也在医院,方东寒一听便就立刻停下脚步,改变主意过来了。

还是跟以前一样,只要有任何与江茕茕有关的,都会夺走他全部的注意力。

可想而知,她这个姐姐的魅力有多大。

越是这样,程苓苓心里就越苦涩得要命,她苦苦追寻他的脚步这么多年,得不到他一个正眼,而将江茕茕抛弃了他这么久,她一出现,他就巴巴地跟了过去。

莫兰芳闻言不由地感慨道,“你姐确实有我年轻时的风采,想当年,追求我的男人从村头排到了村尾....”

察觉到二女儿的神色不对,她连忙拐了弯道,“哎,这方东寒也太执着了吧,当年你姐不过是情窦初开,跟他玩玩而已,没想到他还放不下,何必呢?”

“明知道我和他爸是不可能同意的,人家茕茕早释怀了,他还死抓不放,搞得你姐这几年都不敢回家....”

莫兰芳还没说完,程苓苓不满道,“她不敢回来?是她压根不想回来吧!”

“这些年你给她打过多少次电话她有耐心跟你聊过一次吗?放假过节她主动问候过你吗?这几年你没发现她对你的态度越来越敷衍了吗?”

程苓苓有些不忿,“妈妈,你以为姐姐真的会像我一样拿你当亲妈吗!”

这话一落,莫兰芳沉默了下来,良久后,她才支支吾吾道,“你姐可能是有苦衷的,小时候我对她也是不闻不问....唉,算了,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你姐还是有良心的,我要是出点什么事,她还是会在乎的....”

程苓苓偏过头去,不再听母亲这些自欺欺人的话。

在她看来,江茕茕就是个没良心的坏女孩,花心,不孝!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江茕茕:

本小姐左手小狼狗,右手阔总裁

左拥右抱的生活就是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