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懵懂的青春少女（9）

1977平时跟个人工智障一样，以至于叶琳都快忘了它来自高等文明。

在这个世界，网络对1977是透明的。

只要它愿意，可以穿过任何机构的防护网而不惊动任何人。

叶琳心中一震，大致扫了眼协议书，签署了授权协议，然后将电子版寄了回去。

寄回时她特意看了时间。

不到五分钟，网页刷新了！

文章顺利通过了技术编辑的格式审查，到了学术编辑手里！

五分钟！

《数论杂志》虽然比不上《数学年刊》，但也是核心期刊，排队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叶琳都做好了等待的准备。

但1977真是插队，直接将她的文章出现在了技术编辑邮箱的第一个。

好在，接下来的进度恢复了正常，稿件的状态依旧是未读。

“他们没看邮箱，只能等了。”1977不满道。

叶琳捏了捏手指，松了口气。

“学术编辑是义务劳动，大都是相关领域的数学教授，平日忙着自己的工作，没时间一直盯着邮箱。”叶琳说道。

这也证明了1977所说的插队真的只是技术层面将叶琳的文章放到第一个，而不是……

叶琳听着1977嘟嘟囔囔的抱怨，第一次觉得安心。

如果人工智能强大到操控人的行为，纵然她身为1977的宿主也难免心颤。

好在，现在只是技术层面的优越。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越是涉及重要猜想的论文，审核周期越长，任何严谨的学术编辑都不会凭直觉草率地通过一篇论文，以防不小心将一个错误的证明过程登刊。

届时不但会损害自己的学术声誉，还有期刊的权威。

周氏猜想困扰了数论届几十年，被称为最具数学美感，做到了精确表达式的猜想。

如果能验证周氏猜想，无疑朝着证明黎曼猜想前进了一步。

如此重要的猜想，唯有经过反复的推敲与演算，验证无误后，才能登刊。

这个过程注定不会太短。

……

高考结束，一中的学生几乎成了脱缰的野马。

如今成绩出来，志愿填好，每个人都有了归处，高考后激动的心情逐渐平复，才有了高中聚会的提议。

当然也有谢师宴的意思。

高中的群中，众人兴高采烈地计划着。

仗着群里没老师，什么KTV、酒吧都提出来了。

班长甚至带头提议，“成年的才能去长长见识。”

除去这些，众人也没忘掉叶琳这个省状元。

“秦妍来不来，我妹明年中考，想求大佬签名。”

“靠靠靠，你真会，我也来张保佑我大学四年别挂科。”

“@秦妍，求合照……”

高中的最后一次聚会，叶琳没打算拒绝。

正好她的论文也交上去了，有时间。

“我去接你？”

见叶琳没有拒绝，韩星问私下敲敲女友。

叶琳：“不用，门口见。”

高考完，租的房子已经到期，两人家住的方向恰好相反，叶琳懒得折腾。

放下手机，韩星问抓抓头发，一阵挫败。

“我怎么感觉没什么变化呢？”韩星问自言自语道。

是他的错觉不成。

韩星问重新拿起手机，打了字又删掉。

韩星问：正在输入中……

叶琳等了五分钟，对话框空空。

“？”

“你想说什么？”

叶琳实在疑惑，到底是什么难言之隐，以至于韩星问打了五分钟草稿。

“啊！”

韩星问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消息，手一抖。

“大白天的喊什么？”

韩母被吓得一抖，看着沙发上的傻儿子，一脸无语。

韩星问拿开砸在脸上的手机，敷衍道，“没事没事。”

手指不停，在手机上打着字。

韩母：……

“跟我有小秘密了，是不是谈女朋友了！”韩母凑近道。

韩星问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离开。

“我先回房间了，妈你自己玩。”

手机另一边。

叶琳看着韩星问没头没尾地问她同学聚会要穿什么衣服，陷入了疑惑。

“他不会看天气预报吗？”

这么热的天，当然是短袖短裤。

1977：……

宿主要不是有钱有貌，真的很难找到男朋友。

看了宿主的表现，它甚至有些心疼韩星问。

1977腹议归腹议，还是解答了钢铁直女的宿主。

“他是想和你穿情侣装。”

叶琳：……

“嗡嗡！”

韩星问的消息又来了。

“天热，穿浅色吧凉快。”

韩星问疯狂暗示。

远在大洋彼岸的M国，普林斯顿小镇。

同在北半球，早上还有些清凉，德利涅教授习惯了清早早饭时检查邮箱。

“周氏猜想？”

德利涅教授看着《数论杂志》发来的审稿邀请起了兴致。

这位大佬几乎拿到了数学界有名的所有奖杯，菲尔兹、克拉福德、沃尔夫、阿贝尔等等，皆在他的收藏中。

即便是在天才如浮云的普林斯顿，德利涅教授依旧是鼎鼎有名的那一位。

黎曼猜想是数学史的皇冠，几乎是所有数学家孜孜以求的目标。

德利涅也不例外。

如果周氏猜想被证明，对黎曼猜想也会产生帮助，毕竟黎曼猜想那个与素数的频率紧密相关。

看到电脑的文章，德利涅第一时间看向署名。

“ＹｅＬｉｎ．”

陌生的名字，德利涅眉头皱起。

不过等他耐心看下去，德利涅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

下一秒，他拿出笔开始演算，紧紧盯着论文的第一页。

“教授，十点钟有您……”

助教推门提醒，话还没说完，就被这位常年严肃地大佬打断。

“课你代我去上，带上门。”

助教耸肩，轻轻关上门。

教授看来是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

聚会的这天，天公不作美。

楚敏看着稀沥沥下着的小雨，玩笑道，“高考没下的雨落到今天了。”

“下雨凉快！”一位同学捧场道。

“就是，一会儿唱完歌去吃烧烤。”

“你还一场接一场。”

楚敏挥挥手，“你们别贫了，去门口接接人，你看韩星问多绅士。”

酒店门口。

韩星问一只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回复着消息。

看到远处任娉和女友撑着一把伞相携而来，韩星问快步上前。

“怎么不让司机送到门口？”

韩星问下意识将伞向秦妍倾斜。

叶琳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不用。

“门口不好停车。”

韩星问撤撤伞，和任娉分立秦妍两侧，眼睛落在她白色的T恤上，嘴角不自觉上扬。

任娉：……

“好啦好啦，我是单身狗，你们小情侣雨中漫步吧。”

说着任娉撑着伞跑开。

韩星问眼疾手快，没让女友淋到。

任娉回头吹了个口哨，“有眼色。”

“你告诉任娉我们的事了？”

看得出来他在尽力压制嘴角的上扬，只是喜悦偷偷从眼里溜出。

叶琳捏起韩星问的衣角，“这不是你想要的？”

两人都穿着白T恤短裤，甚至连鞋的颜色都一样。

既然要穿情侣装，何必还隐瞒。

虽然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偷偷摸摸。

韩星问没说话。

不说话就没这回事。

“是缘分和默契。”韩星问心想，他是不会承认的。

“你怎么知道我有蓝色的鞋？”

叶琳很好奇，她不记得在学校穿过这双鞋。

韩星问抿抿唇。

大概叶琳都没注意到自己的习惯，哪怕在学校穿校服，身上衣服总有一种颜色和鞋子颜色一样。

她今天穿的白T恤，牛仔短裤。

今天下雨，叶琳从来不会在雨天穿白鞋，于是只剩蓝色。

听了解释，叶琳无言。

今早出门她确实在白色和蓝色间选了蓝色。

至于哪个习惯，大概是她前世职场的习惯。

配色呼应是最简单省力的搭配技巧。

韩星问眼睛亮晶晶地，似乎是在得意自己猜对了，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了。

“状元来了！”

“秦妍快坐我这。”

“我们班状元原来这么漂亮。”

“你们同桌两怎么一起来了……”

包厢内，同学们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女同学摘下了厚厚的眼睛，头发染成了棕色，有的还化了妆。

男生也换了发型，全身衣服都是搭配过的。

青春靓丽。

叶琳挨着楚敏落座，韩星问跟着坐到一起。

“你们都离开学校了还做同桌？”楚敏调侃道，“韩星问和我们省状元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高中毕业离开校园，大家都放肆不少。

“现在可不是早恋，老班你管不着了。”

“就是人家小情侣都去B大了，你才发现不一般。”

“你们都知道，我怎么刚知道。”

“你沉迷学习呗……”

韩星问自认瞒得厉害，实则班里不少人都看出他的心思。

现在见两人连情侣装都穿上了，自然少不了调侃。

楚敏才不甘心被嘲笑，挽尊道，“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这小子保送了还在教室混着，我就知道他所图不小。”

楚敏指着韩星问愤愤道，“然后我就见到俩人一起回家。”

“老班你不公平，为啥他俩就能谈！”

“就是，学神的特权？”

“不公平不公平！”

其他同学起哄道，“韩星问说说，什么时候追到我们省状元的？”

韩星问耳根子全红了，求助地看向身侧女友。

眼神里透露着问题，“到底要不要说？”

叶琳垂眸轻笑。

丝毫没有拯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