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懵懂的青春少女（11）

叶琳军训的军营位于B市郊区，以训练新兵为主。

开学时说要在真正的军营中军训，新生还一脸神往，如今经过三天的“摧残”，早就恨不得回学校了。

“别垂头丧气的，明天打靶，今天练得不好，不允许参加。”

听到明天能摸枪，众人总算起了兴致。

教官见这些学生兴奋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

就他们的体格，莫说打中靶子，只怕后坐力就要震得肩膀疼。

叶琳一直注意训练，在一众新生中表现得不错，自然不用担心。

只是其他同学就不一定了。

不过有了打枪这根胡萝卜吊着，新生今天的表现格外卖力。

果然，解散时教官没难为人，允了所有人参加。

等教官一离开，数院的同学纷纷瘫倒在地。

毕竟不是真的新兵，虽说B大有意锻炼学生，也不至于一天到晚地训练。

下午解散，众人便能休息，晚上集合也只是聊聊天罢了。

看得出来，学校不是刻意难为人。

当然，这种强度刚刚结束高三的学生来说已经足够难熬了。

如果说第一天众人还有包袱，不愿意席地而坐。

经历过这三天的磨练，大家早没了讲究，恨不得教官一说解散就坐下。

叶琳的状态还好，休息了一会便站了起来。

“你们不去洗澡？”

依旧瘫在地上的舍友们纷纷摆手，“大佬你先去洗吧，我们先缓会儿。”

军营条件艰苦，自然不会给每人一个花洒。

现在天气炎热，歇着还要一身汗，更何况军训，训完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正好现在大部分人在休息，洗澡的地方不用排队。

叶琳洗完澡，舍友也都回来了。

“秦妍浴室人多吗？”

叶琳放下盆，“我回来的时候人多了。”

其他人倒不意外，只是免不了哀嚎一声。

“明天打靶你们会吗？”

“枪我反正不会，但我学过射箭。”

“应该大差不差吧。”

“肯定不一样，要是一样我还会飞镖。”

提到打靶，叶琳想到了上一个世界。

上个世界她接过谍战片，饰演地下党女特务，为此特意学了射击，老师还曾夸过她有天赋。

可惜到了这个世界她没机会摸到枪，想想还有些期待。

叶琳心心念念的射击是没机会了。

B大的老师排除掉所有可能性，那么仅剩的这种可能，纵然离谱，也是真相。

B大全校都没有叫叶琳的老师，只有一个叫叶琳的学生。

“周氏猜想还真的是学生证明了。”

两位行政老师面面相觑，一脸懵。

关键要是硕博士生，最不济大三大四的老生就算了，毕竟B大牛人荟萃，她们见过的天才也不少。

“这还是个新生！”

数院院长听到这消息都手一抖。

高三毕业的大一新生。

还是高考考进来的。

高中知识能解决周氏猜想？

见鬼了。

“叶琳同学刚刚发表了一篇论文？”

辅导员慌慌忙忙地跑来抓住叶琳。

叶琳很意外，“老师怎么知道？”

算算日子，论文才刚发表。

辅导员一脸无语，不自觉抬高声调，“你解决的是周氏猜想！”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不是他本科数学系，差点被叶琳这淡定的模样误会了。

叶琳：“所以？”

“你跟我走，院领导找你。”

得到肯定答案，辅导员拽着叶琳就要走。

叶琳使了个巧劲，挣开辅导员的手，提醒道，“军训还没结束，不如……”等军训结束再说。

她后半句话没说完就被辅导员打断。

“军训能有周氏猜想重要？”

想想自己即将硕士毕业都没有一篇如此有含金量的论文，辅导员格外悲愤。

果然这些天之骄子生来就是打击人的。

学校急着把叶琳叫回来是怕搞乌龙。

毕竟大一新生解决周氏猜想委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秦父秦母都是医生，秦家也没有搞数学的人，学校甚至怀疑家长帮忙的可能性。

数院的老师早就听说了这事，一早等在院长办公室，想见识一下这位数学天才。

于是，叶琳一回校就又享受了一番万众瞩目。

院长轻咳一声，示意这些老教授别太过分。

“秦同学，周氏猜想是你独立完成的？”

院长的口吻堪称和蔼，如果不是出现在院长办公室，和普通的老人差不多。

叶琳点头。

1977倒是提出过愿意给一些提示，但被叶琳拒绝了。

“那你介意给我们讲解一下吗？”

一位坐在沙发上的老教授忍不住出言。

院长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给叶琳介绍道，“这是教授你们高代的孙教授。”

叶琳点头问好。

孙教授不在意这些形式，把白板推到叶琳面前，“给我们讲一下你的证明思路吧。”

院长心里一阵无奈。

依他们教授数学多年的经验，哪怕没证明出来周氏猜想，还是能看懂的，孙教授只怕是担心有隐情。

不过这也正常。

院长不好阻止，只是想着万一这学生紧张被问住，他给个台阶下来。

不过相比寒暄，叶琳也更喜欢孙教授这种直截了当的方法。

见状，毫不停顿地介绍自己的思路。

“你论文第三页的第二段，能解释一下吗？”

叶琳顿了一下，明白了孙教授的问题。

见叶琳全程胸有成竹，孙教授心里也有底了。

完全没有难为不到人的失落，只剩下高兴。

“难怪德利涅评价你的论文是‘开创性工作’，好样的哈哈哈。”

孙教授虽然是研究代数的，但代数数论不分家，孙教授也研究过周氏猜想。

困扰数论届几十年的周氏猜想被证明，从此荣升定理，而这个世界又多了一条以华国人贡献的定理。

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孙教授只剩下欣慰。

欣慰国家人才不断。

“大学的课程你应该学完了吧，有没有兴趣考我的研究生？”

这学生面对这么对教授还能不卑不亢，简直越看越满意。

孙教授话一出，立即遭到了其余教授的不满。

“你刚刚还不相信我们秦同学，要报也要报我的研究生，我可是研究数论的。”

“你们都收多少学生了，还管得过来，我去年正好没收学生。”

“谁不知道你……”

几位教授一开始是抱着不相信的态度。

但亲眼见证证明过程，怎么看不出来叶琳是有真材实料的。

集体高潮！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叶琳在数学上非同一般的天赋。

简直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数学界新星！

周氏定理的难度在数学界甚至到不了第二梯队，但别忘了她的年龄……

十八岁！

如果不是怕她年轻骄傲，孙教授简直想说她有望挑战菲尔兹。

眼见几位数院的老教授因为一个大一新生要打起来了，院长终于不能坐视不理了。

“你们都先别吵，秦同学才刚上大一，研究生的事还远着。”

几位教授这才意识到失态，讪讪停嘴。

“她这水平还上什么课，简直浪费时间。”孙教授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叶琳微微一笑，谦虚道，“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见今天是不能把这个好苗子揽到自己手下，其他教授终于放弃了。

不过临走，某位教授说了句公道话。

“今年学校招生做得不错。”

不管秦妍同学是不是跟着自己，总归没有便宜了Q大。

听懂他言下之意的教授们相视一笑，马上不难受了。

B大的学生解决了周氏猜想。

虽然B大没帮上忙，白捡了大便宜，但这也是B大的学生。

院长想想Q大老师懊悔的表情。

高兴加倍。

送走老教授后，院长看叶琳的表情简直是像看一个大宝贝。

“咳咳，”院长战略性地喝了口水，“我其实也收学生。”

叶琳：……

这已经不算是暗示了，赤裸裸的明示啊！

“开玩笑，开玩笑。”院长笑道，“秦同学学有余力，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们。”

说实话，院长也觉得这位同学留在本科阶段可惜了。

叶琳：听起来不像是玩笑。

叶琳没忘记最初的疑问。

这些人是怎么知道她的论文的？

院长笑呵呵地拿出平板，“现在都是信息时代。”

叶琳扶额。

果然是一叶障目。

编辑那边告诉她杂志要半个月后才到，她便忘了电子版这回事。

叶琳转移话题：“我回去继续军训？”

“军训就先放一放，”院长一脸欣慰，“这些天你先留在学校。”

叶琳此时还不知道院长的话意味着什么。

等她第二日醒来，发现手机信息爆了！

叶琳小看了周氏猜想的能量，说来也是时机问题。

进入千禧年后，华国经济实力进入发展的快车道，各种硬件水平突飞猛进，但与之相对的，教育体系便一直为人诟病。

什么“唯分数论”、“书呆子”、“实践能力不行”等等，甚至质疑华国培养不出真正的人才。

关键就这些话，国内外还有不小的市场。

而华国发展时间尚短，在数学等基础性学科建设上确实存在短板，表现在奖项上就是诺贝尔、菲尔兹等顶尖奖项的获得者中，华人寥寥，华国国籍的更少。

这在某些人看来就成了华国培养不出人才的证据。

叶琳这一出，简直是结结实实的打脸。

省状元。

真真正正高考走出来的人才。

宣传！

必须大力宣传！

《华国青年报》、《光明报》、《人民报》、《人人日报》……

几大官媒一个都不能落下。

国家层面宣传机器一开动，效果自然惊人。

叶琳又一次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