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该想到这人没有面上看着这么温和好相处,这不还是在暗讽她渣女的意思吗?
不过林颂枝也正好可以和他提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话,她左右打量了一圈,没在附近看见周渡的影子,看来他俩确实关系一般,起码没好到形影不离的地步。
“找周渡?他不在这边,放心。”陆醒哂笑一声,像是看出来她心里的想法。
“我不找他……我就是有话想和你说。”她其实到现在也没想好措辞,只是想让他不要把那天听见的话转述给周渡,但现在看来好像没有这个必要了。
但她还是不想平白无故背着个“渣女”的黑锅。
“就是那天在餐厅,你听见的话是个误会,我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但是想麻烦你帮我保密。”
陆醒没说好还是不好,反问她:“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还在意他对你的看法?”
林颂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我和他都没在一起过!哪里来的分手?”
“昂。”陆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你们已经说清楚了,他也及时止损,我没必要把那些伤人的话讲给他听。”
他垂眼看着林颂枝,忽然话锋一转,“那你现在和我解释这么多是为什么?”
“我…我就是不想被你当成渣女而已。”
坐在他们后头的几人兴许是玩腻了游戏,有人拿着手机过来说他们要点夜宵,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林颂枝是个不太会熬夜的,最多也就能撑到凌晨一两点,她此刻没什么胃口,摇头。
陆醒伸手在屏幕上虚指了下。
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盯着手机的眼皮愈发沉重,索性点开一个经营类小游戏提提神,结果被奇葩客人气得不行,先是有个早餐饼不让放鸡蛋的,又因为她记错要求加了生菜被骂:“真难吃我不付了!”
她气得直接退出游戏,发现外卖不知何时已经送到,几人围坐在一起分食,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烧烤味。
林颂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想到刚刚说没胃口的也是自己,这会儿她也不好意思上前,垂眸,手指习惯性地点开朋友圈,这会儿朋友圈都在深夜放毒。
面前倏然出现一串裹着番茄酱的鱼丸,她抬眸就撞进陆醒眼里,眼睛亮晶晶的,漆黑的瞳孔像宝石,又像是宇宙里的神秘隧道,要直直地把人的魂魄都勾进去。
“不喜欢吗?”陆醒扬了下眉,“给你换一个?”
“不用。”她接过来低声说谢谢。
他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用手掌试了下那面更加柔软,折叠后放在桌上,“困就趴一会儿,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林颂枝本来还想拒绝,沾上番茄酱的嘴巴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眼汪汪。近凌晨三点时,她趴在陆醒的外套上瞌上眼皮,青丝半散。
还有一些人睡得东倒西歪,剩下的人也安静了许多,无声地用手机消磨时间,陆醒找人借来件演出服披风盖在林颂枝身上。
做完这些,他下意识想抽根烟提神,手指摸到烟盒时又忍住了。
他看着眼前女孩子的睡颜,目光落在她小巧饱满的唇珠上,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了下,笑意直达眼底,露出完整的虎牙。
和他玩了半天游戏都没想过要问自己叫什么,她大概是不在乎的。
——
柯尼塞格划破树影驶入马路中央,没一会儿就堵在了路上。
短信提示音不断响起,谢淮京从西装外套的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晚上有空吗?”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我是言抒。”
他直接把手机抛到副驾驶座上,短信还没停,想到林颂枝昨天和自己提到过这人,他长臂一捞,直接把号码免打扰。
车子在马路上缓慢前行,谢淮京穿不惯正装,哪怕是和人谈生意,他也没打领带,抬手解开了两粒衬衫纽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一派落拓的不羁。
他家公司年年蝉联最佳,父母也是和善温和精英的性格,偏没遗传给他半分,又痞又拽的,谁也管不住他的混球样。
绿灯亮起,谢淮京踩下油门一路直达目的地。
这样显眼的跑车在深圳并不常见,谢淮京下了车便有服务生迎上来要帮他泊车,他把车钥匙抛过去,大阔步进了门。
他回国后和几位业内的长辈组了几场局,中间还解决了林颂枝的事情,到现在才有时间和兄弟聚一下。
深圳的地标性建筑,数字化的大荧屏闪过一张张年轻的明星面庞,手里拿着自己的代言产品,言笑晏晏。
陆醒在林颂枝醒来之前离开了,一晚上没睡,他眼瞳含着倦气,单手从烟盒里磕出根烟,低颈,手掌半拢着打火机,点燃。
前段时间他有个兄弟破天荒去了趟纽约陪他爹应酬,去了将近一个月,前两天才回来,忙的脚不沾地,直到今天几人才有空聚一聚。
他推开包厢门时看见谢淮京翘腿坐在沙发中央,穿了件质地薄软的白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被解开,腕间覆着一块银表。一个相熟的朋友坐在一旁,他慵散地和人聊天。
“终于有空了啊谢公子。”陆醒出声调侃。
“滚。”谢淮京撩起眼皮扫他一眼,“等你毕业了我看你闲不闲。”
陆醒今年大三,距离毕业不到一年时间,更别说大四的课程很少,但他学的是英语专业,就算毕业了也不会和谢淮京一样忙。
几人照例闲聊了几句,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聊到了感情方面,陆醒手里拿着个小巧的酒杯轻晃,“我还真碰见个挺有意思的姑娘。”
“而且。”陆醒一口喝完杯中的葡萄酒,最后几个字的尾音被他含混吐出,多了几分缱绻温柔的味道,“我还听说她好像是性单恋。”
坐在一旁的周嘉见听见这么个词来了点新鲜感,收了腿,身体前倾,有几分洗耳恭听的意思,“性单恋是什么意思?”
陆醒简单地解释了“性单恋”的意思,那天听林颂枝说完,他回去后又百度了下。
而谢淮京听见这话时晃了下神,上次听到还是林颂枝给他看那个视频,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畸形的感情状态。
他们俩认识这么多年,他确实还没见林颂枝谈过一段长时间的恋爱,她的喜欢没办法维持长久,上学时自己有意不让她恋爱,再加上林颂枝在这方面开窍晚,也就没能赶上早恋的热潮。
但她高考后便和后桌的异性同学走到了一起,结果一个月以后,高考成绩出来林颂枝来找他商讨志愿填报的事,谢淮京状似无意地问她:“你那个男朋友考得怎么样?”
“我和他分手了。”林颂枝托腮,“我觉得谈恋爱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玩,就是他请我吃饭,然后我看见他啃鸡腿的样子,我那颗少女心突然就死了。”
她夸张地将手掌相撞,“我心里那头小鹿直接一头撞死了。”
谢淮京有些好笑,伸手,顽劣地将她的长发揉乱,“那我还在你后头解决你吃剩下的呢。”
她贪嘴见着什么好吃的都要尝上两口,但胃口也不大,大部分时间都是谢淮京在后头顺手帮她解决了。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啊!”林颂枝仰起头看他,眼瞳里倒映着光影,亮晶晶的,好像藏着星星。
这种话只有她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因为她没有其他旖旎的心思,而两个人之间,心思不纯的那个总是惶诚惶恐。
作者有话要说:能不能问一下宝宝更偏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