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成年之夜

时间很快来到帝国日历574年,七月十六日,这天是渔民们的节日,也是小美人鱼贝黛丝的成年之夜,岸上的渔民自凌晨便开始欢呼雀跃,原因无它,当然是晚上的舞会由王室举办,特意来海边庆祝这个重大的节日。

举国靠海,便以海为生,所以也难怪王室如此重视,甚至不惜将宴会摆到海边来。

“挺有趣的,这些人,知道有那些人来吗?”西尔芙倚在石桌上,一手拖着粉腮,一手捏着个晶莹剔透的葡萄,眼眸似乎对胖头鱼带来的消息足够感兴趣。

只是下一秒,胖头鱼便规规矩矩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西尔芙殿下,若是你有兴致,晚上上岸瞧瞧也可,海王也不会说什么的。”

胖头鱼心里存了点羡慕,像它这种没有智慧的鱼,是被明令禁止上岸的,它叹了口气,它爹一直不允许它到岸边,生怕被人给打捞走了。

说完后,它小心翼翼地觑着公主的神色,西尔芙倒是没有反驳,今夜是逃也逃不掉的剧情,得想个法子混上岸去。据她了解,所谓的渔民节日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类似于现代的相亲,还是大型的相亲活动。

不论男女老少,达官贵族,还是平民少女都会来到西冬海,聚集在一起,两人看对眼了,还可以在海边搞个浪漫的露水情缘。

想必今夜,来的人不少。

嘴里的葡萄汁水在舌尖炸开,西尔芙起了玩心,剧情中作为小美人鱼的姐姐不能出场,可没说其他姑娘不能卡bug。

日光还正毒辣,海边却早就来了一大波人,提前搭起海边的帐篷,准备好酒水,芬芳的水果,香气满溢的烤肉,士兵们训练有素,很快便把空荡的海边布置得唯浪漫。只待着晚上的到来。

相比之下 ,海底的布置就简单多了,贝黛丝一大早就被海奶奶召来,换上了新的衣服,珠光闪闪,贝壳在上面镶嵌了一圈,显出腰身来,平日里,说不准贝黛丝能高高兴兴地转起圈圈来,但现在西尔芙瞥见她的脸上只有忧愁。

“时间怎么这么快,姐姐,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呢。”

贝黛丝嘟起小嘴巴,俨然一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只是眼里蓄了些晶莹,好似马上能哭出来,西尔芙眼瞳里装着镇静,樱唇轻轻开合。

“别怕,今夜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你只管跟着剧情走,我会替你挡掉不必要的麻烦。”

“真的?姐姐,你也能上岸吗?到时候会不会……”贝黛丝声音猝然拔高,带着难以掩藏的欣喜,但是想到剧情的限制,又怕事情如上次一般失败告终。

西尔芙气定神闲地点了点头,长发两侧系着的流苏也随之晃动,有种惊心动魄的美,她起身摸了摸贝黛丝的头,像安抚着小孩子。

海面重新恢复平静,日光也逐渐微弱,最后只留下西边的一抹红色,霞光落在海面上,染红了海水,岸边也热闹起来,男男女女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当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巨大的礼花在天空中炸开,人群中出现欢呼之声,特兰特王子以一身雪白色制服出席,胸前佩戴着勋章,在夜幕中熠熠生辉,他刚一出场,几乎全场的目光都移到了他的身上。

特兰特的嘴角始终有着一抹笑意,在他儒雅斯文的面孔上显得是那么亲近,身躯挺直,丝毫不见半分架子。

在场的茉莉家族的几个小姐,抑或是爱丽丝夫人,特利女爵,以及匆匆赶来的素衣平民少女,都纷纷挪不开眼。

“哦,天哪,特兰特王子也太英俊了,尤其是他嘴角的弧度,简直叫人醉死在里面!”

茉莉二小姐率先忍不住发出感慨来,几个姊妹自然也很赞同,只是身边的女爵倒是有几分不满:“茉莉小姐可别说笑了,王子的身份贵重,别在这里肖想了。”

此话一出,茉莉小姐的脸蛋变得通红,一来是她的心思被当众揭穿,二来女爵的话无疑让她成了一个小丑,她还想再说些什么,一道清亮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位小姐是谁啊?怎么长得如此惊为天人!好像上帝宠爱的安吉尔!”

“上帝呀,我见到了天使。”

众人目光之处,是一位身穿蓝色法式小礼服的小姐,蝴蝶结一字肩的设计,衣服上绣着碎钻,她的肩颈堪称完美,奶白色的肌肤在月光下白到令人炫目,仿佛从未见过太阳般,也不会被太阳所晒黑似的。

与华丽衣服相称的就是这位小姐与众不同的瀑布似的冰蓝色长发,比天空蓝多了些明媚,比海洋蓝少了些灰暗,像是画家笔下难以琢磨的漩涡蓝。

西尔芙徐徐转身,周围的目光大部分集中在她身上,没办法,种类不同,敏感度也不知道比普通人类高了多少倍,她鸦睫轻轻颤动,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扫视过周围人或惊羡或妒忌的目光,最后准确落在了已经落座的特兰特身上。

那家伙还足够悠闲,西尔芙甚至从他的眼里瞧出了些许玩味来,明明只是简单的一个对视,她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按理来说,这是特兰特第一次与她会面,为什么自己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所有事情。

超出预料范围的感觉令人挺不爽的,这个世界到底搞哪出啊!

她颇有些无语,撅了撅嘴,低下头迅速找了个正对特兰特的位置,准备今夜死死地盯住这人,可不能再失败了。

沙滩下撑起的帐篷也并非是随意乱坐的,比如西尔芙挑的好位置根本不是平民少女应该坐的位置,她顺手拿起一杯绿色苹果汁,刚递到嘴边,樱唇轻启,身后却一股劲风袭来,她抬眼,侧身灵敏一躲,那位茉莉二小姐一头撞到了桌上。

不少的酒水因为大幅度的撞击,花花绿绿流在桌子上,甚至眼前这位二小姐的白色礼服完全不能见人了。

西尔芙躲得快,此刻觑着脸色红白交加的二小姐,糯糯地喝了口苹果汁。

“哎,好可惜哦!”

话语又嗲又无辜,阴阳怪气得很。

“你没事吧,你的衣服都脏了呢。”

西尔芙本就容貌极盛,此时装的更是楚楚动人,语气虽然软,眉眼却尽是讽刺。

“你这个贫贱的平民,你故意的,我……我要把你赶出去。”茉莉小姐气急了,连粗话都摆到了台面上讲。

此话一出,本想与茉莉小姐交好的公爵贵女全都噤了声,今天的节日本就是与民同庆,茉莉小姐太不长脑子了,最后,特兰特以仪容不整,强行将茉莉小姐送回了家。

西尔芙总算能够清净一会了,因为整个宴会上再也没有人敢往她身边凑,生怕也落得个令王子不满的下场。

对于众人的刻意孤立,她倒是一点都不在意。

远处海洋上又炸开几朵五光十色的礼花,男男女女的尖叫声,啤酒瓶的开盖声,排列整齐的乐手奏着悠扬的歌曲,沙滩上的风吹拂过每一个人,带来清凉的体验,她抬眼瞧了瞧远处的大海,估摸着快到剧情时间了。

心中有些不安,眼神转回来的瞬间,也不知道是谁开了先例,小年轻们都已经相拥热吻起来,吻手,吻脸。西尔芙有些尴尬,几乎被这些热烈的小情侣围在了中央。

她实在是无心欣赏此番景象。

手指无聊地摩梭着透明的杯壁,眼睛被长睫遮挡,但她觉得这个时代果然开放,亲了十几分钟还不够,她低着头脖子都酸了。

小公主索性抬起头来,乖乖地坐在座位上,双手托腮,等待最后十分钟的倒计时,迷离的眼神扫过众人。

在众多亲的难分难舍的身影里,猛然出现一张金质玉令的脸,神色冷峻,眉眼犀利,步伐不紧不慢,眸光中装不下任何事物的傲气,一身黑金色的国王制服,头顶纯金色的王冠。

很正,很冷。

西尔芙眼神赤裸裸地落在他的身上,得出这两个结论。

尤莱亚脸色淡淡,作为国家的国王,出席宴会也自然是理所应当,只是来的也不是时候,西尔芙想到。

只见他长腿堪堪一迈越过人群,直直地往特兰特的方向而去,在经过西尔芙这个拐角时,她迷离的目光还未完全收回,就被捕捉了个正着。

他很少关注与自身无光的人和事物,在经过那石桌时,却鬼使神差地对上了一个少女炙热的眼神,少女像是被猎人抓住了尾巴,忙不迭地低了头。

他也很快失去兴趣,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头发,蓝色的,很奇特,很美。

待人走远后,西尔芙才抬起脸来,呼出一口气,看来他真的是有眼疾,这么近都没有认出自己。

午夜十二点,差不多到了节日的后半夜,大部分人都散了,只剩下特兰特和尤莱亚几人在那边商谈着什么,距离太远。

她听不清,也不关心

因为海面响起了些许动静,西尔芙知道,如果计划没成功,贝黛丝就会短暂的化为人形跟着特兰特回到宫殿,后面的剧情就只能更糟糕了。

该死,这两人怎么还不走,西尔芙在心里吐槽。

下一秒,海面上忽然出现一波巨大的浪花拍到岸上,紧接着,已经化为人形的贝黛丝,沉睡在岸边。

西尔芙心里一惊,余光撇到,特兰特露出个诡异的笑来,大步往贝黛丝走去。

她拎起裙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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