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海面流淌着银色的月光,星光像碎钻洒落在上面,而此刻,贝黛丝就奄奄一息地躺在沙滩上,成年之夜往往是美人鱼最虚弱的时候,银色的长发肆意铺在沙滩,双腿纤细无力。
西尔芙着急得很,双手提着自己蓝色的裙摆,大步流星地奔向贝黛丝,但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她瞅着特兰特极其温柔地扶起沉睡中的贝黛丝,一手托着贝黛丝的后背,一手穿过膝盖弯 ,轻轻松松将人打横抱起。
在这一瞬间,西尔芙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动作像是被人生生掐断,由于奔跑带起的裙摆一点点落下,划出一道流畅的弧度。
剧情控制了她,她暂时无法动弹,西尔芙精致的小脸已经绷不住了,现在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被特兰特抱在怀里,手臂无力地垂下,她心里感到一阵挫败。
只能瞧着那家伙得意洋洋地走了。
临近了,随着海风一起传来短暂的交谈声。
尤莱亚对于天降美人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兴趣,他今晚也只是过来露个面,毕竟他的附属国在自己的海域开展宴会,作为东道主,岂不得来瞧瞧。
他冷冷地立在一边,特兰特抱着人经过他时,脚步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计量,饶有兴趣地出声:“国王大人,今夜我可是寻了个美人,先不奉陪了。”
话里话外都透出一股轻佻劲来。
尤莱亚薄唇抿着,眼神漆黑,目光只是淡淡略过特兰特,微微颔首,矜贵地走开了。
特兰特也不恼怒,毕竟怀中人可是对自己有用得很,可怜的小美人鱼,至于其他碍手碍脚的人,哈哈,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脸上洋溢着笑,低头打量着贝黛丝,睡着的她恍若一个漂亮的洋娃娃,乖巧听话。
而另一边的西尔芙真是有苦不能言,根本就走不掉,只能等到特兰特彻底走远后,才能解脱剧情的限制。
海风拂过她的长发,美人虽美,就是这个姿态怎么看怎么都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整个海滩上只剩下她和尤莱亚,夜幕中格外寂静。
她只好撇过头去看海面。
一双眼睛眨巴眨巴,隐藏着自己的紧张与尴尬,一边是怕被认出来,一边是她这幅样子确实挺滑稽的。
不过,事实证明她想得太多。
一道突兀的嗓音猛地响起,
“国王陛下,我来迟了,叫你久等了,真是太不应该了。”伊索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身黑色管家服利索干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殷勤地凑在国王面前。
尤莱亚早就习惯他这浮夸的行为举止,神色淡淡,眉眼间还有些疲倦。西尔芙瞧着尤莱亚长腿轻轻一跨,便上了造型和做工都极度浮夸的马车。
车轱辘滚过沙滩,发出一阵阵响声来,沙沙的,留下一道清晰的印子。
西尔芙腿开始麻了,并且在心里咒骂该死的剧情,小脸染上些许疲倦。
无奈地瞅着马车经过她,伊索的老眼自上而下轻飘飘扫了眼,这女子样貌属实绝色,眉眼弯弯,不是很甜腻的长相,像是带着自然的灵气风格。但在自己心里,谁也配不上国王,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平民。
阶级怎么可以逾越?
这样想来,伊索不由得故意当着西尔芙的面来上一句:“国王,这里怎么还有一个雕像啊,怪有趣的。”
话里话外都带着笑意,西尔芙真的有些委屈加怒火了,谁是雕像啊,她这么美的一个弱女子,难道看起来很木吗?
小脸有些情绪,眼睛里写满生气,圆鼓鼓的腮帮子叫人想捏上一把,她狠狠地瞪着这马车上的人
尤莱亚倏地视线下垂,正对上少女委屈巴巴的目光,像是娇嗔,像情人间的撒娇,不过西尔芙也没想到尤莱亚会突然看过来。
下一秒他面无表情地吐出几个字,无情催促:“赶车。”
她只瞪了几秒,赶紧低下了脑袋,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两人对视完后,西尔芙手脚能够动作了,限制解开了 。
她也顾不上细想,当务之急是得回海底王宫商量对策。
一想到,那家伙不知道会对贝黛丝做些社么事情,西尔芙整个人都不太好了,连忙寻了个地方扑腾一声沉下了海中。
索特小国的一方偏殿里,
贝黛丝一睁眼,对上的就是一方精致的壁画,上面是耶稣的画像,她还有些迷蒙,但是她心里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含笑:“你醒了?”
贝黛丝抓紧了被子,将下半张脸埋进被子里,不回答。
那声音再次响起,其中还含了些许戏谑:“上次你要害我,这次我却救了你,算起来你是不是要好好报答我?”
宫殿里的灯火交织出狡猾的影子来,良久的沉默后,特兰特的耐心也已经到了尽头,毕竟为了能抓住她,可是专门费了不少力气呢,该向组织汇报。
确实有些劳累,他扶着额头,慵懒地从座椅上起身,大步走出宫殿。
在他跨过门槛的那一刻,愤愤不平的几个字钻入他的耳朵。
“谁要你救,多管闲事!”
话尾尾音扬起,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特兰特的脚步不由得停滞了一会儿。
脸上倒是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却没什么情绪,脚步一转,消失在殿外。
待他一走,贝黛丝猛地坐起身来,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传音贝壳,意料之中,什么也没有。
可恶!
贝黛丝狠狠地锤着床板,手指却一阵钻心的疼,她又抱着自己的手吹了一会儿,哼哼唧唧地躺平了,剧情完全限制着她的走向。
也不知道姐姐那边怎么样了?
几千米深的海底,西尔芙找到了海奶奶,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了海奶奶,除了隐藏剧情限制的部分,海奶奶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不过此刻她慈祥的面容添了几分担心。
海底很少插手人类世界的事情,海奶奶只给了她一个神秘的地址,嘱咐西尔芙明日一个人去那里找一位叫做温蒂的老婆婆。
西尔芙捏着手上的地址,猜到温蒂恐怕就是海底的巫婆,很少有鱼类知道她在哪里,温蒂的行踪总是飘忽不定,而且,巫婆总是干许多缺德的事情。
人们常常把与巫婆做的交易,称之为魔鬼的交易,。
想要得到,必须先付出你身上最美好的东西。
西尔芙怀着不安在深夜里睡去,她还没有想到,该拿什么交换呢。
第二天,
西尔芙早早地起床,冰蓝色的长发没有打理,随意的披在身后,卷翘自然。
她一路游过熟悉的海底宫殿,路过无数条出来觅食的小鱼,上下舞动的发光水母,在黑暗的环境中散发着五彩的光芒,红色的珊瑚,长长的绿油油的水草,沉浸在睡眠里的大乌龟,她拨开前方的浮游生物。
继续向大海的深处游去,水越来越湍急,光线越来越暗,生物也越来越少。
西尔芙吐出一个泡泡,掏出地址来再次辨认方向。
前方是一片长满了水草的路,几乎密密麻麻的,令人起鸡皮疙瘩,西尔芙长睫微微颤动,在水里晕开一层波动。
路线没错,怕是要闯过这片深不可测的水草林,西尔芙有些浑身不舒服,因为这些水草看上去黏黏糊糊的,仿佛一沾到皮肤便会拼命地缠住不放。
她想了想,提前从小口袋里拿出了装备,还好她早有先见之明,准备了长长的透明服,罩住了身体,手中多了一把弯镰刀,慢慢地朝里面游去,水草果然如她想的一般,贪婪地缠上她的四肢。
“她好软啊,我要把她吃掉。”
“她身上好香啊,让我多闻闻。”
“……”
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贴着她的耳朵响起,一度将她的耳膜快要炒炸了。
西尔芙忍无可忍,右手将垂下的镰刀 轻轻一转,利索地向这些烦人草劈去,这镰刀可是宫里的宝物,一刀下去,这些哇哇叽叽的草全都痛哭起来。
“好痛啊,她竟然拿刀劈我们,快上啊,叫她瞧瞧我们的厉害。”
“确定?如果你们再缠住我的手脚,我保证,这里待会一根草都不会剩下。”
西尔芙掂了掂手中的镰刀。
眉眼带着笑意,嘴角弯弯。说出来的话却是恶意满满。
她的云淡风轻,令这些小怪草不敢轻举妄动,只好乖乖地自动往后一寸,让出一条通行的道路来。
果真吃硬不吃软,全是贱骨头 。
西尔芙大摇大摆地穿行,武力镇压后,效果还是不错,甚至在她游出这片草,这些草还委屈巴巴地给自己指明了方向。
“美丽的小公主,你继续往前走,再翻过一座山,有个蘑菇屋,那里便是温蒂的家。”
西尔芙轻轻点头,告别水草,蓝色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顷刻间游出几十米远,翻山对她不是问题。
当她站到蘑菇屋门前时,一股奇特的药水味道钻进鼻子里,西尔芙赶忙捂住鼻子,生怕中了这巫婆的奸计。
门口的铁锁生锈 ,屋檐下结着蜘蛛网,西尔芙用镰刀手柄,抵住门,用力一推,一张放大的皱巴巴的脸便出现在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温蒂脸上的鼻子又长又尖,差点怼到她脸上。西尔芙别过脸,嘴唇刚张开。
那道嘶哑的声音率先一步响起:“我要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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