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你你,放肆

“大胆的奴仆，你在干什么？西尔芙！”

西尔芙满目戾气看去，伊索狗仗人势，在尊贵的国王陛下旁边对自己大呼小叫。

她还没算账呢，看他侄女干的好事！

西尔芙酝酿着怒气，她一手拿着包得鼓鼓囊囊的床单，一手捏着根粗壮的棍子，毛茸茸的睡衣和毛茸茸的兔子发夹，在她身上也秉承了些匪气。

伊索的话，她没回答，大大咧咧地拎着棍子就往两人的方向走。

可把伊索吓得不轻，老脸一白，急忙用他那年迈有点胖的身子挡在尤莱亚面前。

“你，你你，放肆，你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决不想碰到国王的一片衣角。”

西尔芙来势汹汹，乌黑的发丝在黑夜中飞舞。

伊索跳出来，手忙脚乱地挡在前面。

滑稽的样子在西尔芙和尤莱亚面前上蹿下跳。

她两步并作三步，冲到两人面前，先对上的是伊索那副视死如归的老脸，难看！西尔芙一把捏着棍子用巧劲推开伊索，直勾勾地盯上离她一步之遥的尤莱亚。

她感觉鼻尖又呛进一丝风雪的味道，身上那股无名火怎么也发不出来。

尤莱亚不躲不逼，眼眸暗了瞬，质问的话还未开口。

西尔芙先一步仰起小脸，眉眼耷拉下来，樱唇开合。

“尊敬的国王大人，我今晚没有地方睡觉！”她委屈巴巴。

话语回荡在空旷的走廊，还在手舞足蹈的伊索也僵住，停下了动作，他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眉毛连在一起，不满地看向贴近国王的西尔芙。

两人的距离十分近，近到西尔芙刚刚沐浴完，脸上散发的水汽似乎到要扑面而来，白色的小绒毛在昏暗的灯光下可爱至极，她对上尤莱亚沉静的目光，期望等待回应。

他也在看她，毛茸茸的少女受了委屈，大抵是想出来报复，却没想到艾米狡猾地躲开了，尤莱亚移开视线，下巴点了点一旁揣测的伊索。

“你去给她安排一个新房间。”轻描淡写地一句话砸了过来，伊索忙不迭收回打量，连忙应下。

西尔芙还想说些什么，嘴巴微动，字还没有吐出来，尤莱亚长腿一迈，转眼间便上了阶梯，只留下个不可一世的背影。

她撇嘴，手上拿的床单还包裹着黏腻的东西，散发着阵阵恶心味道，她哐当一声，手中的棍子落在地上，不开心，本想还因此因祸得福，说不定能住到二楼去，摸了摸宝物的底细。

没想到只是这么个结果。

西尔芙的郁闷被伊索瞧在眼中，可不就成了她单恋国王的证据，他轻笑一声，从胸前的口袋中抽出自己的丝帕，捂住嘴鼻，抵挡来自床单内蛇虫虾发出的腐烂味。

“人呐，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哪怕长得漂亮，也无济于事的。”

他一阵阴阳怪气，扭头带路在前方，西尔芙翻了个白眼，又回怼，“你老人家少在这多管闲事，我看啊，你有空，好好管教你的侄女艾米，她才是真正的麻烦精。”

伊索噎了噎，颤抖着嘴巴，西尔芙继续道，“哎，多亏了你的好侄女，不然我怎么会跟你尊贵的国王陛下说上话呢，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伊索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将人领到一间空出来的新房间，掏出钥匙，吱呀一声开了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沉闷旧旧的气息，呛得她直接咳嗽了一声，她往里望去，房间的摆设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房间久了没住人，空气还是不怎么新鲜，闷得窒息。

“就住这儿，这么闷？你公报私仇啊，伊索管家！”西尔芙不满。

“对，今晚你暂时住这儿，爱住不住，要不是国王发话，你还继续躺在你那床上呢。”伊索眼睛还特意瞟了瞟西尔芙手中的床单，继续嘲讽，“这里面东西是什么，一股味呢？还不扔？”

西尔芙眨眼，手啪地一下松了，床单散开来。

“哇！你干什么！”伊索吓得跳开了两步，老脸阴沉，待目光往下，烂掉发脓的黑色鱼虾伴着腥臭袭上他的鼻子。

他感到胃里一时翻滚，扶着墙努力平息了会儿，才用丝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西尔芙不屑地耸肩，“你自己要看的，不怪我！”，她边无辜的说，一把拿着脚尖把床单往伊索面前踢，“你看清楚了嘛，管家要不要再凑近点？”

伊索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西尔芙静静抱臂，冷眼旁观，仔细看，她嘴角还轻微有个弯曲的弧度，似有若无，勾人的紧。

这点儿插曲，没整到艾米，没关系，她叔叔被自己先恶狠狠地教训了顿。

西尔芙心中好受多了，眉宇间也多了丝疲惫，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有些累，暂时先不想去管太多。

她径直关了门，将一切声音隔绝在外面，伊索吐了些酸水，扶着自己的肚子，眯着眼睛瞧地上那些东西，呸了声，只好招手叫其他奴仆来处理。

奴仆扫地，擦地的声音在木门后窸窸窣窣西尔芙抬手推开了房间的窗户，清新的空气涌入，褪去了屋内的沉闷。

确保窗户通风后，西尔芙认认真真地洗了个手擦净，才慢吞吞地躺上床，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她再困也感觉始终吊着一点清明的思绪，头上的兔子发夹，兔子的眼睛在黑夜里亮得出奇。

这一觉下去，各种光怪陆离如同走马花灯在脑海中播放，西尔芙小脸团在一起，一会儿是自己被道具砸死然后穿了过来，一会儿是贝黛丝低低哭诉，一会儿又是尤莱亚那张冰山脸亲昵地贴着自己……

暗夜过去，光明降临整个大地。

调皮的眼光随着窗户洒落在西尔芙身上，她朦胧地睁开眼，她忽然想到一个关键地方，既然自己不知道宝物是什么，与其盲目的去找，去偷。

不如……先从他人口中套一套话，看看帝国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珍稀玩意。

可是，能接近尤莱亚的，除了自己和艾米，只剩下一个伊索，她睫毛颤了颤，伊索管家，看着老无力，看国王眼神那叫一个炙热，从他身上套关于尤莱亚的事情，无异于痴心妄想。

她叹了口气，纤细的手腕锤了锤床板。

门外传来奴仆的叫唤。

“西尔芙，西尔芙，快起来，今天王宫中有茶画会，快过去服侍。”

奴仆咚咚咚地敲门催促，懒在床上的西尔芙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茶画会关自己什么事？

等等！茶画会，不就是大型的八卦现场！

她连忙扯着软绵绵的嗓子应下，翻身下床，跑回自己原先的房间穿戴洗簌完，对着光滑的大铜镜，西尔芙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将乌黑的长发梳理好，右手随手别上自己的兔子发夹，转身关了门。

茶画会是由帝国国王的表妹，彻希女爵，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女孩举办的，王宫中除了国王外，这位彻希女爵便是排在第二位尊贵血统拥有者，贵族以她为簇拥，拥护至高无上的皇权。

花园的路走路过去不过十分钟，西尔芙自从穿成鱼后，走路功能退化了不少，即使化为了双腿，还是比平时慢许多，她今天特意穿了身不起眼的白色宫廷裙子，什么花纹也没有，只有袖子那有几缕别致的金线。

穿过一条硬邦邦的鹅卵石子路，又走过三处灌木丛，远处少女们调笑的银铃声才清晰传到西尔芙耳朵里。

这次，她低调了许多小脸没有化妆，素着一张脸就出来。

茶话会设在帝国的花园中，精致的贵族少女可以尽情聚在一起，玩乐，讨论，享受甜美的下午茶……

“艾米，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恶毒的侍女？”身材胖点的夏琳蠕动她的厚嘴唇，用手肘戳了戳艾米。

金发少女艾米显然也注意到了西尔芙的到来，想到自己有一缕被剪短的金发，搞得她几天没睡好觉，她心中更是恨不得西尔芙当场出丑。

艾米点头，“别说了，我怕她听到，毕竟上次我的头发就被她剪了，夏琳，我害怕！”

金发少女一直在一众奴仆中都是极其强势的存在，如今低下头缩着肩膀的样子，被夏琳她们看见，善良的夏琳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觉得西尔芙是个欺负人的家伙。

看着柔柔弱弱，实际上是个biao子！

夏琳自认为很有正义感，用肥胖的沾了些油腻的手，拍了拍艾米的肩膀，艾米一缩，又停住不动，尽管很是嫌弃，但也好在她咬牙忍了下来。

这幅要躲不躲的样子，更是让一惯大大咧咧的夏琳保护欲爆棚，低声朝着自己的好姐妹耳语了几句。

西尔芙刚走进花园就被卡莉管事叫住，卡莉管事犀利的眼睛扫过她，嘴巴开合。

“来帮忙的，和艾米她们站到一边去，待会儿这些小姐吩咐了再过来，”卡莉比平日不尽人情的态度缓和了许多，嘴巴絮絮叨叨，生怕西尔芙惹事。

“记住没有？”

西尔芙今日不想搞事，摆出乖巧的模样点头，得到卡莉管事的摆手和指示后，她转身顺着艾米她们的方向走去。

西尔芙今日不想搞事，摆出乖巧的模样点头，得到卡莉管事的摆手和指示后，她转身顺着艾米她们的方向走去。

奴仆大多集中在一起，而贵族少女们现在正不亦乐乎玩着蒙眼摸人的游戏，笑声一阵阵。

西尔芙不紧不慢地盯着艾米，脚步丝毫不惧，以艾米为首的夏琳等人，则是簇拥在一边，神气十足。

西尔芙刚站定到自己的位置，夏琳向一旁的姐妹使了个眼色。

“哎呀，这里是我的位置，你懂不懂规矩？”姐妹中瘦小的贝琪尖利的音色压低着，有几分仗势欺人的脸色，额头上有一块很大的红色胎记。

西尔芙猝不及防被挤开，手臂有些麻，她侧目看了看，没跟她计较，她今天主要来听八卦，暂且忍一忍。

西尔芙吸了口气，往旁退了退。

艾米跟夏琳两人对视一眼，众人都暗暗出了气，西尔芙的风头在王宫中盛行，有不少明里暗里嫉妒的奴仆。

西尔芙视线看向正在嬉戏的少女们，暗自在心理祈祷，快点玩累，说点她爱听的八卦。

心声下一秒就奏效了，彻希女爵一把摘下蒙眼的眼罩，鼻子喘气，直呼道，“不玩了，不玩了，我们休息会儿吧。”

少女们都擦着汗回到自己的席位，彻希女爵朝着奴仆这边挥手。

“来，你们过来上茶伺候。”

侍女们听令上前去，刚到彻希女爵面前，西尔芙从托盘上拿着一盏茶，正要捧到彻希女爵面前，脚下却猛然滚来一个尖锐的石子，霎时，滚烫的茶水顷刻间就要倒出去，幸亏西尔芙手快，将茶水扶正倒在了一边泥土中。

她回眸看去，后边是眉宇中挂着得意面色的贝琪，西尔芙从她眼神中读到她是故意的。

很好，这笔账，西尔芙记下了。

面前的插曲对于还是精致小女孩的彻希女爵没多在意，她拥有洋娃娃般的容貌，说话间活泼开朗，她看着西尔芙乌黑的长发，马上回忆起了之前的传闻，摆手让她靠近。

西尔芙不解，放下茶杯，侧耳过去。

耳边一道神秘兮兮的话语响起，“那什么，你真跟我国王表哥有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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