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叫你师兄你没发疯开始,但你的破绽可不止这一个。”
苏流萤掰着指头数道:“推我下来和用剑柄戳我的时候力度都太轻了,哪个恼羞成怒的狱卒会对一个燕雀的人这么手下留情?”
“还有你那双白到发光的鞋。”
她晃了晃翘在桌上的黑鞋,立刻摇下不少泥土灰尘。
“看到了吗,锦鲤和燕雀宫的人穿的都是这种鞋,谁会穿你那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这不是得了新鞋忍不住想穿出来跟你炫耀嘛,”陆久徽将脚也翘上桌,和她的黑鞋对着,左晃右晃,“怎么样,好看吗?”
白鞋上用金线绣着不怒自威的白泽神兽,苏流萤一眼了然:“白泽的鞋,姜大小姐给你买的?”
“是啊,”他笑得灿烂,“这还只是她送我备战紫微大会的装备而已,甚至都不算礼物。”
“唉,你说的没错,只有攀上金枝才能享受生活。”
他托腮,故作惆怅:
“你说我生辰的时候她要送我太贵重的礼物怎么办?我到时是收还是不收呢?收了显得我太功利,不收又实在于心不忍,啧,真是让人难以取舍。”
“你别恶心我了,我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已经没东西可吐了,”苏流萤嫌弃地敲敲桌子,“你的美事是都成了,我呢?”
“说到这个,”陆久徽说,“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苏流萤:“好消息。”
他摇头:“不行,听完坏消息你才能明白好消息为什么好。”
苏流萤:……
“坏消息是,”他把脚收了回来,双手交叉放在桌上,“昨天后山出了大事,所有当日进出过后山的人都要进行审查。”
“你也知道,只要审查,你的事就瞒不住了,到时你只有被逐出宫门这一个结果。”
“所以,”苏流萤并没有多慌乱,她身体向后仰,“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他拉长语调,指着自己道,“你还有我这个神通广大的好伙伴啊,我跟他们换了任务,接了来地牢审问的这个苦差事,等会儿你只用走个过场,然后就能出去继续寻找你的金枝了。”
苏流萤对这个并不多关心,她问:“后山出什么大事了?”
“我也不知道,”陆久徽耸肩,“昨天你被押走没多久后,那群人就把后山封了,明面上给出的理由是保护你们的安危。”
“保护我们?”苏流萤差点笑出了声,“怎么这种理由都出来了,他们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们的死活这么大动干戈。”
“是啊,”陆久徽附和,“他们把麒麟、锦鲤、燕雀三个宫一起封了,独独留了最宝贝的白泽宫没封,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出于安全考虑。”
苏流萤不理解:“还封了宫门?”
陆久徽:“为了审查,审查结束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而像你们这些当日进出过后山的人还要接受更为严苛的审问。”
说到这里,他打了个哈欠:
“昨夜我们连夜把所有人都查了一遍,结果发现人数不对,这才想起来牢里还关着几个呢,我这不就来了吗。”
他琥珀色的瞳孔泛着疲倦:“我可是一刻没阖眼就马不停蹄来拯救你了,有没有一丝感动?”
“滚开,别在那里装模作样,你灵力那么充沛,还用睡觉?”苏流萤无动于衷,“而且如果不是你,我会被关进这里?”
“说得也有道理,”陆久徽笑笑,再次变得精神洋溢,“所以我这不是不辞辛苦地来审问你了嘛。”
“赶紧开始吧,这鬼地方吃不饱穿不暖的,再不出去都不用等被人发现问题逐出宫门,我直接就死在这里了,”苏流萤把脚从桌面上收回来,“你要怎么审问我?”
“等下你就知道了。”
陆久徽抓着她的手,用她的袖口将桌上的泥土灰尘擦掉,又站起身摘下她头发上的稻草:
“注意细节,细枝末节最容易被看出端倪。”
他捏起她身上裹着的衣服:“还有这个,也脱了,谁给你的?你隔壁那小子?”
“是啊,要不然现在你见到的就是我被冷死的尸体了,”苏流萤哼笑,“看来在姜大小姐那里没少骗人,以前你做戏的功力哪有这么精湛细致。”
陆久徽粲然一笑:“多谢夸奖,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了。”
见她点头,他伸手敲了敲顶上的椭圆晶体,一道白色的光缓缓流出,绕着晶体旋转起来,如同一圈流动的雾气。
白色的雾气渐渐扩散,形成一个巨大的圈,将两人围在了里面。
“这是什么?”苏流萤戳了戳缥缈的烟雾。
陆久徽没有回答。
苏流萤转头看向他。
对面的人已经换了一副表情,瞳孔依旧浅淡明亮,表情依然和煦真诚,可就是有哪里微妙的不太一样了。
他的眉毛似乎更向上提了一些,眼睛亮晶晶的,感觉不太像人,更像是……
苏流萤歪头,有些说不上来。
“这是幻晶,”不像人的陆久徽卸除了刚才吊儿郎当的样子,和善地回答她的问题,“用来记录这场审问的。”
他继续道:“燕雀四十九,从现在开始,你的一言一行都会被幻晶留影保存,呈给白泽宫四大长老过目,我是负责此次审问的审问人,麒麟四陆久徽。”
“我将通过灵力检测你的识海波动,借此判断你每一个回答的真实性,还请你诚实回答。”
他伸出一只手,客气道:“现在,请你把手给我。”
苏流萤顺从地将手放在他掌心上。
他轻轻握住,问道:“燕雀四十九,你是否在昨日去了后山?”
苏流萤的眉毛跳了跳:“……是。”
掌心传来微微的痒意,陆久徽借着她手的遮挡,用指尖轻轻刮挠她的掌心。
他面上依旧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但苏流萤已经可以想象出他正如何在心里幸灾乐祸地看她出丑。
这个狗人!
他问道:“你去干什么?”
“后山挖宝。”
“在这过程中,你是否有留意到任何异常?”
苏流萤顿了下,说道:“除了我盗用身份被逮了个正着以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白色的雾像溪流一样环绕着两人,陆久徽沉默看了她许久,才将目光移向上方的椭圆晶体,声音沉稳:
“灵力未见异常,此人所言非虚,审问到此结束。”
他对着晶体鞠了一躬:“麒麟四陆久徽,问四位长老安。”
又是一下敲击,白色的雾气被吸回晶体,陆久徽肩膀微沉,将手臂搭在了椅背上。
苏流萤扬眉:“这就完了,就三个问题,这么随便?”
他无所谓地摆手:“我可是麒麟四,我说没有问题,谁还会再查呢?”
“你不怕那些长老们看到留影后指责你敷衍了事?”苏流萤指着顶上的晶体,“说起来,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啊,”陆久徽取下顶上的椭圆晶体,在手里抛来抛去,“就是一种用来储存灵力的石头,上层宫门人手好几个,品质不同,能储存的灵力容量也不同。品质高的还可以用来储存幻境,供人在里面试炼。”
“我手里这个是进地牢的标配,专门给我们这些审问人用来储存灵力影像和开门的。”
他仰头,将幻晶抛得更高:“地牢设了灵力禁制,谁进来都会变成没有灵力的废人,没这东西别说灵力易容了,我连刚刚那道灵力门都打不开。”
“哦,这样。”苏流萤不咸不淡地说。
陆久徽愣了一下,没能接住高高落下的幻晶,幻晶在桌子上重重磕了一下,顺着地面咕噜噜滚到了房间角落。
“我可没有指桑骂槐的意思,”他无辜地看着她,“就是单纯地说顺嘴了。”
“没事,”苏流萤微微一笑,指着房间角落里的幻晶,“先看看它有没有事吧,这东西应该不便宜。”
“不用担心,我故意抛着玩的。”
他顺从地将幻晶捡起来,原本的椭圆磕掉了几个角,圆润的线条变得坑坑,里面储存着的画面也在不真切地闪烁,他看了看,满意地点头,“虽说大概率不会有人看,但也要确保就算有人看也不会出现意外。”
“走吧,审问结束,我送你回燕雀宫去。”陆久徽打开门,率先走了出去。
苏流萤讶异:“这就能回燕雀宫了?”
“理论上是不行的,”陆久徽回头,把脸凑到她跟前,眉梢翘起几分得意,“但我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可是跻身上层的麒麟人,也是拥有特权的。”
她面无表情拍开他那张欠揍的脸:“去死吧。”
两人径直经过苏流萤之前待过的牢房,她将衣服抛还给隔壁的瘦弱男子:“多谢师兄。”
男子抓着铁栅:“师妹,你这么快就能出去了?”
苏流萤指了指前面带路的陆久徽:“都跟你说了,我上面有人。”
“师妹慎言,”陆久徽的步伐忽然停下,转头笑眯眯道,“我们审问人奉行的法则一贯是秉公执法,绝不可能暗徇私情。”
他想了想,指着自己补充道:“最少在我这儿不可能。”
他声音不大,但也算掷地有声,苏流萤心一跳,蓦然想起了什么。
果然,他话音刚落下,熟悉的回声再一次出现在三人耳边。
“可能,可能,可能,能——”
苏流萤:……
陆久徽:……
男子:……
这个地牢是有些邪门的。
苏流萤想了想,抬手示意陆久徽等一下。
“咳咳,”她清清嗓子,气沉丹田朝着墙壁大吼道,“我是废物!”
这次回音如期而至,墙壁附和着:“是废物,废物,废物,物——”
苏流萤满意点点头,看向神色惊疑不定的陆久徽,扬起下巴:“走吧。”
陆久徽咳嗽了一声,人模狗样的面具裂开了一道缺口,露出按耐不住向上扬起的嘴角,他低头,掩着嘴快步走向门口。
刚一走出地牢,他立刻扶着她的肩膀笑弯了腰:“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差点就憋不住笑了。”
他的头埋在她颈间,热气打在锁骨上,像轻柔的羽毛。
“随便试一试而已,有这么好笑吗,”苏流萤看他,“就算笑出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患生于疏忽,”陆久徽好不容易才停了笑,他站直身插着手,“这次我能来审问你,还不是因为我抓住了姜大小姐这株金枝,所以那些人才那么好说话。”
“姜大小姐就喜欢开朗细心那一挂的,我要是当着一个燕雀人的面嘲笑你,尤其是在你我理应不认识的情况下,这事一旦传进她耳朵里,实在有损我在她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万一她发现了我丑陋的真面目,到时不仅我的荣华富贵保不住,你就更没好日子过了,功亏一篑的代价咱俩谁都接受不了。”
“好样的,”苏流萤拍拍他,“觉悟很高,不枉我为了维持你的形象蹲这一趟地牢。”
地牢森寒晦气,原本就设在燕雀宫不远的地方,两人没几步就走到了燕雀,宫门里一片寂静,只有门上的灵力封发出轻微的灵力流动声。
整个宫门像是一座死城,所有的人都被困在一片狭小的空间里,静默等待戒严结束。
苏流萤拉开房门,听到了从右侧墙壁传来的谈话声。
“她应该还没回来,我没听到隔壁有传出什么动静。”
她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缓慢移动到了墙边。
燕雀的墙壁薄如纸糊,隔音并不好,耳朵贴在墙壁上,旁边的声音便能清晰地传过来。
在苏流萤隔壁住着的是一位名为关碧的师姐,名号很高,为人善良又刻苦,总是彻夜修炼,从不休息。
苏流萤知道这些还是因为这位师姐曾经在她饿得彻夜难眠的时候敲响了她的房门,为她送上了一个大饼。
“一个饼吃得饱吗?”她贴心地低头问。
“吃不饱,”苏流萤狼吞虎咽,说话含糊,“但没事,关师姐不用费神了,这么晚了能有一个饼吃我就很满足了。”
“不不不,如果你吃不饱我就再去炕一个饼来,也就是费点灵力而已,”她小心翼翼握住苏流萤的手,真挚道,“你,一定要吃饱才行。”
苏流萤:……?
“……是我不停翻身打扰关师姐休息了吗?”她举起手发誓,“关师姐放心,等下我再躺上去一定像个死人一样,一动都不会动,绝不会再打扰到你休息。”
“不是不是,”关碧连连摆手摇头,“是我的问题。”
“是我神思不定稳不住心神,导致修炼不专心,总是走神恍惚,才只能过来叨扰苏师妹。”她将问题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
苏流萤最受不了客客气气的这一套,她直言道:“关师姐直说吧,你都给我炕饼了,吃人嘴软,我不会生气的,”
“否则日后我每晚都会什么都不敢做,蹑手蹑脚地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生怕叨扰到关师姐,”她将最后一口饼塞进肚里,拍了拍手上的渣屑,“关师姐不说,只会让我活得更辛苦。”
“……是苏师妹的肚子。”
关碧低头,握住一缕头发在食指上不断缠绕起来,头发绕着指头一圈一圈收紧,又一圈一圈松开,像是她百转千回的纠结:
“苏师妹应该知道修仙之后五官会敏感许多,再加上夜深人静的,我修炼的时候…总是能听到你肚子咕咕作响的声音,往日里不过几声,但是今日……”
她组织措辞:“你听起来很饿的样子。”
苏流萤睁大了眼睛,她从没想到过隔着一个墙壁,自己肚子发出来的动静都能被修仙之人听见。
有灵力的人确实是不一样啊。
她想了想,站起身打开了门。
“那我跟关师姐一起吧,”
“诶?去哪儿?”
“厨房,”她的手抚在肚子上,认真感受,“我这个响应该要再吃一个饼才能止住。”
再又吃掉一个灵力炕出来的大饼后,关碧给她递上一杯水,安慰道:
“师妹不用着急,我灵力微薄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只要后面好好修炼,灵力就能抵住饥饿,到时你也能脱离五谷凡尘之苦,不用再挨饿了。”
苏流萤大口大口喝着水,心里无波无澜。
虽然很感动,但可惜她是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但放下茶杯后她又扬起一个笑脸,热切道:“师姐说的对,我一定努力修炼,再不济也要修炼出够给自己炕饼的灵力,省得到时候再麻烦关师姐。”
“不会,”关碧又给她倒了一杯水,认真道,“我不觉得麻烦,需要的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
真是一个好人啊。
贴在墙上偷听的苏流萤不禁感叹。
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关心她的安危。
关碧应该是在用玉牌和人聊天,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苏师妹从戒严开始就一直没回来过,我有点担心。”
玉牌那头的声音稚嫩轻快,像是一个小女孩:“有什么好担心的,一个燕雀四十九,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戒严肯定和她没什么关系,要我说,她被扯进后山那件事的概率都比这个大。”
“后山什么事?”关碧问。
“这你都不知道?后山这事应该在下层宫门都传遍了。”
玉牌里的声音大了一些:“据说是燕雀有个手脚不干净的,偷了麒麟宫陆师兄的令牌进后山挖宝,结果被当场逮了个正着,动静闹得可大了,连白泽宫的人都惊动了,这几天我能问的人都问了个遍,结果一圈下来都没人认识那个被抓走的傻缺是谁,现在看来,八成是你隔壁那位。”
“噗嗤。”苏流萤身后传来一声笑。
玉牌里的声音停了一下,疑惑道:“我刚刚是不是听到有人笑了?”
“我也听到了,”关碧迟疑,“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
她敲墙:“师妹,是你回来了吗?”
苏流萤回头,用眼神骂人:……你怎么还不滚。
陆久徽抬头望天花板轻声哼歌,一副没有看懂的样子。
事已至此,苏流萤咳了两声:“是我师姐。”
她顿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说道:“……那个被抓走的傻缺。”
昨天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她被押走的场景,关碧知道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陆久徽的哼歌声短暂停了一下,又很快继续起来,只是音调里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
关碧:……
其实在听到易湖说后山之事的第一时间她也怀疑被抓走的人可能是苏流萤,毕竟她没在戒严的第一时间回来。可这个念头才一出现就被她否定了,原因无他,作为苏流萤的邻居,她太了解她了。
日上三竿前她的门窗一定是紧锁着的,到了正午才会出门;而只要这时候去食堂,必定能在离饭食最近的地方看到她埋头苦吃的身影;下午她行踪不定,但一般不是在别的宫门接跑腿活,就是在后山挖挖宝,并不算难找。
她总是在外面待到深夜才会回寝,回来后房间里也是安安静静,除了偶尔传出来的饥肠辘辘的声音,连一丝灵力波动也无,怎么也不像是在修炼的样子。
相处近一年,关碧从未在修炼室或是授业楼见过苏流萤。这样安分守常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挖宝冒险去偷上层宫门人的玉牌?
“卧槽还真被我说中了哈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关碧断开了玉牌的灵力,贴着墙壁迅速道歉,“抱歉师妹,我该在易师妹说的第一时间就打断她的,我们不应该这样妄论同门的。”
“没事师姐,”苏流萤听着她的话,莫名笑了起来,“那位易师姐也没说错,我是挺傻缺的。”
“师妹,”关碧声音低了下去,“别这么说。”
“有人来了,我走了。”
陆久徽她耳边说道,他没有收敛声音,却一点也不担心隔壁的关碧会听到。
他仗着细致入微的灵力操纵能力,游刃有余地控制着声音能够到达的地方,不让它们飘摇过墙。
“我就知道,”苏流萤用气声说,她指着他控诉,“你是故意笑出声的。”
陆久徽挑眉,不置可否。
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合上之前,苏流萤听见他嫌弃地啧了一声:“啧,怎么是他。”
谁?
很快,一个脚步声从转角处传来,不急不慢地在她门前停下,他脚步平缓,在门上落下一个清瘦的剪影。
“温师兄。”陆久徽一改方才厌恶的口吻,端出一副热情洋溢的样子称呼来人。
陆久徽都要叫师兄的人?苏流萤敲敲墙壁,结束了和关碧的对话,她蹑手蹑脚猫到门跟前蹲下,将头贴在了门上,偷听两人的对话。
毕竟比陆久徽身份高还能让他咬牙切齿讨厌的人可不多。
玄雁宗有很多不成文的规定,有关师兄师妹的称呼便是其中之一。
作为整片大陆唯一一个修仙大宗,玄雁宗等级制度森严,不仅按照实力划分出了白泽、麒麟、锦鲤、燕雀四宫,还在各自的宫门里按实力高低排出了一个名号,名号越高,则意味着实力越强。
也正是因此,宗门之内从不以入宗时间分辈分,而是以每个人的名号。名号高的即为师兄师姐,低的就为师弟师妹。
陆久徽是麒麟四,已经是宗门中的佼佼者,而他还要尊称来人一句师兄,对方就只能是麒麟一二三里面的一位。
还姓温……
苏流萤在脑内搜罗起来,内心疑惑。
这种人距离有钱有势的白泽宫就只差一步了,半只脚都踏进了白泽的人怎么会来燕雀宫这种地方?
然而思考了一圈,苏流萤遗憾地发现自己对麒麟宗确实知之甚少。
麒麟宫虽然是玄雁宗排名第二的宫门,但到底是比天生人之龙凤的白泽宫低了一头,根本不在她挑选金枝的范围里,她也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过。
陆久徽显然对门外的灵力封做了什么手脚,两人的对话清晰无阻地穿过封锁传进了她耳朵里。
剪影语速和缓:“陆师弟,你怎么在这里?”
陆久徽:“奉命审问昨日关进监狱的小贼,把他们押过来集体管理。”
剪影微微颔首:“这样。”
“温师兄呢?怎么会来这里,是和忽然的戒严有关吗?”
似乎是知道她在门后听,陆久徽又问道:“温师兄知道昨天后山到底发生什么了吗?怎么突然把所有人都封锁起来了?”
苏流萤竖起了耳朵。
剪影微微向苏流萤的方向偏了偏头,说道:“后山的结界被破坏了。”
苏流萤心蓦地一跳。
“负责的白泽江师兄受伤了。”
苏流萤:!
“所有昨日有过异常举动的人都要接受盘查。”
苏流萤:?!
他轻飘飘抛下最后一个炸弹:“昨日冒用你玉牌的人是重点怀疑对象,我来亲自押她去审问。”
门后的苏流萤:??!
作者有话要说:*陆久徽和姜大小姐是和爱情无关的金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