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我还是去拿一下感冒药吧。”

赵砚染有点手足无措,“你看濯征那副模样,要么是累得够呛,要么真的生病了。”

她钻进房间一顿翻找,“要不要拿退烧药?到底发烧了没啊,你刚才摸出来了吗?要不要拿体温计量一下……”

伊芙琳叉腰站在客厅中间来回踱步,是发烧吗?濯征身上确实发热了,总感觉忽视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打架……发热……然后就大睡特睡了……不对,是昏厥,其实已经是昏过去了,到底是什么呢……我记得听父亲说过……

伊芙琳突兀地停下转悠的脚步,眼睛一亮,“我想起来了,觉醒!”

“什么?”

赵砚染钻出脑袋,“什么玩意儿?”

伊芙琳赶紧压低声音,“别找了!她肯定不是发烧!”

“啥?她没发热?”

赵砚染单脚从乱七八糟的药品中费劲吧啦地跳出来,“我开始都懵了,忘记摸她脑门。没发热?那拿感冒药就行了。”

“不是,不是生病。”

伊芙琳压低声音,“我想起来了,我爸爸原来在家里提过一嘴,你知道……”

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觉醒吗?”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赵砚染痛苦地双手捂住耳朵,又来了,又来了!被迫的秘辛摄入,拦都拦不住啊!

想起之前,伊芙琳想说的话千方百计也要 讲出来,而且光说不行,非得强迫赵砚染一字不落地听进去。

赵砚染颓然松开双手,沉重摇头。

说吧!请讲!我可以承受得住!

伊芙琳很满意赵砚染的配合态度。她清清嗓子,小声告诉她。

“我听我爸说,觉醒,就是很少数,极少数,特别特别少数那种,有些人啊,会像升级一样觉醒。”

伊芙琳连比带划,解释升级的含义,“就是像濯征今天这样,在打架或者疯狂用脑之类的事情发生后,大幅度使用精力,很累,然后发烧,大睡一觉,熬到醒过来就是一次觉醒。”

“所以……觉醒就是素质能力方面的升级,觉醒一次就能够能力提升?”

赵砚染隐隐抓住奥义。

“没错,据说每一次的提升都是巨大的,脱胎换骨那种变化。”

伊芙琳狠狠点头,“我只知道觉醒的人特别少,埃弗特上校就是其中之一,据说他觉醒过三次呢,目前知道的最多也就是这么多了。”

伊芙琳面露敬佩之色,她家和埃弗特上校有两分交情,多少知道他不仅能力顶尖,而且人品贵重。

“而且关于觉醒的研究刚起步没多久,案例也特别少,所以根本也没向大众公布,还属于保密信息呢。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赵砚染认真听了半晌。

“埃弗特上校……”

她摸着下巴分析,“我记得传言就是他从边境星发掘的濯征。”

赵砚染选择性忽略保密信息这几个字,保密就保密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个了。

“不是传言,”伊芙琳给她的发言打上补丁,“百分百真实。”

“那么,难道是因为埃弗特上校知道她也能觉醒?”

赵砚染一幅大侦探的模样,皱眉思考,“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会把濯征安排到炊事班呢?”

沉默。长久的沉默。分析进行不下去了,神探赵砚染和包打听伊芙琳交换一个眼神,发现彼此眼中都展现出一个大脑空空的精神状态。

“或许……上校压根就不知道濯征可以觉醒。”

伊芙琳大胆假设。

赵砚染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按伊芙琳的说法,觉醒的人那么少,而且绝对很强,要是联邦知道这回事,濯征能是这个生活状态吗?早就被当宝一样培养起来了吧!

“等濯征醒了,我们跟她说说。”

赵砚染一锤定音,“反正无论如何这是件大好事,该怎么办还是看她怎么想吧。”

据说觉醒就是一次淬炼的过程,自然轻松不到哪里去。不过濯征到没经历什么痛苦,反而睡得出奇得香。

就是如果现在有人把她从寝室窗户扔出去,掉到地上,都感觉不到痛的那种香。

不知道昏睡多久,恍然间有种天地初开,混沌微裂,光芒涌现的感受。

人声逐渐清晰起来,窸窸窣窣的,刻意压低的声音。

“还没起呐?我的老天爷,都三天了,这是正常的吗?”

好像是赵砚染的声音。

“我怎么知道睡这么久正不正常,我也没经验啊!”

这是伊芙琳的声音,“不过问题不大,我隔几个小时就检查一下她有没有呼吸心跳,正常着呢!”

话毕,一根热乎的手指伸到濯征喷气的鼻子底下,稍微感受几秒,“OK!这次也没问题。”

“你说她要不要吃点饭呐?”

赵砚染忧心忡忡,“就算真是睡觉,不吃不喝也不行啊!人最多能不进食几天来着?等我打开光脑查一下……”

濯征的肚子及时地响亮咕叽一声。用不着查了!濯征睁开眼睛。

“啊啊啊啊啊!”

伊芙琳惊喜指着她,“醒了醒了!”

“太好了!”

赵砚染继续打开光脑,“正好我把你今天下午的假消了,还能赶上上课。”

濯征伸出颤颤巍巍的手,“我想吃饭……”

“来了来了,”

伊芙琳转身去客厅端碗,“正好准备着呢,快吃快吃,今天早上我和砚染从食堂打的。”

濯征接过,是一碗虾仁馄饨。

别看濯征爱捡垃圾,其实规矩大得,禁止在床上进食就是头等一条。不过如今濯征亲自打破这条禁令,顾不上了!

她十二分小心地端着碗,生怕一个不注意全撒被子上,唏哩呼噜连汤也喝了个干净。

稍微恢复了点力气,濯征连滚带爬下床,给伊芙琳赵砚染两人吓了个仰倒。才醒呢,什么事情这么紧急,回光返照似的,干啥呢这是?

还好还好,没把它落下。濯征感动地抱住床脚混入一众麻袋之中,不太起眼的干净袋子。

去温行禹加蹭饭拿的东西全打包回来了。太累了直接扔地上没管,奶油布丁什么的全压得变了形,不过她拿起来闻了闻,还好,还能吃。

真是庆幸,要是馊了指不定得多心疼。濯征感慨两秒,又是一顿旋风进食,总算是彻底吃饱了。

“慢点,慢点。”

赵砚染给她顺气,伊芙琳捧着水杯,“不着急不着急,不够我再去给你打,二食堂就在隔壁,近得很……”

濯征又咕噜咕噜,一大杯凉白开下肚。

活过来了!

伊芙琳的保密信息在心底压了三天,总算可以一股脑倒给当事人。三人一起坐在濯征的小床上,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濯征掰扯清楚了。

三人讨论半天,濯征沉吟,“难道说,我这也是觉醒?等会儿,让我感受一下。”

“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方便感受啊,现在又不能突然找个人打架……”

伊芙琳还在为难呢,濯征已经爬下床,半个身体探进床底,拖出一袋暂未处理的特种金属板。

相处这些天,濯征总算放心室友二人对她的各种宝贝并无贪念,终于停止了守财奴式的防御行为,可以从容行走,自然生活了!

“这块合金不知道加了什么,我之前都掰不开,合适的工具也还没捡着。等我现在试试,希望脆度别太高,直接给掰折了……”

伸出双手握住两端,沉劲发力,嗨!

原来没有工具就无计可施,被濯征搁置许久,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弯曲金属板,如今在濯征手中,缓缓移动,恢复了原状!

“真的!”

惊奇地反复看自己的双手,濯征确信道,“真的有用!立竿见影啊简直是。”

“太好了,太好了!”

赵砚染和伊芙琳坐在床上,观众似的为她鼓掌,“一日千里啊!这不比单兵系那些碎嘴战士强!”

濯征双手叉腰,站在房间中间,沉思片刻。

“还是先别让人知道这回事了,我再看看情况,觉醒这玩意,我好像记得盖伊提过一嘴,说是也没个准信的,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风向呢。”

“啊啊啊好!”

伊芙琳悲伤地抱住脑袋,需要保密的内容又多了一个!真是为难她伊芙琳·万事通小姐。

别管之前的乱七八糟,今天下午的课,濯征总算是赶上了!

“挖掘技术哪家强,啥啥啥啥找蓝翔。”

濯征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不对这里是新东方,说顺嘴了。

这大灶台,这抽烟机,这锃亮的台面,这不跟那广告里放的一样嘛!专业,真是太专业了!

炊事班嘛,不真的锅碗瓢盆地实战一场怎么说得上炊事班!这节课就是专门做饭的,教室简直就是个后厨。

“濯征,你终于来了!”

温行禹一看就是已经熟悉这些炊具的用法,正自己在那儿上手准备呢,看见濯征,赶紧过来找她。

“前两天的课你都请假了,没事吧?”

温行禹到底有些愧疚,毕竟是帮他家打了场架,估计是打伤了修养呢。

“你这节课当心点,”

他偷摸告诉濯征,“这节课的老师忒不好相处了,节节课点名,你就请了两节课的假,他都点你两回了,还放话要试试你这个懈怠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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