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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发出去了,南宫瑾没有采取措施之前,谢彦只有等待。
如今首当其冲的是保护好自己。
谢彦一下变的“矫情”了起来,整天黏着秦路,除了在学堂,他跟秦路几乎是寸步不离,吃饭的时候坐在秦路身边,还推说夜间害怕,让秦路陪着他睡。
秦路对他侧目的同时觉得这样才是“正常的小孩”。
方氏知道谢彦喜欢吃鱼,有一天吃晚饭,按照以往惯例,鱼汤要晚一些才会上桌。但一开席,方氏便让人盛了一碗鱼汤放到他面前,笑着让他吃,模样甚是和善。
桌上其余的人见方氏对谢彦好,也都很是欣慰,附和着让他吃……
方氏则咯咯地笑着。
不知情的人以为方氏“高兴”,谢彦却觉得这笑声很瘆人。
他知道方氏想恶心他,让他害怕,最好能害怕到当众说出“前些天她毒害他的真相”。
方氏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说着在外人耳朵里听着是好话,但只有谢彦知道的真正含义的话……
她在诱导他“说出真相”!
谢彦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说出真相,周围的人不但不会相信他,还会对他很失望。
——这些天来,方氏做的“功课”太足,会让人毋庸置疑地相信她。
即便金氏信了,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斗不过方氏,况且她大病初愈,正需要静养,这个时候给她添堵,不利于疾病的恢复。
他知道方氏的目的,想让他说出来尝试当初李妈众叛亲离的感觉。
——方氏这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他当然不会让她如愿。
他轻轻笑了笑,笑容纯净的如冰山上的泉水。
接着,他用筷子把鱼的尾巴夹了下来,倒悬着拎在手上反复摇晃着,蹲在墙角的一只小花猫便被逗的眼睛睁的老大,但又不敢过来,“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模样很是可怜。
“给你!”谢彦不再逗它,把尾巴扔了过去。
小花猫跑了过来,上前慢慢舔着。
“你们看它黑黑的眼睛,倒是个有灵性的物种,听说若是有人害死它,它死后会化作黑暗精灵评漂浮在仇人身边,伺机报复,那仇人喝冷水都会塞牙缝……”
正说着,方氏不小心呛了一下,她身边的谢怀安打趣道:“你这是害死了多少只猫啊?”说完独自笑了起来。
大家吃了一阵后,谢彦瞧着小花猫把鱼尾巴舔的非常干净,鱼肉一点都没有,只剩了骨头。
那小花猫吃完之后,歪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谢彦吃,不再叫唤。
谢彦一边吃鱼一边道:“鱼尾巴上的刺很多,人吃了容易被卡住,猫吃了却不会被卡,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摇头。
方氏挑了挑眉“和蔼可亲”地笑道:“我倒要请教小神童这是为什么了?”
“猫改不了吃鱼,狗改不了吃屎啊!”谢彦说完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众人一笑而置之脑后,方氏却很是心惊,自己故意寒碜谢彦,谢彦非但不怕,还还击了过来。
事实证明,果真如李妈所说,他真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心机深沉如魔鬼。
当时,她为什么不能选择相信李妈呢?让她在绝望中去世!
她的指甲嵌进了肉里。
***
为了避免桂香再次被方氏利用,谢彦让她以后只给瑜哥儿和壮哥儿做夜宵。
——只要自己不吃,方氏就没有必要故伎重演。
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南宫瑾自然会有办法对付方氏。
几天之后,没有等来南宫瑾对付方氏,倒是等来了方氏对付桂香。
方氏收买了烧火丫头小兰,让她指证桂香“利用职务之便贪墨银子”,方氏根本不给桂香辩白的机会就把桂香的行礼扔到了门外,让她滚蛋。
现在她当家做主,对付一个丫鬟用不着客气。
方氏先斩后奏,轰走桂香之后找到了金氏,把桂香利用职务之便克扣银子的事情跟金氏说了。
金氏大病初愈,没有太多精力理会家庭琐事,听完之后道:“这丫头表面上看起来倒像是个本分、重情义的,没想到竟是个重利的俗人,既然出了这等事情,你看着打发了罢。”
“哦,对了,我记得蔷儿当年把卖身契都给了她们,如今她也算是良民了。这些年来,她为我们家无偿地做事,没有给她银两,算是苛待了她了,她上位不久,贪的这些银子也不足以抵她的工钱,你再给十两银子给她,让她走吧!”
金氏说完这些,感觉乏了,歪在圈椅上,对方氏挥了挥手,方氏退了出去。
得到金氏的“许可”后,方氏觉得自己“高枕无忧”了。
被扫地出门的桂香拿着行礼来到学堂跟谢彦含泪道别。
谢彦了解情况之后,跟赵学正请了假带着桂香去西衙见了谢怀安。
谢怀安正在跟同僚品茗吹牛,见谢彦和桂香过来嚯地站了起来指着谢彦责问:“你不去学堂到我这边来干什么?!”
“我们有事情跟你说。”他说着用眼睛扫了扫谢怀安身后的那些同僚。
那些人很知趣地端着茶杯走开了。
桂香见不相干的人走了,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把“小兰诬陷她克扣菜银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爷,我真的没有克扣银两,我去买菜的时候都是货比三家,讨价还价的别人都不想卖给我的时候,我才买呢……”
谢怀安捋了捋胡须:“那你可留有买菜时的单据?”
桂香低了头:“我自己记了账的。”
“账单呢?”
桂香打开了包袱,从里面拿出了小本子递给了谢怀安。
谢怀安打开看了一会儿,大声叫了一个小厮进来:“你去把衙门的菜单拿过来给我看看。”
没多久,那小厮便把菜单拿了过来。
谢怀安对照了看了一盏茶的功夫。
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啪的一声把衙门的账本摔给了那小厮,“这菜这么贵吗?好好自查一下!”
小厮捡了账本灰溜溜地走开了。
谢怀安走过来亲自扶起了桂香,声音变的柔和:“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跟她好好说,她定然不会冤枉你。”
通情达理?!桂香和谢彦交换了一下眼神。
桂香弱弱地道:“夫人只听小兰的,根本容不得我讲话。”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着泪水。
“还有这等事?”
桂香默不作声,无言地同意了“有这等事”。
谢彦上前一步:“桂姨是良人,不是谢府中的奴婢,这事不能用家法来处置,如果小兰举报桂姨利用职务之便贪墨银子属实,就是犯法了,不能以家法私了,要公审,如果情况不属实,那就是小兰诬陷好人,我记得小兰是永久的卖身契……诬陷好人的事情算什么罪?那是典史的家事,可重可轻,就看典史怎么发落了……”
谢怀安用拳头捶了一下桌面,“你这小子,左一个典史又一个典史的,我是你老子!”
谢彦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我是你祖宗!”
金氏生病期间,桂香虽然没有爬上谢怀安的床,但对他嘘寒问暖,让他度过了那段难熬的时光。
他心里很是感激,凭着直觉,他知道桂香对自己是有情义的,若不是碍于他对方氏“四十岁之前不纳妾”的承诺,他倒是很想纳了她的。
“走,回家!我替你做主!”谢怀安拉着桂香便往外走去。
突然间他想到谢彦还在这里,随手拿了身边的一个物件朝谢彦扔了过去:“还不去学堂!”
这物件没扔到谢彦,倒是被飞过来的秦路截住了……
向晚的时候,谢彦下学回到家,得知谢怀安今日大展神威,利落地判了一桩家案。
桂香继续做她的“厨房事务长”,负责买菜,可以直接向他汇报买菜情况。
小兰诬陷好人,打了她十板子,现在正躺在床上哼唧着,疼的难以走路。
这是谢怀安第一次使用“家法”,桂香很是感动,因为这是为她洗刷冤屈动用的家法……
“他为我破了例,我定不会辜负他。”桂香对谢彦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里满是光彩。
谢彦:“……”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呢,还是傻呢?
不过那娇羞的模样倒是很有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