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迷糊,耳边传来时远时近的闹铃声,我没有理睬,但知道自己该起来了。
和欧阳菁她俩约了八点去吃早饭,想着这件事,我又抱着被子翻个身。
翻来覆去几分钟,室温调低的房间依然很干燥,现在还有点冷意。又将双腿缩回被子,我拿过床头的手机,七点半,正好够我收拾。
缓了一会儿,我将睡裙脱了穿内衣,当我扣上后,我抬头,看到背对着床尾的捷克狼犬。
我先是愣了一瞬,然后想起昨晚的事情。我半夜还醒来过给它喂水,还下了指令互动。
一件件地把衣服都穿上,将长发从高领毛衣里拽出来,我下床走到床尾,蹲在它身旁。
“早啊,乖乖。”
确认我穿戴整齐,大狗扭过头看我,像是在回应我的话。
这么乖,不揉两下都对不起自己。对着它上手摸了一阵,我又去卫生间洗漱。
弄完这些,我准备戴眼镜,可是没在床头柜上看到。在可能的地方都翻了翻,还是没找到。
要是哪天眼镜也能发明追踪技能就好了,就像手机那样,叫一声还能答应的。
难不成掉床底下了?我趴下身体,尽可能地去观察。
小腿被碰了碰,我小心翼翼地从夹缝中退出脑袋,回头就看到大狗叼着我的眼镜腿。
面上露出惊喜之色,又感到一阵佩服,我接过眼镜,上面还没有口水。
“你好厉害,在哪里找到的。”
前一句是夸奖,后一句是我的自言自语,可它听懂了,脑袋对着枕头的方向点了点。
视野清晰后,我揉着狗头,“趴下,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完,它就温顺地趴下,除了用尾巴挡着的关键部位,其他地方是任撸的意思。
虽说一开始不太习惯我的触碰,现在也接受了。
这条狗子对于指令的服从性非常高,又不吵,还没有精力旺盛地拆家,老板娘实在是很会养。
虽说也可能是因为受伤了,所以才不拆,这么想着,我去扒开它的毛发。昨天还肉眼可见的创伤,今天结痂了,狗的自愈力这么强?
我还是给它重新擦了碘酒,照这个趋势,过得两天伤疤一掉就会好,好像也没必要给老板娘说受伤的事情了。
我去吃早饭,狗当然也要吃,不过我这里没有狗粮。
想了想,别人家的狗也不应该收留太久,免得主人家以为丢了。
出门后,我将狗也带出来。
原本担心没有狗绳难以控制,可它一路跟着我去到餐厅,不喊叫,也不会被别的事物吸引而跑开。
一路跟着我来到三楼餐厅,我都忍不住想夸夸它。
看到我和狗过来,柳眉吃惊地指着,“咦?哪来的这么大的狗!”
“哇!这狗好帅啊!而且真的大,比老板娘家的那几只还大!”欧阳菁也是一脸惊讶,她想要揉揉狗,但对于对方不熟悉,还是没有冒然下手。
可我看她俩这个表现,发现有些不对。
“眉眉、小菁,这不是老板娘家的狗吗?”
“不是啊!”两人异口同声。
这回轮到我震惊了,骇然地低头看着贴在我腿边的狗,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爬上心头。
所以这是野狗?没有主人的?度假村靠近山林,难道是山上下来的?
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家养宠物犬,虽然大但是很聪明听话,对于人的服从与适应性也很好。
但现在告诉我不是老板娘家的?
我默不作声地原地平移一米,拉开和狗的距离。察觉我的小动作,狗的耳朵动了动,始终低垂的尾巴也晃了一下。
欧阳菁说:“这狗不是你捡来的吗?”
“我以为这是老板娘家的狗,所以昨晚就放进房间。之前烧烤也看到过,还喂了吃的。”心里有点犯怵,面上还是镇定地说完,我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
柳眉看看狗,又看看我,她哭笑不得地说:“阿姿你胆子可真大,你好歹和我们说一声啊!”
“我本来想说,半夜它自己到我阳台,我看它挺乖,外面又冷,就放进房。群里面你们都睡着了,就没说,现在想想,是大意了。”
复盘着昨晚的种种行为,我现在在想这狗的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病菌。幸好我昨晚克制着,没有让它上床,更没有疯狂吸狗。
“不过它看起来真的很乖,而且好好看啊!这个毛色绝了,能摸吗?你摸过吗?”欧阳菁有些忍不住了,她急不可待地问。
柳眉:“别摸了,进去先吃早饭,不然一会儿你还得洗手。”
一句话打消了欧阳菁的热情,我看着狗,怎么都没想到,它这么有家教,居然不是家养的。
不过一开始见它的时候,的确是觉得眼睛有野性。
有种矛盾的感觉,有教养的野狗。
“餐厅不能带狗进的,它怎么办?”柳眉指着狗。
到底是相处了一个晚上,我想了想,“你俩先进餐厅,我把它送回房间。”
欧阳菁:“要不要给前台说一下,或许是别的客人的狗。”
“也是,我现在就去。”
本来以为是老板娘家的狗,就能还回去,现在发现不是。
我直接把狗带去前台,和大堂经理沟通后,他暂时把狗留在前台处,还拍了照发在工作群,说是看看有没有谁丢狗。
“元姿小姐,狗就放心交给我们吧。”
“嗯,好,它还没吃早饭,你们有狗粮吧?”
“有的,毕竟我们老板家养狗,这里很多高级狗粮。”
把狗放在前台,应该就和我无关了,我也交代了它还有点伤,让大堂经理注意些。
确实做到仁至义尽了。
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头看。我以为这狗会舍不得我走,没想到它和大堂经理互动得也很好,指令是一个没落下。
我:“……”
怎么说呢,有种淡淡的被背叛的惆怅。
狗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