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开始怀疑园子喜欢的那些什么星座运势是有道理的,他如果能让园子帮忙看看运势,或许就能避开今天的倒霉。
先是籏本夏江夫妻从北海道来信,不知道怎么就让小兰想起了消失已久的工藤新一,还自言自语说什么“新一的办案能力退步、一个案子消失这么久都还没解决”之类的,接着就是小川先生抱着玩具上门委托,给了开门的柯南迎头痛击,随后他听完委托,照旧给出种种提示,却忽然发现小兰总在盯着自己。
柯南想起久保田穗反复提起的“小兰早晚会怀疑”,心里一咯噔。
这位大姐在有些事情上好像还挺乌鸦嘴……啊不是,还挺敏锐的。
他故作可爱地踮起脚,拽拽毛利小五郎的衣袖:“毛利叔叔,久保田姐姐不是说想要向你取材吗?这种寻人的迷案久保田姐姐会不会也画到故事里?”
毛利小五郎遂指示小兰联系久保田穗。
柯南悄悄松了口气。
有一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帮忙遮掩的话,小兰应该能被蒙混过去吧,毕竟从高中生变成小孩这种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跟他说他也不会相信……
然而这位大姐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电话里说就在附近,却迟迟不来。
意识到小兰故作不经意地用“名侦探新一”这个称呼诈出了他的真实反应时,柯南心如擂鼓。
完蛋了!
面前是咄咄逼人的青梅,身后只有一堆玩具,他只好发挥演技,扑向了游戏机:“哇!电动玩具!还有‘城市风云儿’耶!”
啊——可恶,在这种时候久保田大姐去了哪里啊?!她怎么总在他需要帮忙的时候掉链子!这种队友要来有何用处!
怨愤的心情全都发泄在了游戏上,却反而加速了GG,手中的游戏机响着欢乐的电子音乐,柯南冷汗淋漓,还要演出游戏失败后童稚的遗憾与不甘:“哎呀!结束了诶……”他回头去看小兰,“小兰姐姐你要玩吗,我知道你很喜欢……”
“喜欢你个头啦!”小兰一声大吼,“你有没有搞错啊!”
柯南手一抖,差点把游戏机摔到地上,却还得顶着小兰凶残的目光继续表演:“那……那我继续玩啰……”
一局结束后,游戏机显示着过往的纪录时间和纪录保持者的姓名,一水儿都是“荻野智也”,柯南回忆着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脑中闪过一张张病历。
他旁若无人地回忆,旁若无人地重新翻检病历本,旁若无人地思索,忽然灵光一闪,一切线索得到了串联。
三年前的今天死去的孩子,游戏记录里属于死者的名字,几盆鲜花,一笔巨款……
“小兰!快点去请小川先生来这里!”
他知道这个案件的真相了:荻野智也的父亲就是那个寄送礼物、鲜花和巨款的神秘人,而他想要买下的,是小川医生儿子的性命!
一切都不重要了,小兰的怀疑也好,久保田穗的不可靠也罢,那个孩子的性命才是此时的重中之重,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挽回。
他顾不上遮掩,向所有人解释了这一切怪事的原因,小川雅行颤抖着拨通了幼儿园的电话,很快就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什么?!被人接走了?!”小川雅行脸色煞白,“完……完了……”
“那所幼儿园在什么地方?!”柯南厉声问。
无论如何,只要还有一丝机会,就绝不能放弃!
他们冲出医院,在街道上狂奔,目的地是一切有可能成为犯罪现场的地方。
既然荻野先生选择了先行诱拐而不是当众袭击,那么他犯案肯定也会选择相对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幼儿园和医院都人来人往,繁华的商业区或者热闹的居民区当然也不可能,他们要找的地方僻静无人,或许是住户稀少的街区,或许是幽密安静的绿化区……
柯南脑中浮现周边地图,符合条件的地方有几个,好在大体都处于一条路径上……
米花公园外,久保田穗停下了车。
此案嫌犯冒充小川勇太父亲的身份,将孩子从幼儿园接走,送给他最后一份礼物,高举凶器,然后被柯南倒钩凌空一足球踢中右手。
……说真的,那一球连卫星都能踢飞,嫌犯的手居然还完整,这个世界是人均金刚狼吧?
久保田穗像个普通的跑步爱好者一样从车上下来,戴上耳机,做了些伸展运动,然后沿着公园的道路开始小跑。
或许是父子之间存在某种感应,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小川雅行第一个发现了儿子勇太。
五岁的孩子正开心地玩着玩具,而他背后有个戴着帽子和眼镜的男人,手持利刃,显然不怀好意。
“勇太!”
“什么?!”
“在那里!在公园里面!”他绝望地叫道——他的儿子所在的位置,是他即便翻越栏杆跳下去,也不可能赶得及救助的距离。
小川勇太背后的人举起了刀。
充满气的足球与足尖触碰的声音接连响起,柯南回头,看到就在身后有两个孩子正在玩球。
有了!就用这双博士给的脚力增强鞋……
柯南蹲下身,拧动开关,在两个踢球的孩子中间轻轻跃起。
利刃已经开始下落。
三个不知所措的人焦急恐惧地叫出了声。
一个身影在行凶者侧面出现,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靠近。
“那……那是……”毛利小五郎两眼一亮。
小侦探的身影在半空翻转,足球触到了他的脚背,砰然一声响,黑白色的球体摩擦着空气,以近乎直线的路径向行凶者飞去。
穿着运动服的身影撞在了行凶者身上,将他扑倒在地。
足球擦着那人的头顶飞过,带起一丝焦糊的气味。
行凶者疯狂挣扎。
足球击中一棵大树,在轰然的撞击声中,树干从中爆裂。
行凶者的动作被压制,利刃落地,发出当啷一声响。
小川雅行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边飞过,速度快得就像子弹一样,然后就看到行凶者被人压制在地上,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欢呼,僵直的关节重新恢复了运转,他寻找着道路,向儿子奔去。
“那个足球……”只有小兰注意到柯南摔到了地上,疑心更盛,“难道刚刚……是柯南?!”
那绝对不是一个孩子能做到的事情,无论技巧还是力量。
小川勇太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发现一个扎着马尾的大姐姐正把送他玩具的叔叔按倒在地上。
“你……你是谁?”他害怕地问,“你为什么要打叔叔?”
“勇太!”
小孩子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高兴地挥手:“啊!是爸爸!”
“放开我!”听到小川雅行的声音,行凶者大声喊叫,“放开!”
“想得美。”久保田穗把他两只手拧在背后,单膝压得稳稳的,“我凭什么放了你?”
小川雅行把孩子拉到身边,紧张地上下检查一遍,发现孩子没受伤才又去看那行凶者:“荻……荻野先生?”
“久保田学姐?”小兰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久保田穗用力把荻野先生的脸向下压:“我途径公园门口,发现有个很可疑的男人带着一个孩子进了公园,这人跟孩子之间明显不太熟络,我怀疑是诱拐……”
柯南干笑两声:“那你来得还真是时候。”
久保田穗无语,小学弟还没从“名侦探新一”模式切换出来是怎么的?他没觉得这种语气不像小学生吗?
小兰的眼神果然从久保田穗身上挪开,落在柯南的后脑勺。
小侦探一个激灵,疯狂向久保田穗使眼色。
“怎么,今天的案子就是抓这个诱拐犯吗?”久保田穗问小兰。
“啊……是……是的。”小兰指指被她压住的荻野先生,“其实不是诱拐……”
“唔,拿着刀,是谋杀吧?”久保田穗用下巴示意地上的刀,柯南马上跑过去把刀踢远,
“谋杀”二字一出,小川雅行立即后怕地搂紧了勇太:“荻野先生,你为什么……”
荻野先生愤怒地侧头大喊:“没错!我就是三年前因你手术失误而死的荻野智也的父亲!”
“你误会了!不是因为手术的原因,那孩子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
“住口!”荻野先生再次激烈挣扎,久保田穗面露不耐,一手维持着压制他双手的姿势,一手又去按他的脑袋。
一边按,久保田穗一边大骂:“你才要住口吧!不管什么原因,背刺这么小的孩子,你人品是有多恶劣!”
“唔唔唔——”
毛利小五郎尴尬道:“那个,小穗小姐,还是把他放开吧,勇太已经安全了,他也已经失去了呃,凶器……”
“……这个世界对嫌疑犯的待遇还真是优厚。”抱抱熊若有所思,“难怪案件不断。”
久保田穗:……
她依言起身,经过她的一番暴力对待,荻野先生失去的不仅是凶器,还有大半的行动能力。
“智也是我的儿子,他最后留给我的,却只有一坛骨灰和两千五百万保险金。”荻野先生脸色灰败,颓废地缓慢起身,声音逐渐尖锐,“那种锥心之痛你怎么会懂?!”
小川雅行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如果是对我的仇恨,你可以冲着我来,就算杀了我也没有关系,但为什么要对勇太……”
“我要用这两千五百万交换你儿子的性命!让你也品尝跟我同样的痛苦滋味!这一次我没有成功,但是我早晚都会做到!”荻野先生怨毒地凝视着小川雅行,还有被他护在怀中、只留个帽檐的小川勇太,“我把我儿子最喜欢的玩具和牵牛花寄给你,那些都是我内心的痛苦和怨恨啊!”
毛利小五郎听不下去了:“你……”
“诶——”小孩子清脆欢快的声音响起,“原来你就是送玩具的叔叔啊!”
小川勇太笑脸从父亲怀中冒出来,方才那些复杂的话语他都没有听明白,但他听到了“玩具”和“给你”。
“谢谢叔叔!那些玩具都好好玩喔!”
五岁男孩的笑容让荻野先生呆在原地,这个孩子触动了他对儿子的思念。
“智也……”他轻声呼唤,“智也……”
久保田穗抬起下巴,在这个令人松口气的场面中,反而姿态紧绷了起来。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智也他的死并非是手术失误,只是,我,呜……”荻野先生颤抖着哭泣起来。
“……叔叔?”
“诶,我说……”
一只手轻轻拍在荻野先生肩膀上,荻野先生泪眼朦胧地回头,就见一个拳头迎面向自己袭来。
久保田穗第二次把荻野先生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