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房间只有王梁一人,可这诡异的声音却更显刺耳。
王梁瑟瑟发抖地寻找声音的来源。他颤巍巍地在房间内走了一圈,才发现声音是从房内一个人那么大的柜子中传出。
王梁深吸一口气,缓缓拉开柜子,柜子里没有他以为的东西,他松了口气,低头看见有个奇怪的东西放在柜子里。
王梁拿起那东西,正是那奇怪的东西发出的声音,还伴随着震动。
突然,门口一顿急促的敲门声,吓得王梁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什么人!”王梁厉声问道,可门口没有人回复他。
王梁觉得是有人在恶作剧了。他猛地打开门,外面果然空无一人。
他重新关上了门,想着到底是谁在捉弄他。可下一瞬间,敲门声再次出现。王梁猛地一开门,可依旧什么都没看见。
王梁这下不淡定了,怎么可能有人敲门这么迅速便离开了。他再也呆不下去了,冲出了房间。
王梁冲下楼揪着店小二便喊道:“你们究竟在房间里放了什么东西?”
店小二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王梁在说什么。
王梁又问道:“刚刚有没有人来敲我的门?”
“王公子,这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了啊。”店小二哭笑不得地说。
王梁环顾四周,果然没有其他人在。
“你跟我一起进房看看!”王梁拖着店小二便上楼了。
可奇怪的是,方才王梁在柜子里发现的东西不知道去了哪儿,王梁翻了柜子和整个房间都没有发现。
店小二更是一脸不懂,问道:“王公子,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王梁更是有苦说不出了,自己刚刚分明是找到了那奇怪的东西,怎么现在会消失不见了呢?
“王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店小二看向王梁的眼神中都带有些许不屑,心中已经隐隐觉得这王梁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会觉得有鬼。
房内又重新恢复寂静。王梁缩在床榻上良久,都没再听到那些奇怪的声音。他也只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便熄掉烛火准备入睡。
王梁睡得迷迷糊糊,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在迷糊中想着到底是何声音,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猛地惊醒。
这不就是在柜子里那奇怪的声音吗?
王梁呼吸急促,双眼死盯着床榻对面的柜子,突然,柜子门被推开。
“王梁,你可让我好找啊。”
王梁吓得几乎要停止呼吸,因为他亲眼看到,有个白色的身影从柜子中爬出来,渐渐向他走来。
“你你你你是谁!”王梁被程又知的出现吓得失禁,房间里渐渐充斥着异样的味道,“你不要过来啊!”
程又知嫌恶地捂了捂鼻子。这人真是不禁吓,若不是做了亏心事,何必这么害怕。
她收起放在柜子里发出声音的玩意儿,那是一个小型的学生闹钟。这闹钟的声音可别说放在这个时代会吓死人,就算是放在上一世,那也是学生们的噩梦,也难怪王梁会对这铃声反应这么大了。
程又知早在王梁回来前便从房内的门前往书店空间等着,敲门声也是程又知将胎记抵在门上,连通了现实与书店的门,敲门发出的声音。程又知等到王梁被吓到跑出去找人时便从空间出来,拿走闹钟,又通过柜子的门进入了空间。这么折腾一番,就是为了吓倒王梁,让他承认自己才是抄袭的那一个。
“我就是来找你的啊,”程又知一身白衣,还特地易容一番,带了个高高的白帽子,俨然一副白无常的模样,“哎,今日黑无常休息,便只能由我来找你了。”
“为何要来找我!”王梁大哭大叫,“我什么也没做为何要来找我?”
“什么也没做?”程又知冷笑一声,“让我想想,偷窃他人话本,骗取无辜姑娘的银两,这是什么也没做?”
王梁连忙求饶:“我我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人放火啊!”
“哦?”程又知挑眉,“只有杀人放火是错事?只要不杀人放火,其他伤害人的都不算事?”
“不是不是,是我做错了……”王梁跪在地上求饶着,“只要不要带走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程又知特地靠近王梁,王梁吓得瑟瑟发抖,连声附和。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程又知轻笑道,转身又回到了柜子。
王梁一夜无眠,缩在床榻上瑟瑟发抖,直到天亮了,王梁才敢从床榻上走下来。
他正准备喝口茶缓缓,可柜子里又发出了昨晚那像是催命的声音。王梁一个激灵瘫坐在地上,这声音仿佛是个催命符,他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外袍也来不及穿,就这么冲到大街上喊着“我才是偷窃话本的人”。
与此同时,卿雅苑内。
“兰姐姐,你快去看看吧,那王梁在大街上说他才是偷话本的人,还说自己骗了很多姑娘的银两呢。”
兰墨一惊,赶忙打开窗,边听得街上的嘈杂声。
一身狼狈的王梁在大街上喊着,周围人也对他指指点点的。看到这里,兰墨心里那股气才彻底顺了下去。这才是王梁应有的下场。
“兰姐姐……”身旁的姑娘看到兰墨落泪,不禁担忧道。
“没事,”兰墨这是畅快的哭,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说道,“将我桌上誊抄的东西和那最初的话本放在卿雅苑最醒目的地方,有了王梁的澄清,咱们的风波才是彻底过去了。”
……
“公子,不好了,出事了。”
宵烛着急地冲入院子,朝着明晏说道:“那王梁好像疯了!”
明晏和骆崇对视一眼,骆崇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今日一大早,那王梁便冲出客栈,在大街上喊着什么自己才是偷话本的人,还骗走了很多姑娘的银两。”
明晏难得的皱了皱眉,说道:“昨晚客栈里可有发生什么?”
宵烛答道:“昨晚王梁确实有出来找了店小二,好像是房内有什么东西,可查找了一番也没找到。”
“那可怎么办,人要是真疯了可不好办了。”骆崇说道。
“夜里趁没人看见便把他带回来。”明晏说道,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昨日我让你去调查那红袖楼与兰墨一起出现的女子,可有调查出什么结果?”
宵烛答道:“此人应该是易容了,在滁安附近并没有查到她。但我排查了兰墨的相识之人,倒有一人与此女子较为相似,属下怀疑此人也正是昨日那位与王梁对峙的公子。此人名为程又知,是左相程屹平与正妻裴若温所生之女。”
“什么?”骆崇极为震惊,就连一向平静的明晏也忍不住挑眉。
宵烛继续说道:“在裴家失势后不久,孕中的裴氏便被送至滁安远房亲戚家,也就是如今我们买下的这个院子。裴氏生女并未对外公布,据返生阁调查,除了左相府和滁安程家,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此事。裴家当时已自顾不暇,得知此事时裴氏已经被送走了,他们也调查了许久,也没有调查出裴氏在何处。”
明晏沉声道:“若非这次凑巧遇上,怕是很难从茫茫人海中发现滁安程家竟与左相府有关系吧。”也就是说,天下这么多程家,根本没有人会往这层关系上调查。
“这程屹平还真不是东西,当初裴家出事就把人赶走,这么多年也是一点没管过这女儿的死活。”骆崇说道。
“是的,不过裴氏病逝后,程又知就消失了。左相府那边也没有任何态度,怕是默认了程又知已死的消息。”
骆崇看向明晏,问道:“以你与裴老先生的关系,你要告知裴家吗?”
明晏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再等等吧。”
……
天渐渐暗了下来,宵烛乔装成王梁的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王梁披上外袍,将人悄悄带走。而这一切却被暗处的程又知发现。
程又知可没打算放过王梁,让这样的人吃个闷亏真是太便宜他了,若是还留着他,保不齐还有更多的人被他欺骗。
刚开始时,程又知并不太能接受这样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毕竟在21世纪,即使这个人犯下滔天大罪,也是需要法律来评判他的罪行的。可她也清楚,这个时代不比21世纪,有着比较完善的刑法体系,无脑坚持现代化思维是很愚蠢的想法。因此慢慢的,她也习惯了这样的生存法则。
只是程又知没想到还有人来接走王梁,可她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放过王梁,只得迅速跟上拐进了巷子。程又知的武功虽然一般,但轻功极好,跟上那人丝毫不费劲。只是走着走着,程又知便觉出了不对。
这条路……怎么这么眼熟?
直到程又知跟着那人绕到了一座院子旁,她终于记起来。
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五岁前住的地方,也是……她娘亲病死的地方。
就这么一座小小的院子,困住了她的童年,她的娘亲。
程又知出生时,滁安程家对于她们母女俩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恶劣。裴若温虽然性子刚烈,让那亲戚不敢太过造次,但无奈她生了程又知后落了一身病根,慢慢地也护不住自己和程又知。
裴若温病逝后,程又知就离开了。只是后来又听说程家搬离了滁安。程又知也回来看过,这院子就这么被空落了下来,一直未有人搬进来。
为何王梁会被带来在此处?程又知百思不得其解,便打算透过门缝一探究竟,谁知刚上前便被人发觉。
“谁?”
程又知没想到那武功高强的人竟然是个女子,更没想到自己不过靠近一点便被发现。感受到那股强大内力迅速向自己靠近,程又知脚下生风,立马向后退。
宵烛也没想到来人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本想是追上将人擒下,没想到竟隐隐有些追不上,当下便运气内力,追至程又知身后,挥起手中的鞭子。
程又知感受到身后之人的逼近,不禁暗恨自己没习武的天赋,要不然也不至于打起架来只会逃跑。
忽然,身后那压迫感消失了,程又知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宵烛已经停下了攻击之势。她不敢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前方才发觉自己面前站了一人,脚下却差点没刹住车,硬生生停在了那人极近的距离,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