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记者好难当13

她蹲在另外一座建筑的楼顶，手中熟练组装着她从新公寓顺出来的枪，没有安装辅助红外线，防止被反追踪。组装好后，她架好支架，趴在了楼顶，她还携带了热成像仪，建筑里也能勉强看到身影。

她的手扣上扳机的那一刹那，克莱尔才是感觉自己终于是自己。她是克莱尔·琼斯，不是那个阿什利，更不是阿尔忒尼斯。

深呼吸，判断着此刻的湿度，风速，瞄准对面的敌人。

第一枪，是门卫。

第二枪，是上层的狙击手。

第三枪，是站在门外吸烟的人。

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都立刻拿起了手边的武器冲出门来，克莱尔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怒火，决定留下那么几个人好问出更多的东西。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

她收起了枪，放在一边的空调外机侧边，下了楼。

建筑外的人叫嚷着，警惕无比地看着四周，双眼通红，克莱尔身姿轻巧，就连下消防梯都不会有太大的声响，夜色中的偷袭是她的看家本领，再加上有蝙蝠侠的教导，黑暗中的她不会有什么敌人。

这群人不见得有多么专业，无非就是一群拥有记忆的人，因为同一个目标聚在一起罢了。

他们是民间组织，不同于组织严密，有秩序的反抗军，他们的聚集都是因为超人，但因为人数庞大，才导致了五五开的局面。而现在不同，克莱尔一个专业的人士，解决这些人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有人倒地了！”

那人上前查看着尸体，刚叫嚷完，只感觉脖颈一凉，喉咙中一瞬间灌入了鲜血，呛得他只得倒地。而克莱尔也再一次藏进了黑暗。

她背靠着墙壁，听着周围的人数，手也没有歇着，安装着□□，检查着子弹。

还有三个人。

两个人循着声音赶来，才刚到，便是只听两声细小的声音，便是中枪倒地。

克莱尔从黑暗中走出，蹲下试图从这几个人身上找到什么证件——但可惜，她一无所获。

她推开这座建筑的门，小心进入，戴上热成像眼镜搜索着最后一个人的身影。冰冷的墙壁边，一抹起伏的暖色是如此的显眼，但克莱尔没有直接射击，而是迂回着到达了那人的身边，锋利的匕首抵着那人的喉咙，如同鬼魅一般，完全没有被人察觉。

“克莱尔·琼斯——”那人咬牙切齿，“又是你！”

“看来你认识我。”克莱尔带着他移动到光源处，试图看清他的脸，但很不幸，克莱尔对这张脸并没有任何的印象，“既然你认识我，就应该知道招惹我的下场。”

蝙蝠侠有不杀原则，不代表克莱尔有。所以在过去，反抗军阵营里，克莱尔手上的人命不能说最多，但也是其中的异类了。

但没事，蝙蝠侠并没有因此怪罪她。

毕竟在当时的情景下，他的原则只能对他有用了。

灯光被打开，男人被捆在椅子上，脖颈上有着被划开的血痕，稍稍沁出几滴血珠。

克莱尔不知道从哪搜刮来几份文件，看着上面的日期，是五年前。

“五年前你们就有人恢复了记忆，那怎么等到现在？”她指着上面的签名，问，“这人是谁？”

外面的天已经渐渐亮了起来，留给克莱尔的时间也不多了。

“因为韦恩和你。”那人倒是也不怕暴露什么，坦荡地直接说道，“韦恩的回归和你的出现，才是关键。”

这样算算，一切似乎是从她和布鲁斯的那张照片开始的。

但他们也没有急于去暴出布鲁斯和蝙蝠侠的联系，也没有去告知公众超人的身份，而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暗杀她，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克莱尔问，“我一个普通的反抗军首领，不足以被你们这样针对吧！”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荒唐，是吗，琼斯？”那人咳嗽一声，不屑道，“你快杀了我吧，就像你对我的弟兄们那样。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又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房屋外面的尸体还在那，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

克莱尔闻言，自知面前这人不可能再说些什么有用的。便是成全了他。

但出于私人恩怨，她朝着这人射空了弹夹。

四颗子弹射入了他的胸口，肺部，肩膀，以及眉心。开枪开得毫无犹豫，干脆利落，就好比克莱尔做佣兵的过去那样。

天色渐白，黑暗中犯下的罪行将被公之于众。克莱尔将衣服换下，离开了这里。

九头蛇的动作利落，清道夫更是专业，公寓里的一片狼藉早已消失，就像是那天晚上就是一场梦。

她以及好久没有去《星球日报》上班了，当她在浴室洗澡时，还有着一种身份的割裂感。温水冲刷掉昨晚的疲惫与罪恶，也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热气翻腾，在玻璃之上形成了水雾。

鬼使神差地，克莱尔伸出手指，在上面写下一个名字。

布鲁斯。

水痕很快在四周蔓延，周围被推开的水汽承受不住重量，顺着玻璃滴下。

她透过水汽，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场景。心跳开始加速，透过那似乎已经看不清的字迹，看见了布鲁斯的双眼。

那蓝色的，时刻都很冷静的双眼。

布鲁斯。

克莱尔无意识喃喃这个名字，湖绿色的眼睛因为洗澡而变得湿润，其中的感情也在涌动着，但又在片刻恢复正常。

最后，她伸出手，将那块拂去。

穿上衣服，准备投入日常的工作中。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

她想。

露易丝·莱恩接到了一则惊天大案的情报，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里发现了六个男人的尸体，看起来像是帮派斗争。

她刚准备提着包去看看，却在电梯门打开后，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克莱尔。

“你回来了？”露易丝打招呼，“身体好些了吗？”

克莱尔公式化点头微笑，“好得差不多了，本来还想再休息几天，但看看我的账单，觉得还是回来得好。”

她和露易丝算是同期进报社的人员，彼此经常打照面，只是没有那么熟。克莱尔见她拿着包，问：

“出什么事情了吗？这么早出去？”

“附近有个大案子，死了六个人——”露易丝也不怕泄露，毕竟她们负责的版块不同，“最近似乎很不太平，你也多注意安全。”

“我会的。”克莱尔笑道，“也祝你这次新闻大爆。”

露易丝点点头，下了楼。

克莱尔回到工位时，敏感感到了无数视线朝着她看来。看来他们都很好奇自己是怎么在一场爆炸中幸存的。又或者是十分期待她发生的变化，或许是毁容，也或许是跛脚。

克拉克没来打招呼。

他的工位空着，吉米坐在边上，敲着键盘。

“克拉克呢？”克莱尔问吉米。

吉米停下手中的动静，疑惑克莱尔居然不知道，“呃，你不知道吗？自从你住院，克拉克就主动申请调到别的部门去了。他现在在新闻部后面打杂——”

闻言，克莱尔沉默了。

克拉克为什么自己离开，她心里当然有数。她当天的失控全在她的掌控之外，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控制好的，至少在普通人面前，自己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可，她还是没想到那件超人的战衣对自己来说具有多么强大的刺激力。

她知道自己来这的一瞬间，克拉克一定就已经在听了。于是克莱尔微微垂眸，对着自己面前的空气小声道：“这都不是你的错，克拉克。我只是需要时间。”

正在搬箱子的克拉克听见了这句话。

他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脚步没有停顿，清点着报纸的份数。

倘若他的回避可以让一些人好些的话，他毫不犹豫地会这么做。如果他伤害了什么无辜的人，那么他宁愿离开地球，再也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克莱尔在浴室里我愿称之为追星梦女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