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寿宴当日

今年的寿宴只是家宴，相比较不久前国宴的热闹非凡，算是十分低调了。

贵妃淑妃还有余贵人最早到场，之后是徐家的众人，再是李沛和虞星媛陪着太后也入了席。

李沛没有直接入自己的坐席坐下，仍像个小孩子一样挤在太后身边。太后把手里抱着的小孙女给了赤紫，拍拍已经当了父亲却还在跟自己撒娇的李沛。

“小沛，你都当父亲了，不能再是小孩子样了。”

李沛撒娇道“我永远都是母后的小宝宝~我想吃绿豆糕~”

太后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夹了前面盘子里的一块绿豆糕塞进了李沛的嘴里，又对虞星媛道“星媛啊，都说刚出月子这段时间是最容易再怀上的，你争争气，再给哀家生个天乾孙儿。”

虞星媛回答也不是，不回答更不是，只能勉强扯了扯嘴角。

李沛不满意道“母后你这就过分了，媛媛才生完，你换个人盯嘛。这样，我保证我们再给你生个孙辈的老三，这老二先找皇姐如何？”

太后板下了脸“说起你皇姐我就来气。”

李沛赶紧卖乖道“哎呀，这大好日子，说什么气不气的。皇姐虽然没有我可爱，可是皇姐也很孝顺的呀~明明是你一直逼她，如果你非要我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成亲生子，那我也要叛逆的！”

“你懂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皇姐其实心里的人是……”太后扫了一眼虞星媛，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嗯？是谁？”

太后哼了一声愤愤道“你皇姐就和你父皇一个样，你们老李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李沛假装一脸很受伤的表情“母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我不可爱了吗？”

“陛下驾到——”

李沛赶紧乖乖滚回了自己的席位上。

李曦在太后旁边的席位坐了下来，虞清泠则是去了虞星媛旁边的席位落座。

李沛见虞清泠坐下后，虞星媛就再也没有看过自己一眼，被冷落了不开心，扯扯虞星媛的袖子。

“星媛……”

虞星媛终于看了他一眼“嗯？”

李沛努努嘴道“你前面的那盘虾球，看起来很好吃诶。”

虞星媛夹起了一块喂到了他的嘴里，李沛心满意足地吃了下去。

“还要~”

虞星媛又给他喂了一块。

李沛发现虞清泠也在看他，有点不好意思了，就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虞清泠笑道“原来你们两平时是这么相处的？挺好的。”

虞星媛道“听说皇姐对你百依百顺的，你们处得应该更好吧？”

“别乱说。你是王爷的王妃，我是陛下的幕僚。”

虞星媛极其同情地看了眼李曦，再看虞清泠，竟然发现他的神情里有那么一丝羞怯。

小声问道“哥哥，你是不是已经开始心动了？”

虞清泠斜了她一眼“别瞎说。”

“我没有瞎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你这个人，还是挺麻烦的，太唯唯诺诺不行，太过刚硬也不行，皇姐这样的就刚刚好。而且皇姐不论是容貌还是地位都已经是当世翘楚了，你要是连她都看不上，是准备等一个神仙下凡吗？”

虞清泠轻笑了一声，道“虞星媛，经常有人说你恬淡安静，依我看，这四个字和你就没有什么关系，话还挺多。”

虞星媛不客气地回道“有人说你温润清雅，我觉得这四个字和你也没有关系，损起人来嘴毒着呢。”

虞星媛余光看到李沛一直趴在自己的桌上听他们两拌嘴，他的眼神里有点诧异，就好像自己会跟人拌嘴的那一面让他不太好接受。

有点尴尬地轻咳了一声，拿起筷子决定继续投喂好让他忘掉刚才听到的。

虞清泠也拿起筷子对着面前放的一盘烤鱼动了起来。肥美的鲈鱼撒上香料炭烤过后，鱼皮金黄酥脆，里面的鱼肉鲜美多汁，叫人食欲大开。

太后喊道“小竹，你过来一下。”

虞清泠不为所动，继续吃鱼。

虞星媛小声道“哥哥，太后在叫你过去。”

“没有啊。”虞清泠继续吃鱼。

“可是……她真的在喊你啊。”

太后又喊了一声“小竹？”

虞清泠筷子一顿，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假名字是虞竹，赶紧起身去了太后身边，行了个礼。

抬头看了一眼，太后心情应当不错，面上还带着微笑。

太后拉住虞清泠的的手，让他有些别扭。

虞清泠看了眼李曦，用眼神询问她到底刚才跟太后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太后突然对他这么奇怪，后者飘飘然移开视线。

“小竹，看你今日的脸色比上回见你好了不少，最近身子如何？”

“谢太后关心，臣妾一切都好。”

太后抬了抬手，身后一个宫女抬上来一座观音像。

“哀家特地差人去请了一座送子观音，就给你了。”

“谢太后。”

虞清泠看向李曦，她低着头吃菜，嘴角扬起的弯弧放不下来。

虞清泠回到席位上后，突然一阵杀气袭来，抬头一看，对面的徐云容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将他千刀万剐，再看徐家另外几人，都不是特别友善地看着他。

只好叹了口气。

再看了太后一眼，她仍旧高贵尊荣地坐在上座，俯视着下面的所有人。

虞清泠心里暗道，太后为了子嗣，愿意放弃太子得是徐氏地坤所出的这个“传统”，徐家的众人心里肯定是不悦的，但瞧着她送出送子观音却也并不多言。看来，这徐家上下目前最说了算的，恐怕不是徐尚书徐育楷，而是太后。

虞星媛也注意到了那一片眼神，冷冷道“哥哥，你要是需要我，直接说就行了，和以前一样，老规矩。”

虞清泠笑了笑“不一样了。现在是在昱国，你不可像以前那样，能动手就绝不动口，我现在可罩不了你，我也不会再让你替我出头。”

“哥哥……”

他两正聊着，太后那边就已经差人取来了笔墨，铺开了一张红纸摆在太后的桌上。

李沛道“母后，你到底给小姑娘取了什么名字呀？别卖关子啦。”

太后笑了开来，在红纸上开始挥洒笔墨。

虞星媛知道他们皇族李家向来都是单名，坐拥天下几百年，取名上也就李晏清一个例外，所以给她的新生女儿的名字肯定也是一个字。所以见太后就写一个字都写了老半天还没有好，顿时产生了不妙的预感。

这字得多复杂啊？

当太后写完，赤紫拿起字来展示的时候，虞星媛头脑里一片空白。

真、真的不认识。

蕤

在下面一片叫好声中，虞清泠转头看看虞星媛，不出所料，她满脸茫然。

故意问道“媛媛，怎么了？不喜欢这个字？我瞧着挺好的。”

虞星媛板着脸冷冷扫向他。

虞清泠笑着道“好啦，我就知道你不认识。寒雀满疏篱，争抱寒柯看玉蕤。蕤者，是为精粹也。”

“说人话。这字到底读什么？”

“蕤。”

“蕊？”

虞清泠叹了口气“差不多吧。”

虞星媛嘟囔道“名字说白了就是拿来喊的，还是通俗易懂最好。”

虞清泠道“毕竟徐太后当年也是饱读诗书落笔成诗的才女。”

“那陛下和小沛的名字就不难认啊，至少我认识。”

虞清泠浅浅道“东曦既驾，沛雨甘霖，我猜测，他们两的名字应该是先皇取的。”

虞星媛知道沛雨甘霖，但不知道东曦既驾是什么意思，不过也不准备问，丝毫不感兴趣。

“哥哥，你答应我，以后你有了孩子，不要取这种没人认识的字来折磨大家。”

虞清泠脸上微微发烫，轻声道“你说的大家，指你自己吧？我一直就跟你说，多读几本书，你就是不肯听。”

正说着，两个太监抬着一架古琴走上了殿安置妥当，太后一眼就认出了那把如月落水犹如寒宫璞玉所制的琴。

“云容，这不是早些年哀家赏赐你的邀月吗？”太后说着又看向了身边的侍女赤紫。

赤紫低着头道“贵妃说为了太后的寿宴能办得更好，所以拿了她珍藏的宝琴出来，奴婢感念贵妃的孝心，就同意换了琴。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有提前跟您说。”

徐云容也道“正是。云容虽然也会弹琴，但弹得并不算好，听闻贤妃擅琴，今日这种好日子，就决定把这把珍藏的好琴拿出来给贤妃用。”

说着，徐云容看向虞清泠“贤妃，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