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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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离高速不久,就到了市郊。
不是头回过来,视线中出现一幢幢的独栋别墅时,晚嘉心知地方已经到了。
乔湾春居,京北的高端富人区。
“蒋姨,到了。”车子停稳后,晚嘉下到另一边,搀出位细眉慈目的妇人来。
风声靡靡,雀跃的日光直往耳面扑。
老人受不得凉,晚嘉给她围上披肩后,才搀着走进那别墅大门。
往里走到玄关,遇见一小群正在跑闹的小孩。
看见晚嘉她们时,几个娃娃马上停下追逐,一个个仰起脖子喊人,乖巧又有礼貌,极富教养。
客厅宽可跑马,花园外也散着人,或站或坐,都在闲聊。
挑眼望去,没有攀比和吹嘘的嘴脸,人人面容平和身形舒展,笑嗱声阵阵。
踩地的几下声响后,一个女孩子走过来,喊了声:“姑妈!”
齐刘海,短发过耳,穿带有盘扣的连衣裙。
是这家的孙女,祝如曼。
打过招呼后,祝如曼勾着晚嘉,笑嘻嘻问旁边的蒋玉芝:“姑妈,借您儿媳妇用一下?”
蒋玉芝点点头:“你们年轻人玩吧,我去外面走走。”
得了允许,祝如曼拽着晚嘉就往楼上跑。
步子太急,晚嘉被拖得脚下有些趔趄。
俩人蹬蹬蹬踏着步阶,刚上二楼,正好撞见从偏厅出来的年轻男人。
鬓发明晰,镜片后一双清润的眼,目光笔直看过来:“去哪里?”
虽然衣着休闲,只是简单的白衫黑裤,但他个子高挺身形优越,目光还带着无形的威压,怎么看都不像好接近的。
如果拿亲和度打分,恐怕会得出个负数。
一见到这位,祝如曼立马文静下来:“哥,我们去三楼。”
上来就遇见大客户,晚嘉稳了稳呼吸,硬起头皮打招呼:“祝总。”
祝遇清颔首,视线蜻蜓点水一样在她身上掠过,再看自己妹妹:“跑什么?慢点走。爷爷心脏不好,动静大了小心惊着他。”
“……爷爷在外面花园,怎么听得到这里的动静。”祝如曼小声嘀咕了句,但确实没再扯着晚嘉疯跑了。
等到了三楼,晚嘉终于明白过来,这位富小姐为什么要忙着找自己。
看着挂在衣架上的一应服饰,她摇头:“我不穿,你去找模特。”
祝如曼显然早有对策:“好表嫂,你帮我这回,拍完我告诉你一件事!”
说着话,她弯腰凑到晚嘉跟前,直勾勾盯住晚嘉:“关于我潘表哥的。”
她目光剔亮,狡黠里带着不明显的恶意,又或者只是过度的促狭,这些晚嘉无从分辨。
但晚嘉清楚的是,那张嘴里喊着的一声声“表嫂”,听起来亲昵,难说没有存心臊自己的意思。
毕竟人家开家宴,来的都是祝老爷子的儿孙后辈,这样场合,她的身份实在尴尬。
“我不想听,你不用跟我说。”晚嘉声音偏细,但话里的拒绝表达得很清楚。
祝如曼并不信,还啧啧两声:“真不想听吗?不是驴你的,真真正正的好心消息,说不定听完能救你一回!”
晚嘉转身:“谢谢,我还是自救吧。”
见她当真要走,祝如曼眼里闪过慌乱:“别别别,你停一停!”
祝如曼挡在晚嘉跟前,对视间琢磨两眼,感觉她还真不像故意拿乔,怎么看,都是对这交换条件压根不感兴趣。
百思不得解,心头又有疑惑绕起来,祝如曼张了张口:“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晚嘉没有答她,依然要离开。
祝如曼没了办法,只得低声下气地求晚嘉,说这是毕设作品下周就要交,可找来找去没谁比晚嘉更适合这套衣服。
如果晚嘉不帮这趟,说不定延毕名单里,又要有她的名字。
“要不是头发剪得太短,我自己都拍了!”祝如曼哭丧着脸,软磨硬泡,一句句物质上的许诺往晚嘉身上砸,可晚嘉不为所动。
祝如曼没了辙,想到再次被延毕的后果,开始崩溃地飙起眼泪来。
动静有些大了,恐怕要引人过来。
这场合里头,晚嘉最怕的就是被关注,于是在确定脸部会被打码模糊后,她勉强点了头,答应帮忙。
立领斜襟的大袖长袄,下搭一条幅褶繁多的马面裙,连刺绣都是亲自手缝的。
难以想象咋咋呼呼的祝如曼,竟然做出这么温婉典雅的衣裙来。
祝如曼在花园搭了个简单的景,让晚嘉侧坐着,扮入神的姿势。
月牙形状的弯眉,两瓣唇上晕着浓正的湿红,因为特意卸过妆,晚嘉脸上的素和唇上的艳,对立出雾濛濛的美感。
东侧露台上,祝遇清和几个堂兄弟闲聊着,一群人正好瞥见这幕,不多会儿,话题就往上转。
“果然浪子爱乖女。这姑娘脸蛋长得好,看着也是个听话的,适合娶到家里当老婆,怪不得逢启被她收了。”
“说风凉话呢,逢启那点儿破事你不知道?”
“逢启可是大孝子,蒋姑妈看中的他敢不娶?何况人姑娘陪他熬过苦日子,不娶就太没良心了。”
一个个的,口吻里带着明显的调笑,还问祝遇清:“你说,逢启到底什么时候会娶这姑娘?”
祝遇清收回目光,冷冷撂下三个字:“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热炽》
四岁那年,沈含晶被母亲揽坐在马路中间寻短见。
车来的那一刻,母亲突然不忍,还是推开了她。
急促的刹车声后,沈含晶摔到护栏旁,而贵价的保姆车中,坐着吓呆了的徐家小少爷。
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穿着白衬衫黑领结,在昏迷前的沈含晶心里,活像童话书里走出的小王子。
那日之后,沈含晶成了徐宅管家的养女。
养父待她很好,她也很懂事听话,读书努力,成绩永远拔尖,人群中也永远是最安静的那个。
她斯文有礼,是大家眼中的乖乖女,可无人看到的地方,阴暗的灵魂如藤蔓般任意滋长——比如觊觎小少爷,那个端正纯良的少年,瘦高白净,像天上的月亮。
于是无可救药的坏胚生了妄念,她开始算计,月亮怎样才能掉进自己怀里。
后来她做到了,少年为她红了脸,为她忤逆家里,再后来,一场事故,她失忆了。
●◎【失忆版】
二十岁之后,沈含晶的记忆是碎的。
偶尔午夜梦回,会想起一个清秀板正的少年。像文艺电影里摇晃的镜头,色格斑斓且昏暗,她是他身边最模糊的剪影。
私下里她曾与他亲密无间,但心里清楚知道,他是她遥不可及的奢望。
这年的尾牙宴上,沈含晶本来打算宣布喜事的,临上场前未婚夫却迟迟不见踪影,反倒是本该坐在投资人席位上的来客,出现在她所在的化妆间。
他一步步将沈含晶逼到化妆境前,再吊儿郎当地朝她吹了层烟圈,谑笑着问:“沈含晶,我还单着,你想嫁谁?”
原来昔日儒雅板正的少年,到底长成了乖戾疏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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