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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妮大概憋了很久,好容易找到一个倾吐对象,没有什么犹豫就告诉了柳木木事情的经过。
“一年前,我妈得了一种奇怪的皮肤病,身上出现很多红痕,不疼不痒的,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出现了大片的皮下出血,我们当时很害怕是白血病,就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回想母亲生病的过程,詹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继续说:“医生给开了药就让我们回去了,可是不久之后,她身上就开始出血,泛红的的地方皮肤变得很薄,有时候一碰就破了,血也止不住。
我打电话叫了我爸过来,他把我妈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其实那时候我就想找你爷爷的,但是我爸爸不信这个,也没有答应,之后没多久我妈就没了。”
“最后也没查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吗?”柳木木问。
詹妮摇头:“没有,我爸请来的专家说,可能是一种至今未被发现的疾病,但是他们以前都没有见过同样的病例。”
柳木木想了想,对詹妮说:“张阿姨这种情况我爷爷以前没和我说过,这样吧,我回去查查他留下来的日记,说不定能查到点什么,到时候我告诉你。”
詹妮有些失望,但也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交换了新的联系方式后,詹妮的哥哥出来找她,柳木木见状先离开了。
詹回天对詹妮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兄妹两个分开很多年,平时也没什么话可说。今天看见她和柳木木说话,竟然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和她认识?”
“她是我高中同学。”
“这么巧。”詹回天有点惊讶,柳木木的身份除了詹妮之外,詹家人都是知道的,毕竟他们也算是正经亲戚。
“刚才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詹妮低下头,“她问我,我来庆城之后我妈怎么办,我告诉她妈妈过世了。”
听她提起生母,詹回天眉头皱了一下,他停下脚步语气有些警告:“这件事以后不要随便和人谈论。”
“为什么?”詹妮不解。
“这是家里的私事,拿出去告诉别人,只会成为他们的谈资。”詹回天看她一眼,“你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要注意一点,别给家里丢脸。”
虽然詹妮不懂,只是和熟悉的人说了几句话,到底有什么可丢脸的,但还是听话的点头答应了。
生日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突然来了新的客人,詹宏业夫妇亲自去外面迎接的。
看见来人之后,董正豪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柳木木特地观察了一下那位客人的相貌,在心底“嚯”了一声。
这位客人可是标准的富贵面相,比她爷爷拿来给她教学用的所有富豪的脸都要标准,像她爸这种歪瓜裂枣,和对方肯定是不能比的。
如果对方没有整过容,那他一定非常非常有钱。
事实就是,那位客人确实非常有钱,更是秦开和董正豪一度非常想要争取的一位投资人。
然而这人现在却出现在詹宏业的生日宴会上,其目的不言而喻。
董正豪上前去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然而对方的反应很冷淡,只与今天的宴会主人攀谈。
搭讪失败,董正豪也不肯轻易放弃,一直到宴会快要结束,都没能再找到机会,最后只能不甘不愿地离开。
上了车之后,车厢内气压一路走低,连姜丽都不敢随便开口。
柳木木仿佛并不在气压笼罩中,她拿出手机,戳开小游戏,开始噼里啪啦的消方块。
魔性的消除音在不大的空间里不时响一声,董正豪烦躁地吼了一嗓子:“关了。”
柳木木头都没抬,只是不紧不慢地说:“只有失败的男人才会把在外面受的气撒在家人身上。”
董正豪气的像是要冒烟。
姜丽赶忙责备道:“行了,别惹你爸生气。”
“姜阿姨,这时候你怎么不跟爸爸说孩子还小,别和她一般见识呢?”
姜丽被噎得不想说话。
柳木木继续消方块,顺便对前面的董正豪说:“爸爸最近财运走低,还是接受现实的好,别做不切实际的梦,来自专业人士的告诫。”
董正豪额角青筋跳了跳:“行了,你闭嘴。”
回到董家别墅,柳木木没理会等了他们两个多小时,正在客厅撒泼的董奇,从茶几上捞了个苹果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进房间后,她把自己摔坏的箱子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个线装本。
之前和詹妮说的话也不算骗她,只不过柳木木手里并没有所谓的爷爷的日记,爷爷他老人家从来没有日记那玩意,用他的话来说,老子的过去太精彩,文字不足以记录。
自我感觉特别良好,且中二病晚期。
不过爷爷还是给她留了一本专门记录奇闻异事的册子,是这些年他见识过的或是听人说过的奇事。
当然并不是指望她能解决什么问题,纯粹是让她发现有不对就赶紧跑路,别傻乎乎往上撞,毕竟在他眼里,他孙女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
柳木木把册子粗略地翻了一下,暂时没有发现类似的案例。
她拿着册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当初爷爷为什么只给她一个册子而不是给她一个搜索引擎呢?每次都要翻,还都翻不到。
她趴回床上又翻了两页,突然看见那一页上记录:七十年前陕川一代,两村争端,有巫师跨村咒人,受诅咒者身体莫名割裂,浑身流血不止。
后巫师被隔壁村村长率村中壮汉乱棍打死。
上面还有柳木木初中时写的批注,字还有点丑,那时候她沉迷网游,所以评价是:物理攻击永远是最快速有效的攻击方式!
她当初沉迷战士职业不可自拔,并和玩法师的同班男生真人PK,以证明战士才是最NB的。
然后她就被揍哭了。
咳,这个不重要。
她飞快坐起身,这个症状怎么有点眼熟?
……
将最后那位贵客人送出大门,詹宏业转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女儿,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宴会持续了几个小时,詹妮这会儿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
没有空调的屋外依旧闷热,一阵阵风吹过,并没有带来一丝凉爽的感觉。
只有外面的虫鸣鸟叫声,给詹妮一种和老家相似的熟悉感,可惜妈妈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她正要回屋的时候,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准确的说那不像是人,而像是立着的影子。她被惊了一下,脚下一歪,及时被詹宏业扶住。
“怎么了?”詹宏业问。
“那有个人。”詹妮指着不远处的路灯。
詹宏业皱眉看了一会儿,转身朝路灯走去。
走近了才看得清楚,那人只是穿了一身黑,在晚上看起来才那么吓人。
靠得更近了一些,詹宏业认出来那人,他疑惑地问:“秦太太,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秦家的别墅和他家在一个小区,不过一南一北,如果不是特意绕过来,两家人平时很难遇上。
“是你害死了我家老秦的,对吧?”秦太太的声音沙哑得过分。
詹宏业皱眉,有些不悦道:“我知道秦先生过世后你心情不好,但是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胡乱指责。”
“如果不是你做的,你能那么快把人都挖走,他们宁愿毁约都不愿意继续干下去?还有卓先生,他之前已经答应我家老秦要投资了,现在他却出现在你家里。”秦太太泛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詹宏业。
詹宏业似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过是生意场上常见的手段,大家各凭本事,我想我没有触犯任何法律。反倒是秦太太你,我不希望以后听见任何诋毁我的话,否则别怪我不顾往和秦先生的情分了。”
说完,詹宏业不愿意再应付她,转身回去。
在他身后,秦太太死死盯着詹宏业的背影:“詹宏业,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詹宏业摇摇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很快大门关上,将秦太太淬了毒一样的目光挡在了外面。
所有客人都离开,家里只剩下满地狼藉。
这些东西明早有专人过来收拾,姜佳看见丈夫和他女儿一起回来了,转身回了房间去泡澡。
詹妮也正要走,却被詹宏业叫住了,他带了詹妮进了自己的书房。
詹宏业酷爱古董,书房里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博古架,上面摆着各朝代的古董瓷瓶。
詹妮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里,当场就被震惊到了。
“这些都是爸爸的收藏,怎么样,有喜欢的吗?”詹宏业见女儿一直在看,便笑着询问。
詹妮赶忙摇摇头:“我不懂这个,不过它们可真好看。”
詹宏业摸摸她的头,转身在书桌里翻了翻,从里面翻出一张卡和一张名片,一起递给詹妮。
詹妮不解地接过来,低头看了一眼,名片是庆城某私人医院副院长的,下面印着电话号码。
詹宏业说:“银行卡你拿着用,缺钱就在里面取,这是爸爸给你的零花钱。另外,过几天你打这个号码,去做个身体检查。你也知道,你妈妈的病至今还查不出原因,我很担心这是某种遗传病,以防万一还是先查一查。”
“知道了,爸爸。”詹妮眼底泛起一丝水意,不管继母对她怎么样,爸爸对她从来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