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之后的几天里，汤姆就再也没有提起过那个梦。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他编造出的虚假的记忆来诓骗她的，佩格也不太清楚。在圣诞节假期的最后几天，斯莱特林的长桌逐渐变得充盈起来，学生们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佩格之前几天吃饭的时候就像是邮递驿站一样，源源不断地有猫头鹰飞过来把朋友们给她的圣诞礼物带给她。其实收到的礼物里，有好多人她都不记得有什么交集了，可是他们依然给佩格送上了圣诞祝福。她今年没有回去，所以没有准备更好的礼物，而是去厨房里找家养小精灵们借了地方做了很多焦糖姜饼人分享给她的朋友们。

她烦恼地托着腮望向那些礼物……她发现自己做的姜饼人远远不够分给她的朋友们呢。

在她烦恼的时候，德拉科已经跟朋友们开始了他每天的固定活动。邓布利多正在讲话，哈利和他的朋友们匆匆忙忙地回到了长桌上，礼堂一片寂静，德拉科跟西奥多交头接耳，得意洋洋地说：“你们猜猜圣人波特送了他的朋友们什么礼物？是一只自己穿过的臭袜子——还是他的亲笔签名照。哦，波特的朋友们排好队，先亲吻他的脚趾再领取签名照，我们倒是能看看格兰芬多的热闹。”

西奥多的视线在格兰芬多长桌短暂地停留了几瞬，然后也垂下眼也迎合着低笑了几声，显然德拉科从西奥多的笑声里得到了鼓励，他说得越发过分：“多拍点照片吧——就像那个波特的跟屁虫一样，说不定墓碑上就等着用这张照片了。”

“被那边听到了。”西奥多不着痕迹地点了点格兰芬多长桌，语气并不刻意。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看到桑妮站起来在往这边看，还有些嘴硬，负隅顽抗地梗着脖子，“……哦，那些格兰芬多的女生不是排着队等着当波特的女朋友吗？多好的艳福啊，波特——一周七天都能不重样的！”

西奥多小声地问布雷斯：“他受刺激了？”

“定期发疯而已。”布雷斯反应很冷淡。

“马尔福的话可真过分，不是吗？”西奥多笑起来。

“我觉得你现在当着他的面叫他马尔福，比他说的所有话加起来都更过分。”布雷斯道，“……况且，你什么时候还在意起格兰芬多的承受能力了？”

“学院的争端抛在一边，大家都在霍格沃茨上学，至少还有同学情谊。”西奥多脸上的表情明晦不定，让人有些难以辨别他说话的真假。

“吃错药了？”布雷斯一针见血，“平常德拉科讽刺波特的时候，没少见到你跟着一起。”

“我以为你能够理解的。”西奥多遗憾地说，“扎比尼同学，成熟的斯莱特林不应该不合群。”

布雷斯嗤笑了一声，他瞥过眼，看到长桌另一头浅棕色卷发的少女在朝这边走过来，他微蹙了蹙每天。

“布雷斯，你看，提起知更鸟，知更鸟就会落在树梢头*，我的朋友来了。”西奥多笑了起来。

“你确定她是来找你的？”布雷斯说，“小心自作多情。”

可是佩格果然停在了西奥多面前，布雷斯表情变了一瞬，可没有更多的变化了，他冷淡地打量着他们两个。

“圣诞快乐，佩格。”西奥多的态度没有过于热切，也没有很冷淡，只是维持在淡薄的刚刚好，“希望祝福没有迟到。”

“圣诞快乐，西奥多！哦，还有，布雷斯，你也是。”佩格欢快地打着招呼，虽然这段话里好像布雷斯是买东西送的不锈钢脸盆。她主要是来找西奥多的，可是靠近布雷斯的时候，像是小狗一样嗅了嗅：“啊，布雷斯，你闻起来好像是我的朋友。”

闻起来？这是什么形容？相信在长桌上其他的人都感到了一些无语。不顾佩格还在继续思考：“是谁的味道呢……好熟悉，但是想不起来了……”她苦恼了一会儿，视线掠过了西奥多，她想起来了这一次来的目的，“哎呀，西奥多你怎么这么粗心啊？”

“不是粗心，因为礼物并不是多送的。”西奥多好像早就知道佩格是为什么来，他说，“多出来的那一份礼物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小忙。”

“嗯？”佩格疑惑，“你干嘛这么客气呀，有什么忙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还多送一份礼物，怪客气的。”

“另一份希望你能够帮我递交给麦克米兰小姐。”西奥多平静地说。

旁边本来跟高尔和克拉布谈笑风生的德拉科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朝他们这边伸长了脖子：“你们说什么——麦克米兰——西奥多，你什么时候跟赫奇帕奇还有什么关系了？”

“小姐！M——I——S——S！”佩格当场给耳不聪目不明的德拉科表演了一下她出色的单词拼写，“说的是桑妮啊！德拉科你耳朵比我还差。”

德拉科压根没有搭理佩格，而是狐疑地盯着西奥多：“——你为什么要送东西给她？”

西奥多不慌不忙地说：“之前魔药课的时候，佩格把我的笔记烧了，她借给我看过一眼。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尤其还是格兰芬多——那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所以趁早把人情还回去。”

“哦，看了一眼笔记。”德拉科也不知道在为什么沾沾自喜，刚刚如临大敌的表情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多问了一句，“你送了什么？”

“给佩格挑礼物的时候顺手拿了一样的，发卡而已，女孩子不都喜欢这种东西？”西奥多很散漫地回答，可以看得出来他确实不怎么上心。

倒是布雷斯挑了挑眉，打量了一下在场的几人，他耸了耸肩，懒得掺和在里面去。他想要回寝室，不过起身的时候很快地跟佩格擦肩而过，他顿了顿脚步，因为佩格扯住了他的袖子。

“谢谢你的礼物。”佩格说，“那个倒水进去就会变成热巧克力的杯子，好好用！”从此之后佩格的潘达都洗上了热巧克力浴，很是奢侈。

“我以为你还要继续无视下去，佩格莉塔。”布雷斯平淡地说，可是佩格无端地从里面读到了一些责怪的意味。

“你给其他人送了什么？我参考一下……下次好给你回礼！”佩格试图一些搪塞过去。

“没有。”布雷斯说。

“欸？”

“没有给其他人送过。这句话很难理解吗？”他若无其事地从佩格身边走开了，独留佩格一个人在原地发呆……她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烦恼涌上她的心头。布雷斯都没有给其他人送礼物，那她岂不是没有参考了？而且单独只给佩格一个人送这种事情……好像一般发生在瑟吉欧身上——难得……佩格内心想，难道………………布雷斯想要跟她拜把子（？？）

佩格心情复杂，她能怎么委婉地告诉布雷斯……瑟吉欧是个小气鬼，如果佩格多了其他的哥哥，他一定会非常非常小心眼地使坏。她一脸忧愁地回到了长桌上，决定化忧愁为食欲。

“嗨，桑妮！”佩格在走廊上遇到了桑妮才想起来了西奥多交代她的事情，因为西奥多交代得比较随意，她也记得比较随意，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

她一股脑地把姜饼人还有小蝴蝶的发卡塞到了桑妮的怀里，桑妮吓了一跳，最近密室的事情让她有些神经紧张，尤其是听赫敏他们说了海格的事情，还有德拉科越来越过分的举动……她不断地忧虑着，唉，因为下雪，最近已经很久没有阳光了，桑妮想……冬天，果然是阳光不喜欢的季节。

“这是……”桑妮很快注意到那枚发卡，它确实十分精致，而且她注意到前几天上课佩格就是戴着它上课的——佩格为了显示自己真的很喜欢朋友们送的礼物，每天轮流地使用着他们送的东西，哪怕其中有些东西不太实用（比如哈利送的魁地奇清理套装，佩格每天上课的时候用它来清理桌子，非常隆重，让上课的教授都受宠若惊）。

“是发卡！跟我一对的。”佩格笑嘻嘻地说，“很好看吧。”

“你是送给我的吗？我很喜欢。”桑妮惊喜地说。

“不是我啦。”佩格摇摇头，“是西奥多。”

“诺特？”桑妮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我跟他好像没什么交情……”

“嗯……”佩格努力想了想，“我也不记得了……他好像说了什么欠人情，很麻烦之类的话。”

旁边的塞茜莉亚似乎想了起来：“是不是上次你借他看过笔记，他不愿意欠人情，就趁着这个机会一起还了吧。”她打量了一下那个发卡，甚至送的跟送给佩格的一模一样，都能够想象到他的敷衍和不情愿。她哼笑了一声：“都不愿意自己来送，还要别人来，麻烦的斯莱特林，送礼物都不真诚。”

“哼哼哼……”佩格开始哼哼唧唧了。

塞茜莉亚立刻纠正：“麻烦的斯莱特林男生。”她捏了捏佩格嘟起来的脸蛋，“斯莱特林的女孩子——啊，至少是我们佩格，一点也不麻烦。”

“嘿嘿嘿。”佩格立刻笑逐颜开，十分好哄。

“不过，他还是送了东西。而且刚好我还挺喜欢这个发卡的，跟佩格还是一对。”听到跟自己是一对，佩格也积极地撺掇桑妮立刻戴上，还约着上课的时候也要一起卡上。她们约定好了，佩格挥了挥手，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了。

桑妮心里叹气，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西奥多终究还是送了她圣诞礼物。按照她的性格，实在是没有办法受了别人的礼物而不还礼，她开始思索现在到底还来得及送什么当回礼比较合适……

她从魔药教室里出来，地窖阴暗见不到阳光，所以橱窗的角落里时常密布着蛛网，无意中闯入的飞虫，立刻死死地被黏在了淡色的、难以察觉的罗网上。桑妮提着袍角，快步走在走廊上，那只翅膀洒着银绿粉末的蝴蝶，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在她的手里微弱地振翅。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不务正业搞了点番外（非本文主cp）可以点专栏进去看《如果我们举起篝火》。我还蛮喜欢沙菲克兄妹那个番外的……虽然可能很难get到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