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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你好哇!
——《占卜家手记(残页)》
接下来一堂课是神奇动物保护课,薇琪没选这门课,她似乎不太喜欢小动物,不过布雷斯和潘西选了。佩格苦恼地对着课程表看了又看,潘西问她:“你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谁欺负你了?哦,是不是你那些格兰芬多朋友——”
“不是啦。”佩格打断了她,她说,“只是觉得好奇怪,明明上个学期大家还是一起上课,怎么长大了一年级之后,我们就要分开上课了呢?”她嘟囔着,“总觉得……好像长大也不一定是好事啦。”
潘西搞不懂佩格的低落:“因为我们三年级了,按照学校的规定就是要选课的。”神奇动物保护课的课本是会咬人的妖怪书,为了防止它伤人,胶带死死地捆住了它们,但它们还是经常不老实地在她们的怀里弹跳着,潘西得时不时念咒加固胶带。她嫌弃地抱怨着:“这是什么教授,怎么用这么危险的书——要不是德拉科也选了这门课我才不想跟那些臭烘烘的动物——还有格兰芬多一起上课。”
“你还提醒我了,桑妮也选了这门课!”佩格想,这样想起来,她和朋友们只是碎落在了不同的方向,就像上个暑假她在家里学做甜品,蒸好了蛋糕胚涂抹上了奶油,在撒糖豆豆的环节里,不同颜色的糖豆豆会洒落到不同的角落去……佩格莉塔和她的朋友们也是这样,她会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遇到潘西、布雷斯和桑妮……还会在占卜课上遇到赫敏、哈利、茜茜和薇琪……他们不是分开了,只是不在同一个平面上,如果把拆开的蛋糕再复原成刚端出来的样子——他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她想通了,高兴地对潘西说:“潘西,谢谢你!我完全懂啦!”
潘西:“等等,你懂了什么?”
她回忆起她上一句话似乎是在骂格兰芬多,充满了乐观主义精神的潘西·帕金森认定佩格莉塔终于迷途知返,认同了她对格兰芬多的评价,她露出了矜持地微笑点了点头:“不用谢,你理解了就好。”
怀里的妖怪书还在叛逆地不断挣扎着,铺满绒毛的书皮上四只眼睛朝着不同方向咕溜咕溜地转动着,佩格抱着它从倒数第四阶台阶上一跃而下,没有摔倒,稳稳地落地了。潘西拎着妖怪书小跑从后面跟上来:“你走太快了!!”
佩格说:“啊!我在前面看到了德拉科!”
“哪呢?”潘西飞速地往前冲了十几米,又顿了脚步,折返回来,拉扯着佩格的胳膊,“快——你也给我跟上,达芙妮说下次再把你弄丢了,她就要在我脸上写别忘带佩格莉塔了——”
“写在脸上,不好吧。”佩格一边被拽着跑,一边为潘西鸣不平。
“是吧,你也觉得达芙妮这个死女人很过分吧!”
“因为写脸上,不照镜子也看不到啊!”佩格自信地说,“达芙妮这都没想到,还是我比较聪明!”
潘西:“…………谢谢,把你的聪明用在正途上面。”
“潘西,你这句话像我爸爸说的。”
“我爸爸……这个口头禅怎么也有点耳熟呢…………”
“抱歉,让一让——”
“佩格,你要撞到人了!!——哦,是破特啊,快,我们撞过去!!”
两个小女巫不断地超过路上慢悠悠地踱步的学生,她们跑得飞快,有一段路是潘西拉着佩格在跑,后面佩格跑得越来越轻盈,在她的脚尖踩在地面上时,地砖微振,刚从花圃里落下来的金红蔷薇花瓣便像扬起。佩格莉塔,如若你行色匆匆,加快脚步,就能在前方追上德拉科·马尔福和布雷斯·扎比尼,如若你耽搁了,再放慢脚步欣赏四周凋谢之前的郁金香、蔷薇和芍药,在抵达猎场之前,你的轨迹正好与桑妮·麦克米兰和赫敏·格兰杰重合。你的路不断蔓延,枝梧一样抽长,但你与你的祖辈不同,孤独不写在你的命运里。
等到了禁林边缘,教授是之前的猎场看守海格,斯莱特林这边传来了不满的咂舌声,显然他们不太认可这名教授。不过如果是海格,开学清单里所需的这本过于离奇格格不入的妖怪书就显得不奇怪了。在汤姆记忆里看到的,连汤姆养的那么大一条宠物蛇,他都能叫“我的宝贝”,虽然汤姆说那就是佩格莉塔……可是佩格想,她明明是人,怎么会是蛇呢?汤姆又经常说谎,邓布利多教授说的,黑魔王说的话不能随便乱信,他最擅长扰乱人心了。
海格先向大家介绍了这本妖怪书,他希望大家能打开这本书,但他忘记了自己没有教过我们怎么对付这本过于活跃的咬人书,只有桑妮知道,她用手指划过了妖怪书的背脊,就仿佛是安抚小婴儿一样,妖怪书变得平静下来。
“噢,是这样!你做得很好!”海格赞许道。
“哦,我们多么笨啊!“德拉科讽刺,”我们应该捋捋这些书,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海格显得有点紧张,不知所措,那张比起正常人显得更庞大的脸,连不安也是别人的两倍那么多,佩格松开了潘西的手,趁着海格没有往这边看,钻到了布雷斯和德拉科站的位置之间……布雷斯注意到了她,有些诧异地扫了她一眼,又往旁边让了让,佩格轻快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无声的),然后飞快地踩了德拉科一脚,踩完了就快速地钻到潘西旁边去了。
德拉科嗷地叫了一声,恶狠狠地转过头盯过来,佩格蹲下来和潘西一起解妖怪书的胶带,她们也学着桑妮那样,顺着书籍滑下去,妖怪书就变得平静下来。
德拉科:“是谁?是谁这么阴险?”
布雷斯:“麦克米兰。”
德拉科偃旗息鼓了。
过了一会儿,他:“不对,她离那么远,怎么可能腿伸这么长踩我一脚?”
布雷斯:“我说她过来了。”
德拉科忘记了刚才被人踩了一脚这件事,只不过很可惜,桑妮身边还有哈利他们,他冷笑着讽刺:“这不是波特吗?那个大块头何必去找其他神奇动物——他自己不就是吗?粗鲁、愚蠢、像一只巨怪——”
“海格是我们这堂课的老师。”桑妮·麦克米兰原本以为自己会觉得很生气,是的,有那么一瞬间的确有些生气,但之后她很快地平静了下来,“也是我们的朋友。就像哈利、赫敏、罗恩他们一样……朋友就是荣辱与共的关系,我们绝不会做出辱骂对方的事情。”
潘西几乎立刻嗤笑起来:“说了这么多——好像你们格兰芬多的朋友值几个金加隆似的,破铜烂铁似的友谊,只有你们自己拿它当宝贝。”
德拉科却像是生病了一样,脸色变得更苍白了,他嘴唇嗫嚅颤抖了一会儿,还是一言不发——潘西说得不对,德拉科想,一点也不对,他原本是有这样的宝贝的,但他已经弄丢了。他盯着桑妮看,才多看两眼,罗恩就叫嚣着,马尔福你要做什么,我跟你说你敢给桑妮使袢子就等着——过了一个暑假长得比同龄人都高的少年把桑妮挡在了身后,严严实实的,德拉科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蝴蝶结的丝带和黑袍的摆,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不甘心——完全不甘心——德拉科几乎把情绪发泄在了之后的课程上,他原本就看海格和波特不顺眼,哈利骑上鹰头马身有翼兽——一只像马也像鸟的大怪物,羽毛五彩斑斓的,有鹰隼一样尖尖的嘴和脑袋,身后却缀着马一样的身体,它很大,看起来也很凶狠,德拉科在心里恶毒地诅咒他立刻就出事,从那怪物的背上悲惨地摔下来。梅林没有听到他的祈愿,他顺利地着陆了,他看到了,他的那群朋友紧张得不得了——可笑,真可笑,救世主的头衔就这么有吸引力吗?能让所有人都为他倒戈,邓布利多也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所有人都爱他!!
德拉科愤恨地看着眼前的鹰头马身有翼兽,正好是哈利波特骑上去的那只,没错,就是它,他拖长了声调对旁边的高尔说:“它根本没有说的那么吓人——相反愚笨得很,连波特都能随便骑上去,我知道那一定特别容易。”高尔和克拉布憨笑了两声,更助长了德拉科的气焰,他大声地,像故意要让人听到,躲在朋友的袍子背后也能听到,别过脸去、捂住耳朵也能听到。别避开我,别闭上眼睛,视线偏移我,像陌生人。“那你也让我骑上去,让他们看看!”巴克比克听不懂他所说的,有些困惑地从鼻腔里吐出了白气,这把德拉科吓到了,他弹起来,以为它要攻击他,德拉科色厉内荏地威胁:“你不许过来,你这头丑陋的大畜生!”
然而这句话被巴克比克听懂了,它钢灰色的爪子只在德拉科面前挥了挥,他就立刻发出了一声尖叫。即使海格已经足够快地把巴克比克拽住了,但德拉科还是受了重伤,血流得满草地都是,海格背着德拉科冲去了医疗翼。
失血和惊恐让德拉科眩晕着,他被海格扛在背上,高大的海格让他的视线离地快两米——这不是很高的距离,可是眩晕感让他误以为自己真的离地飞了起来,他一边哀嚎着,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但是视线茫然慌乱地看到了其中一张脸……眼泪像薄膜一样覆盖在她的脸上,海格抱着他从斜坡上跳了下去,坡的另一边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眼泪。德拉科捶打着海格的后背,自己的眼泪也落下来。
海格看到了,那个大块头小心翼翼、几乎颤抖着地用粗大的手指揩过他的脸颊,他粗声粗气,又压低了语气说:“忍一忍,我们马上就到医疗翼了。”
“滚!你等着,我爸爸一定会制裁你的,你一定会付出应有的代价,你和那只愚蠢的大怪物,你们都是!!”疼痛、疼痛——德拉科咬着牙,他只是因为这剧痛而流泪。
德拉科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斯莱特林,大家都义愤填膺,虽然不一定每个人都喜欢德拉科,但是海格和格兰芬多的关系很好,邓布利多也很信任他,这谁都知道,这就让他们成了同一阵营,纷纷以德拉科为筏子,声讨起海格来。
而在这些声讨里,也只有潘西是真的担心德拉科:“他们应该马上开除他!”
“开除!!”
“佩格。”潘西扭头对佩格说,“我记得你们沙菲克家也在董事会里——马尔福叔叔被董事会开除了,如果你能让你爸爸帮忙,一定能把那个不称职的教授开除。”
在旁边沉默地听着,一言不发的布雷斯冷冷地打断了她:“帕金森,如果你还记得马尔福是怎么被董事会开除的。”
潘西过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脸色变得惨白起来——她太着急,没想起来上个学期发生的事情,是德拉科把日记本让佩格莉塔拿到的,即使他本人是无意的,但无疑造成了几乎恐怖的后果,这也让沙菲克家和马尔福家自此之后断交。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他们争吵间,佩格想了想,把脚边的妖怪书又拿了起来,她拆掉了胶带,获得了自由的妖怪书立刻就蹦跶起来要咬她,潘西在旁边紧张地说:“摸书脊!摸书脊!”佩格在她的呼声里,摸了摸它的书脊,于是它就顺着佩格的手,变得温顺起来了。
“佩格,你突然之间做什么?”达芙妮皱眉。
佩格没有看她,而是看向达芙妮:“嗯嗯,潘西刚才答得很好!斯莱特林加五分!”
潘西先高兴了一会儿,很快又清醒了过来:“我们刚才还在说德拉科呢——我们现在没时间跟你玩,待会再陪你。”
“不是玩。”佩格认真地说,“潘西啊!你看!”佩格举起了妖怪书,“它不咬我了!”
“这是因为我们知道,抚摸它的脊背,它就会从很坏的咬人书,变成这样,可以随便翻开的书。那只大马鸟,也是这样啊!虽然它很大,也很凶,可是我们知道,只要鞠躬,它就不会咬我们,伤害我们。”佩格垂下头说,“如果是我主动地扯断了胶带,没有抚摸它的书脊,所以它咬过来,刚才我也会受伤,和德拉科一样躺在医院里去。”
“所以,你的意思是德拉科自作自受吗?”潘西好像听懂了,但仍然无法接受,“佩格——你的朋友什么时候扩展到了整个格兰芬多了?”
“不是这样的,我也为德拉科受伤难过,但这跟我认为的事实不一样。”佩格说,“我来学校的时候,爸爸说,你以后不要跟马尔福来往了,跟马尔福交好的潘金森也不要再往来。我完全没有听他的,因为我相信我只自己看到的、听到的、触摸到的,那才是没有任何偏见,真实存在的……”
“真实存在的。”佩格抓住潘西的手。
“真实存在的。”佩格把潘西的手放在温顺的妖怪书毛茸茸的毛发上,毛发水草般柔顺。
晚餐结束了,潘西刚刚去了医疗翼安慰德拉科,哪怕佩格那样说了……但她在看到德拉科那副惨状,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也许佩格说的有道理,但让那些粗鲁野蛮的怪兽来到课堂上,总归是海格的问题吧——她还没来得及多安慰德拉科几句,德拉科就气若游丝地说他现在头晕谁也不想见,庞弗雷女士也很快地把她赶了出去。
她正准备回地窖,在离开医疗翼之后路过了小树林,布雷斯·扎比尼从树荫里走出来。
“扎比尼?”潘西惊喜,“是德拉科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不。”他冷淡地打消了潘西的幻想,如果潘西不是那么粗神经,就会发现布雷斯身上散发的并非是友善的气息。他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开门见山、笃定地逼问,“刚才长桌上的话,是谁让你这样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来我b////站搞了个汤佩剪辑,标题是汤姆里德尔bg亲爱的,你是一朵柔软的花!,剪得比较烂,但大家可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