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鱼刚睁开眼睛,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是来亲戚了,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
顾致礼夫妇本来都已经睡下了,结果顾家老三得知了宋郁车祸前竟然做了安排,将公司交给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顿时气得连夜杀了过来。
“公司怎么能交给一个黄毛丫头,还是刚找回来不到三天的小丫头,你们这是对我们的不信任,是在侮辱我们的智商……”
顾家老三沉着脸,带着老婆和儿子女儿,一大家子坐在田园风的大客厅内,要说法。
“当初你家宋郁出事,是谁站出来接手公司烂摊子的?要是没有我们辛辛苦苦在公司当牛做马,你们能每天悠哉地喝茶买买买?顾昔能进娱乐圈追星?
现在找了一个小丫头就想卸磨杀驴,把我们踹到一边去?老四,做人讲良心,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能对亲兄弟干出这样的事情吗?”
顾致礼急的额头冒汗,讪讪说道:“三哥,消消气,这是宋郁那孩子的决定,事先我都不知道的。我也知道这事做的不地道,但是绝对没有卸磨杀驴的意思……”
顾鱼站在楼梯间,见她爸嘴笨,几句话就被三伯带到了坑里去,顿时打着哈欠下楼,睡眼朦胧地喊道:“妈,谁来了,吵的我睡不着。”
顾夫人见小女儿穿着萌萌哒的小熊睡衣,揉着眼睛下楼,被萌到了,忍不住露出笑容,摸着她的小脑袋:“是你三伯一家来了,宝宝你先上去睡觉。”
“弟妹,这就是找回来的老小?”三婶使了个眼色给自己女儿和儿子,一把将顾夫人拉了回来,“刚好顾珍,顾宝都在,让哥哥姐姐带顾鱼出去玩,我们大人说大人的事情。”
三婶瞅了一眼顾鱼,先让顾珍顾宝去给个下马威,以后不怕拿捏不住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顾鱼被姐弟两拉出屋子,站在屋外的树灯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姐弟两。
顾家姐弟两见她穿着印花小熊的睡衣,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嗤笑了一声,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而已。
“你就是小叔走失的小女儿?听说你之前住在猪圈里?”顾宝吐着烟圈,吊儿郎当地说道,“识字吗?接手公司是要担责任的,要是公司被你搞破产,是要坐牢的。”
顾鱼:“?”
顾珍见她呆呆的没有反应,一看就吓傻了,亲热地挽住她的手,笑道:“顾宝吓唬你的,姐姐就在公司上班,以后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问我就好。”
顾鱼没吱声,刚战斗完,累,懒得回应。
乐园生存两年,她是探索师和采集师双.修,乐园里,每一场战斗都是生死之战,每战斗一次,她的精神力就更强一分,回到地球之后,这种精神力也被刻在了她的DNA中。
她现在能听到百米范围之内最细微的动静,只看一眼就看出顾珍顾宝身上纠结的气和势,是他们二十多年来一言一行形成的果。
这姐弟两虽然不是什么无恶不作的恶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好人。
顾珍见她不说话,纳闷,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外面蚊子太多了,我进去拿驱蚊贴,顾宝,你别欺负小鱼。”顾珍使了个眼色给弟弟,来之前他们家都商量好了,她爸妈对付小叔叔和小婶婶,她和顾宝一个扮黑脸,一个扮白脸,软硬兼施,对付这小土包子。
这一次一定要捞点好处回去。
顾珍哼着歌去拿驱蚊贴。
姐姐一走,顾宝坏坏一笑,掐了手中的烟,伸手就掐顾鱼的小脸蛋:“叫声哥哥听听,不然老子弄死你……”
顾鱼眼底闪过一丝的厌恶,顾宝的动作在她眼里就跟慢动作一样,她轻轻松松避开对方的咸猪手,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顾宝被她一拳打倒在地,眼冒金星,疼的鬼哭狼嚎。
“你敢嚎一声试试。”顾鱼也不装了,俯身冷冷看着他,刚击杀过五级变异植物,周身都是冰冷如金石的杀伐之气。
顾宝脸色惨白,只觉得对方眼神如刀,吓得将眼泪逼了回去,一声不敢吭。
内心有一万头野兽在咆哮,草草草,这是什么煞星,打架比他还狠?疼死宝宝了。
十分钟之后,顾珍掐着时间,贴了驱蚊贴,又喷了驱蚊水,这才慢悠悠地出来,只见顾鱼站在树灯下垂眼一副要睡着的模样,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顾宝缩在墙角抽烟,顿时一脸黑人问号。
不是说好的欺负顾鱼,她出来当知心姐姐吗?怎么不按套路走?
顾宝有苦说不出,恨不能将自己一米八的虎躯团成团,直接滚回家去。顾鱼那一拳打的他到现在都还疼,他敢动手吗?他连人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没事,没事。”顾宝牙齿打颤,哆嗦地说道,趁着他姐来了,拔腿就跑进屋,犹如后面被狗追一样。
顾珍气得跺脚,没办法,只好喊着快要睡着的顾鱼也进屋。
顾鱼进屋,就见三伯还直着脖子在嚷,她爸妈在一边伏低做小地赔不是,顿时月牙眼眯起,状似无意地问道:“爸妈,公司是三伯家的吗?”
顾致礼夫妇愣住,公司好像是他们自己家的,准确地说是义子宋郁一手打下来的江山,跟三哥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顾家老三也愣住,顿时有些心虚,想到今天来闹了这么久,也差不多了,老四还塞给了他一套古董茶具。
“顾鱼呀,公司是三伯一家在帮你爸妈管理,商场如战场,你也不想你哥的心血化为乌有吧。至于让你接手公司完全就是在胡闹,何秘书那些人包藏祸心,摆明了想趁着你哥昏迷不醒,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娃背黑锅,侵夺公司的财产呢。”
“四弟,你不会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宁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家人吧?”
顾致礼陪笑道:“怎么会,我自然是相信三哥的,百分百的相信。”
顾家老三这才舒坦地点了点头,犹如大爷一般地喝着茶。
顾鱼见夜深了,再见三伯顺走了她爸最爱的那套白玉茶具,垂眼,一脚绊住一边的顾宝,顾宝一个踉跄,撞到了桌子,白玉茶具摔下来,摔的粉碎。
顾鱼慢条斯理地说道:“堂哥,你砸碎了我爸的白玉茶具。”
顾宝内心犹如日了狗一样,敢怒不敢言。他没有,他不是,明明是顾鱼绊倒他的。
三婶:“岁岁平安,岁岁平安,顾宝,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珍不耐烦地说道:“不就一套茶具吗?顾鱼,你也太小家子气了,以后可不能这样,会被外面人笑话的。”
顾致礼夫妇见她指责小女儿,顿时不乐意了,他们都不舍得骂小鱼,老三家的倒好。
顾致礼难得绷脸说道:“今天太晚了,你们先回去吧,有事明天再说。”
“老四,我还是那句话,小丫头就不能接手公司,会乱套的,她要是干,我们就不干,这不是胡闹吗?”顾家老三胡咧咧地放狠话。
顾致礼夫妇心力交瘁地将他们一大家子送走。
夫妻两小声讨论了一下,然后看向小女儿,弱弱地问道:“小鱼,要不咱明儿跟何秘书说一声,让老三他们继续管公司?”
不然老三一家天天来闹也不是事儿!
顾鱼点头:“也行,要是三伯他们再把老宅也抵押出去了,爸妈,你们和姐姐就跟我回山里吧,种田也能活。”
她真诚地建议。
顾致礼夫妇傻了眼,小女儿说的在理,万一连老宅这两套别墅都拿去填公司的窟窿呢?
自打宋郁车祸,三哥他们管理公司以来,公司每年都是亏损的。顾致礼以前觉得钱够花就好,兄弟感情要更重于金钱,但是不能把房子都赔光,让小女儿跟着他们吃苦吧?
不行,绝对不行。
顾老三一家人开车回家,坐在车里,人人心里都有些不得劲。
“老婆,你有没有觉得,咱们白跑了一趟?”顾老三一脸晦气。
以前也不是没闹过,每闹一次,老四就让步一次,然后送古董送钱安抚他们,他们在公司的权力也越来越大,这次感觉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没让老四松口,顺的那套茶具还被儿子打碎了,心塞。
三婶纳闷:“是不是因为顾鱼那丫头?那丫头说话怎么那么厉害?本来老四都被我们带进坑里了,结果她一进屋,三两句话就把老四说清醒了。”
这丫头说话何止厉害,简直是一针见血!
顾珍打着哈欠,嗤笑道:“妈,你是不是想多了,顾鱼就是个小怂包,小土包子,见到我和顾宝,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她就瞎猫碰死耗子碰上了。”
顾鱼后面都没敢说话。
顾老三夫妇想了想,确实,一个从小养在乡下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有什么厉害的,估计就是瞎猫碰死耗子,碰上的。
等老大和老二家出手,有这丫头苦头吃的!
顾宝在后座缩了缩身子,没吭声,想起之前对方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凶狠的拳头,暗暗咬牙,说了不要来不要来,非要来闹。
结果他们没事,害他被顾鱼打了,这事说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他以后,是不会来四叔家了。
顾宝糟心地想,以后,等以后他再收拾这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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